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黄昏前,终于到了那座村子,那紫金道长此刻正在村子里等着他们。
“天琦少侠请进,这位便是我的师傅紫金道长。”
那道长见屠龙少年果然找到了,赶紧起身。
“阁下就是那位屠龙少年?”
天琦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只恩了一声。
那道长如同见到救命恩人一般,赶紧拉着天琦坐下。
“实不相瞒,天琦少侠,我听镇长府中的一位说,附近有位村子的少年有把宝剑可斩蛟龙,今日终于见到真人了,我希望你可以将宝剑借于我用下,现在我的木剑已断,必须要靠宝剑的力量,将那媚魇斩杀!”
“媚魇?你们不是说是女鬼作恶吗?”天琦急忙追问道:“道长,我听你两位徒弟说前几日您曾经设坛做法,去捉那女鬼,到底当晚了发生什么事情?”
道长现在想起来还胆战心惊,叹了口气,于是将前几日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
原来那天晚上,镇长请了陈道长过来,镇长擦着额头的汗对着陈道士说道:“陈道长,这驱鬼方面您是老江湖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请您老人家,实在是这死的人太多了,再死下去,我的乌纱帽不仅保不住,连这上面的乌纱帽全都保不住啊!”
“李镇长,切莫担心,我捉鬼已经有四十年的经验了,小小女鬼,捉住她,是易如反掌。”
“阿杰,阿军,你们把符纸、木剑摆上来,李镇长你家里可有活的公鸡,我需要一只。”
李镇长急忙吩咐小厮:“快,快去给道长抓只公鸡过来。”
不一会,那小厮便抓了一只公鸡过来,陈道长将那公鸡割了喉咙,把血放在了碗内,又浇到了一个烛台内。
他拿起木剑朝天一指念道:“太上老君借我神力,急急如律令!”
突然那烛台立刻点着了火,众人眼睛一亮,这事儿,莫非陈道长来了就有办法了?
李镇长道:“陈道长,这事就拜托您了,我自己虽然也是男的,现在年老,一条命被鬼夺了去我不怕,只是我膝下三个儿子也都刚成年了,我怕啊,这妖怪吃光了村子上人的心,就要来镇上了吃我们了!”
陈道长道:“我即将魂魄出窍,去这下面的村子游走一番,徒弟们,千万看好这盏烛火,若是这烛火灭了,就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陈道长又看向众人:“若是这烛火一灭,你们其他人也赶紧举家迁走吧,搬得越远越好!”
“是,师傅!”
那陈道长魂魄出窍,只留下了肉身拿着桃木剑留在庭院里,众人面面相觑,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是一声大气都不敢再出。
那陈道长的魂魄使出疾行之术,不一会来到了刚发生命案的村子里。此刻夜已深,村子里的人们都熄了灯睡着了,有一户却还亮着光,道长只觉得奇怪,于是魂魄穿墙,却看个胆小的年轻人正抖抖索索,躲在被子里不敢睡觉,陈道长见这种意志薄弱之人,是厉鬼最爱下手的对象,于是魂魄一条跃到梁柱上,屏息等待。
到了三更时分,那胆小之人实在顶不住眼皮打架,哈欠连天,一直在打瞌睡,忽然一阵风刮进来,吹灭了蜡烛,那人便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中。
这人的梦境逐渐与现实脱离,梦里却是个青天大白日,自己变成了一位少年郎,细瞧打量自己,却见自己身着大红袍头戴乌纱帽,金钿宫花立于帽子两旁,人道是好个风流俊俏状元郎!
此刻梦里他正在御前参加殿试,那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对他连连称赞,群臣也是竖起大拇指表示钦佩,都惊叹世上竟有如此聪明之人,皇帝下令当朝封了三品大官,做个礼部尚书郎,还招为当朝驸马爷,将公主许配给了他。
那人立即跪拜叩谢皇恩浩荡,正在地上跪着时,皇后挥手唤出公主,佳人还未入堂中,鼻子却率先嗅到一股馥郁芳香的香味,有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在宫女扶起珠帘后,莲步轻移而出,那位公主穿着有如蝉翼般的粉色襦裙,若隐若现的华衣包裹住曼妙身姿,那胸前的锁骨清晰可见,修长的脖颈犹如天上飞的云鹤般高贵优雅,青色下衣裙摆褶褶,犹如流水般碧波浩渺,缦衫华彩满布珍珠宝石,裙尾拖地三尺有余,款款走来步步生莲,仪态雍容柔美,跪在地上的状元郎缓缓抬起头来,仔细看着公主的脸庞,只见她长得一双迷人杏眼,生的一张樱桃小口,只是薄施粉黛,便已是人间绝色。二人四目相对,那公主却脸露微红,举起手中的玉杆菡萏团锦扇遮住笑容,只剩下一双眼睛半闭不睁,似一朵水莲花般不胜娇羞,状元郎心道“妙哉!妙哉!”
躲在梁上的陈道长见眼下这个男的虽在梦中,却是一脸花痴样,口水流了半枕头,还一直发出笑声,心生疑惑,这等了许久,妖怪怎么还不来?莫非和这梦境有关?
他想起一招“入梦术”,好在魂魄出窍,不然也得留下肉身在此地,更是危险,便施了法将魂魄进入此人的梦中。
进了梦境中,那妖魔还未出现,眼前却是个洞房花烛夜的情景,外面的宾客都带千金豪礼前来祝贺,堆满了几座屋子,状元郎已然成了京城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一番痛饮后,一一辞别宾客,随即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公主闺房门前,那状元郎脸已通红还打着酒嗝,支走宫女后,他抬起手将长袖卷起,轻轻敲了敲门,道:“公主,公主,为夫能进来吗?”
那房内传来一声犹如夜莺般的妙语:“你我已成夫妻,难不成今日你要抛下奴家在庭院里睡吗?”
那状元郎一脸痴笑,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跃过门槛立即将门合上,生怕被人瞧见,却不知陈道长的魂魄已经溜了进去,躲在花盆后面。
那状元郎喝醉了酒身体已如烂泥般,又心急,撞了桌椅,绊倒了椅子,又摔了个狗啃泥,仍是一脸痴笑,那坐在玉床红帐内的新娘子伸出纤纤玉指,放入红盖头里想挡住笑声,却也是再也忍不住,看见他这焦急的样子,发出阵阵笑声来。
陈道长在一旁看的心急,心想你这好色之徒,难怪会被这妖怪利用,还不速速揭开这女子的红盖头,使她现了真身,我好料理了这害人的妖怪。
那状元郎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新娘子的面前,用手将喜帕轻轻揭开,口中念道:“绝色!绝色!”
果不其然,那新娘子穿着一身绿色的嫁衣,与状元郎的红色合为红男绿女,甚是相配。状元郎也坐在床边,拉着新娘子的手,肤如凝脂般光滑,那状元郎到了此时,反倒有点害羞,准备放了帘子,一同歇息。就在此时,突然有一声黑猫叫声传来,陈道长心想不好,那原来沉鱼落雁的新娘子突然现了原形,仔细定睛一瞧,不是寻常害人的女鬼,却是个魔界来的妖魔,此魔眼珠腥红,眼下有两滴血印,耳朵比普通人细长,身上虽一丝不挂,却不似人的躯体一般,浑身还发出红色妖邪的淡光,旁边见此状的状元郎“啊”的一声惨叫,随即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