白天冬感觉背后的目光火辣辣的,灼得他后脑勺发疼,嘟囔道:
“要不要这么记仇,看俩眼又不少块肉,我看我妹妹怎么了!”
不知是谁进门的时候还嫌弃别人,犯了事这才认这个妹妹。
白梦菲自然是不知道的了,委屈的蹲了半天,挪着步子回屋了。心里把白天冬骂了千百遍。
到了晚上的时候,白天冬见半天没有反应,还以为白梦菲耍赖了呢,正打算晚上怎么夜袭的时候,张伯来了。
“客人,家主请你共进晚餐,您看?”
“这样吗?正好我想感谢感谢主人家呢,带路吧。”
张伯再次觉得此子不凡,说话的时候有种上等人的气势。
其实这是白天冬慢慢产生的改变,领头当多了,加上经历了这么多事,特别是接任掌门后,自然而然的具有了一定的气势。
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
白天冬跟在张伯身后,心跳加快,忐忑不安。
虽然来的时候就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临到真正见面之时,还是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他并不是害怕见到那个男人,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俩人穿过一片庄园一般的房子,来到一处院门前。
一路上能够看到,这里住的人不算少,只是大多数年纪都挺大的。
还有很多下人的存在,这里的生活气息非常的复古。
但该有的现代化产物还是都有的,可不是完全的古时老宅。
张伯敲了俩下格子门,里面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请进。”
白天冬心里咯噔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的装饰古色古香,很有几十年前中式富家人家中的风味,一名穿着衬衣西裤的男子,正背对着他,手拿着抹布,擦着架子上的古玩装饰。
听见有人进来,他不紧不慢的把古玩放回架子上,擦了一下手,转过身来。
一瞬间,白天冬就确定了,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生父。
他眉眼间的神韵,就像是在看沧桑版的自己一样。
看着多么正派的男人,眉目方正,留着俩抹胡子,英俊的脸上打理得一丝不苟。
可谁有能想到,就是这个人,当年无情的抛弃了自己的妻子和骨肉?
白景明脸上挂着笑容,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子,略微有些心悸的感觉。
这是?
仔细打量,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神情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似是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敢肯定。
打了个哈哈,道:“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客人,小女跟我说你功夫厉害,我还以为你要更大一些呢,真是英雄出少年。来,里面请。”
白天冬低下头,拉了一下鸭舌帽,把眼睛藏在了阴影里,跟着他往里走去。
里屋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白梦菲在说话。
进去一看,一名美妇正从厨房里端菜出来,白梦菲则是围着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见父亲领着人进来,嘟着嘴说道:
“呀,他来了,妈我跟你说,他可气人了,你可得帮我数落数落他,怎么能欺负女孩子呢。”
白景明瞪了她一眼,她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了。
白天冬冷眼旁观,心头不自觉的升起一股火气。
作为主人,白景明引着白天冬坐下,招呼道:“都来坐吧。”
陶妍拉着女儿坐下,没有急着动筷子,很有规矩的等着。
白景明给白天冬倒了杯酒,举杯笑道:
“客人,还没请教高姓大名,年纪轻轻就有先天境界,怕不是哪处圣地教出来的高徒吧?”
白天冬沉默了一会,看着一桌山珍海味,心里不是滋味。
从他懂事以来,家里就穷得叮当响,每天都是白母将最好的东西拿给他吃,自己则是靠一点白面馒头就着辣椒下肚。
白母是大家闺秀不错,但破门之后,就一无所有,那时还要负担白天冬高额的看病费用,家里真的一贫如洗。
感情我娘就该过苦日子是吧?你们吃着大鱼大肉,她就只配吃馒头?!
白天冬呼吸粗重了起来,并没有回白景明的话,而是用手抓起桌上的一条鸡腿,狠狠的撕了下来,张嘴就吃。
一家人看着他粗鲁的动作都呆住了。
“你怎么这样?我爹问你话呢,太没教养了你。”
白梦菲埋怨了一句。
白天冬嚼了几下,味同嚼蜡,呸的一口,把鸡肉吐在了碗里,拿起一边的餐巾擦了擦手。
激动的道:“是啊,我是没教养,我只有娘没有爹,哪来的教养。”
说着转头直视白景明的双眼,“我叫白天冬,天寒地冻的冬天生的,生下来就只能住在破旧的单身宿舍里,家里小得只能放得下一张床,我这样的人,没教养不是应该的吗?”
他笑了,笑着看着眼前这个惊慌失措的男人。
“你……”
陶妍显然知道些什么,满脸惊愕的看着他。
“都出去吧。”
白景明躲闪过那道让人心虚的目光,低着头说道。
“景明……”
陶妍好像有话要说,却被白景明打断了。
他猛的锤了一下桌子,锤得桌上的碗筷都是一跳,带着怒气的声音命令道:
“我说,出去!”
陶妍嘴唇抖动了俩下,拉着被吓傻的白梦菲走了出去。
场面陷入了长久的沉寂,白景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
颤抖着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盒烟,点上一根,抽了一口。
烟雾在屋里缭绕,他张开嘴,问:
“你娘……还好吧?”
“哼,你配提起她吗?你不是从来没关心过她?现在假惺惺的演给我看有意思吗?”
白景明的拳头捏得嘎吱作响,“我关心过她,我给她打过钱,包括你的抚养费在内,可是……她不要。”
“少拿你的臭钱羞辱我母子俩,她不要,说明你不配!”
白天冬的话里充满了恨意,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来了反而更加恨眼前这个人。
“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我没办法,我是白家的独子,我必须继承家业,不然白家的一切都会被外人侵吞。而当时白家内忧外患,我只有娶了陶家大小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