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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郾城大战(二)

议事堂之中,子午、余下、普安、武连正在说着今日的战事,岳飞便进来了,马上问道:“黄靖老将军的信件呢?你们如何闷闷不乐,不知何故,但说无妨?”

“今晚可害苦我们了,不知道该吃些什么。”武连对岳飞耳语。岳飞破涕一笑:“瓜果蔬菜,还不够么?吃什么,晚上再说,眼下我看黄大人的来信。”“将军,信件在此,请您过目。”说着子午递了过去,岳飞拆而视之曰:

鹏举贤弟:

近闻郾城首战,兀术的铁浮图被破,甚为心喜,特此致贺,万望多加保重,以利再战。特送几样特产以便补养,不必推辞,万望收下。

襄阳黄靖

岳飞看完把信件收了起来,微微一笑。“将军,这不!黄大人送来的。”余下指了指桌上的水果。但见几筐几箱,满满当当,令人赏心悦目。岳飞点点头叹道:“黄大哥费心了。”普安道:“岳将军,请看,襄阳的东西就是好。富硒茶、板栗、脐橙、蜜橘、莲子、木耳。”余下便指边说,好像甚为熟悉。子午笑道:“你是不是又想让我骂你啊?”“骂,骂,骂!骂什么?只会说别人笨鸡蛋吃多了,还会些什么!你也一样,好不到哪里去,好得意思说!怎么!我说的不对吗?”看着子午忍俊不禁之状,余下说道。

武连笑道:“哥们!你说的对极了,兄弟我永远支持你。”普安叹道:“要不怎么说是哥们呢!两人如出一辙。余下,我可告诉你,此些物品可并非襄阳一地所产。要知道,在荆湖北路这么大的一个地方,襄阳可没有齐聚此些物品。黄大人从各处买来,用心良苦啊!”武连笑道:“说说看!你知道它们都从何处而来?”普安一一说道:“小菜一碟,听好了,施富硒茶、罗田板栗、秭归脐橙、宜昌蜜橘、洪湖莲子、房县木耳。如何啊?”

岳飞叹道:“想不到普安对此些物品出处如此熟悉,到了如数家珍的境界,令人佩服,佩服!”武连惊道:“天呐,你怎么记这么多。佩服,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普安叹道:“噢!如此倒是出乎意料,兄弟就听我说。”子午说道:“到襄阳没有几日,师兄为何记得这么许多了。”余下忙道:“普安兄,快快说来,为何如此啊?”“好!你们愿闻其详?”普安乐道。

岳飞笑道:“我也愿闻其详。”普安忙道:“将军如此说来,自然说说便是。在青城山,我只听说过富硒茶,后来到了成都,买了一些书籍,上面便有此些物品,当时只是看看,翻得一多,不知不觉便记住了。”武连寻思片刻忙道:“噢,对了!我说呢!上次你偷偷看书,还不让我看。糟了,那书是不是业已破烂不堪,泡过水啊?”普安说道:“是啊!上次阿长师叔让我帮他洗袍子,弄湿了,是封面!怎么了?”看着武连有些悔意,赶忙惊道:“你不会把我的书?”武连叹道:“师兄,对不起。那书破烂不堪,我,我给怡乐、明浩玩了,好像是他们拿去擦屁股了。”

普安正欲发火,岳飞赶忙劝道:“算了,算了。回去武连再给你买一本便是,不必为此伤了兄弟之间的感情。”子午说道:“普安!就算了!”余下望着武连叹道:“怡乐、明浩,回去以后,武连你就问他们要。”武连道:“余下!开什么玩笑,你不知道,怡乐那小家伙老闹肚子,那些纸一个就不够用的了,何况还有一个明浩,恐怕是凶多吉少。”普安一瞪,武连赶忙低下头去不再作声。

岳飞见状说道:“好啦,好啦!不知普安贤弟对兵法有无兴趣?我倒是有不少兵法,你可看看,如若喜欢便送给你也未尝不可?”普安马上笑道:“真的吗?将军!多谢,多谢。一言为定。”岳飞笑道:“绝不食言!想不到普安年纪轻轻却见多识广,佩服。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两个人,所谓七步成诗的曹子建和初唐四杰的王子安。”言毕尽皆开怀大笑起来,

普安忙道:“将军,太抬举我了。”子午笑道:“看来普安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呐!”普安叹道:“将军,您觉得曹操和诸葛亮,他们两个人怎么样?”岳飞忙道:“他们两个都算是厉害人物了,曹操统一了北方,可他却是一个托名汉相、实为汉贼的乱臣贼子,虽然大宋黎民百姓也这样说,但是我们作为将领的自然明白,看一个人是要一分为二,曹操虽然名声不好,可他还是一个英雄人物,算是所谓的奸雄罢了。一生之中,南征北战雄霸天下,东临碣石横槊赋诗。诸葛亮自然是名垂青史了,他为人坦坦荡荡,做官堂堂正正,又是智慧超群,反正我是敬仰不已的。不过白帝托孤之后怕是大权独揽、谨小慎微了,蜀国之事就他一人操劳,以军政王法治蜀,靠蜀锦桑蚕赋税,走出了一条商鞅变法的老路。出师北伐固然名正言顺,可是蜀国建立不久死的死,老的老。他手下文不过蒋琬、费祎,武不过赵云、魏延。又急于求成,六出祁山,每每败回,还是穷兵黩武,劳民伤财。国立衰微,亡国难免。”武连叹道:“这样说来,曹操和诸葛亮就是大不一样了。”余下笑道:“你不是废话嘛,他们是两个人,如何能够一样了。”

岳飞道:“曹操、诸葛亮,脾气不一样,但他们都是男人。既然如此,因此自然各有千秋。”一个个哈哈大笑,像是好笑百倍一般。

普安忙道:“他们两个人也有一样的地方。都是丞相,都大权独揽过。”一语落地,一个个笑翻了天。

普安忽然想起来什么忙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们离开南阳城的时候,子午?”说着看了看子午。武连忙道:“我也想起来了。是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的话头。”余下拍了拍脑袋笑道:“对!想起来了。诸葛亮到底在哪里?”

岳飞看着四人忙道:“隆中对是否属实怕是不得而知,当时蜀国没有史官,无从考证。隆中对虽不确切明白,可隆中的确在襄阳城。我早年出战也是路过哪里的。大宋子民也十分敬仰诸葛亮,就是临安城中目下有些忠臣良将也很是敬仰。其实好多将才都在目下隐居深山老林,不愿出山,姚平仲老将军据说就离开东京城不见踪迹,当年不知去了哪里。”武连此时想起来费无极说过一个尴尬人,可能是姚平仲,他想要说,普安明白过来就打断了笑道:“深山老林肯定有,不必强人所难,他们也有自己的苦衷!”。

岳飞接着说道:“武将不惜死,应该报效国家,马革裹尸乃是平生所愿。当然人各有志,勉强没有大用。好了,说说你们方才、的话头。诸葛亮在哪里并不重要了,何须分出来什么襄阳城和南阳城的道理,争来争去没有大用,反没意思。也搅扰了那一片幽幽竹林,岂不是罪过可恶四个字了。”此言一出,四人点点头。余下笑道:“襄阳与南阳都是羊,我大宋吃得上羊肉的非富家子弟不可,不要分了,也不用分了。这两只大肥羊要是可以吃,我就一口吞并好了!你们想都不要想,没有份的。”一语落地,岳飞大笑。

子午忙道:“纯属望文生义,牵强附会之辞!”武连笑道:“哪里是望文生义,还谈得上什么牵强附会,不必抬举余下这小子了,分明是胡说八道么。”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大笑。

岳飞深有感触道:“你们也知道,我们大宋其实的确是前朝无可比拟的时代,活字印刷、火药、指南针,使用已经天下第一。做饭取暖不再是脏兮兮的柴草,而是石炭。还不是木炭!造纸已经熟能生巧,种类繁多。毕昇是个人才,沈括是个奇才。文有欧阳修、苏东坡新老交替,武有杨家将、种家军前赴后继。去世不久的李纲、宗泽,如今是韩世忠夫妇。乃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了。”

普安叹道:“的确如此,沈括真是厉害,他在《梦溪笔谈》里面说在长安以北发现了一种黑乎乎的东西,称之为石油。他说这石油燃烧产生的黑灰制成的墨汁,颇为优良,比松墨要好,又黑又亮,说‘此物后必大行于世。’我就想这黑乎乎的东西,有什么大用,脏兮兮的比木炭还黑。”“沈括实乃奇才,可惜我大宋的才子佳人,太也多了。英雄人物倒没多少!”子午叹道。“没曾料想,我大宋英雄人物一个个离去,后辈无法收复失地,还于旧都。如何不悲愤?范仲淹、杨家将、种家军、李纲、宗泽,他们劳苦功高,乃是我大宋百姓之福。”说着岳飞仰天长叹。

子午想缓和气氛,替岳飞去除忧苦,就道:“将军,不知你对‘二’和‘三’这两个字如何看待?”“不知何意,不妨说清楚一些。”岳飞纳闷道。普安道:“就说清楚了,也是模棱两可,什么是对数字如何看待,莫名其妙。什么时候,你子午也稀里糊涂起来就匪夷所思了。”余下道:“就是,说归说,笑归笑。不过不明不白,就差强人意。”“将军切莫被他搞糊涂,他的确胡说八道惯了。”武连尴尬一笑。子午道:“好,说白了,就是《曹刿论战》说过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比方说有三顾茅庐、三局两胜、三生有幸、三山五岳,为什么是‘三’而不是‘二’呢?”“子午,原来你二呀。”余下一笑,武连发作扑哧起来。

岳飞忙道:“噢,我明白了,且听我说。中原人喜欢‘三’这个数字,认为意义颇多,比方说三跪九叩、三足鼎立、三思而后行、三心二意、丢三落四、朝三暮四、三人成虎、韦编三绝、狡兔三窟、举一反三、入木三分、三人行必有我师、低三下四等等,诸如此类。第一次肯定失利,尽管初生牛犊不怕虎,无所畏惧,不过难免经验不足要马失前蹄,乃是初败;第二次,吸取第一次失败会心有余悸,不过还是会失败,因为经验依然不足;第三次就不一样了,有了第一次和第二次的失败与经验就可以掌握方法,自然水到渠成。唐人的传奇小说里也有类似的笔墨,乃是作者的手法了。所谓文贵曲,理贵直的道理,我大宋的文化就是如此,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夏商周、春秋五霸、战国七雄、‘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楚河汉界、汉宫秋月、三国鼎立、魏晋南北朝、隋唐大一统、五代十国战火不休,到我太祖武德皇帝陛下天下太平。出口成章者比比皆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应有尽有。当然,对于一、二、三,这三个数字。我们中原人是有研究的!所谓一,乃是天下人间的头。二次之,三收尾。”说到这里岳飞看着众人,原来一个个痴迷不已。余下点点头,武连也点点头。子午、普安颇有兴趣的看着岳飞听的已是如痴如醉。普安心中暗暗的想着:“战国七雄十分有意思,正道是:齐楚赵燕秦魏韩,东西南北到中间。那棋盘对弈谁不会玩了。我普安在青城山还自创了一套战国七雄玩法的棋盘,有空一定在书房和子午对弈一把。”想到这里竟然笑出声来。

岳飞以为普安十分兴奋,颇有兴趣就接着道:“一、二、三,中原人的说法颇多,所谓一马当先、付之一炬、如出一辙、一五一十、一针见血、一针见效、一知半解、独树一帜、反戈一击、功亏一篑、目空一切、杀一儆百、首屈一指、天人合一、一以贯之、一目了然、一气呵成、一意孤行、一尘不染、一语中的、不一而足、以一当十、以一敌三、一衣带水、尝鼎一脔、一傅众咻、毕其功于一役、一夔已足、一碧万顷、沧海一粟,诸如此类。”

余下目瞪口呆,顿时叹道:“三人成虎、韦编三绝是什么意思?”岳飞道:“三人成虎就是说谣言如若反复就可能令人信以为真;韦编三绝是说读书刻苦用功。”

武连忙道:“尝鼎一脔、一傅众咻、一夔已足又是什么意思?”岳飞叹道:“尝鼎一脔是说看了局部就可明白大体意思了;一傅众咻乃是说境遇对人影响极大,比方说一个人教你天下人间的正道,可一群人对你说邪道,久而久之你就走火入魔了。一夔已足就是说如若是人才,一个足已。比方说曹孟德手下那么多人才,刘玄德就一个诸葛亮。曹孟德自己就了不得了,有那么多人更是如虎添翼,威震华夏,所以他可以大宴铜雀台,说帝王也不一定可以说出来的气势磅礴的话语。曹孟德算是三国时代了不得的政治家、军事家、诗人。尽管他的确是汉贼,但不可否认,他至死没有黄袍加身。他比周文王厉害百倍,恐怕中原大地以后也无人能及。他是一个可以做皇帝而没有做皇帝的人。中原的确鲜有耳闻,有谁能知他心,怕是没有人了。诸葛亮气势上无法与曹孟德相提并论,但他是中原时至今日唯一一个帝王请出山的人,后世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因此他弥足珍贵。他又感恩戴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此忠心耿耿、忠肠义胆,实为人臣之楷模,故而也是天下莫可能及。如此说来,曹孟德和诸葛亮实乃三国时代叱咤风云式的英雄人物。周公瑾也是不容小觑,乃是一代儒将。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苏东坡大学士曾经就感慨万千的说,‘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如此也是天下莫可能及!至于刘玄德、孙仲谋、袁本初、司马懿乃是枭雄。黄汉升、黄公覆、关云长、张文远、张翼德、赵子龙、马孟起、吕奉先乃是虎将。郭奉孝、鲁子敬、贾文和、庞士元、徐元直实乃谋士大家。”

普安看岳飞说了许久口干舌燥就端上茶水。岳飞叹道:“好了,我们以后再聊聊未为不可。”说着招呼四人喝茶。武连和余下在瞅着那些个水果,子午见状忙道:“将军!此些物品您看?”岳飞坐下说道:“黄老将军一片心意,既然送来,就留下吧!给将士送去,让他们尝尝也好。”“那,那我们,”没等武连说出口,普安打断说道:“将军!那我们这就送去吧?”

岳飞笑道:“你们四人也留下一些吧?”子午说道:“不必,不必。我们又不是小孩子,吃吃喝喝的东西我们不打紧的,那些将士受苦了,给他们尝尝也好。”岳飞笑道:“谁说这些是小孩子才能吃的,你这小子真是有意思。”余下、武连马上说道:“将军,还是让将士们滋补去吧!”“既然如此,那好!我即刻修书一封,你们就派人给黄老将军送去吧?顷刻我便到张宪将军那里去了。和他商议一下,把郾城的街道整修一番。”说着岳飞拿起案头毛笔,疾书开来,写好,交给了子午,子午等人出门送岳飞离去。

回到议事堂几人打开岳飞手书啧啧称赞,书法自然是好生了得了。武连失望的抱怨道:“唉!你为什么不让我说,我们也留点。”普安说道:“留什么留,留你个头。书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武连叹道:“原来是这样!”普安说道;“原来是什么样啊!我如若那般,普安就叫安普好了。你要是受了伤,到了襄阳我请你吃西陵红橘!”余下、武连噗哧一笑,子午见状忍俊不禁起来。武连叹道:“真的吗?普安师兄!只是还要受伤才成,难免太不划算!我不干。”

子午摇摇头说道:“这小子,是块做生意的料了!光想占便宜,就是怕吃亏。”余下看着普安问道:“普安师兄!到了襄阳,你也请我吃吧?”“行啊!只要你受伤,越重越好,我定当奉上许多你知道的不知道的,能吃的不能吃的。让你大饱眼福!如何啊?”普安说道。余下叹道:“唉!真是个小气鬼。”余众哈哈大笑起来。

子午道:“好啦,大家别闹了!三日之后,郾城大战烽烟又起,三日说长也不长,所谓逝者如斯夫,所以我等定当好生准备,这小毒物像是没那么简单!”普安说道:“此人怕是并不好对付!”余下笑道:“英雄剑出,谁与争锋?怕什么!”武连道:“不可轻敌!”说着说着尽皆离去。

兀术的“铁浮图”被岳飞打破,他狼狈不堪地逃回了小商桥,吓得胆战心惊、魂不附体。一个晚上,兀术竟然没有合眼,后怕之极可见一斑。兀术手下老毒物的“铁浮图”被岳飞等人打破后,兀术就带着大军逃回了小商桥,甚为诚惶诚恐,也倍感追悔莫及。老毒物一去,兀术少了一支臂膀,把老毒物的丧事草草了结之后,便修书与岳飞说,三日之后定当大战。

金国大营之中,只听的是,“妈的,气煞我也,气煞我也。唉!那什么,什么铁浮图,老毒物呢?”兀术气急败坏地问道,“太子,他与岳飞,交战之中业已阵亡,您看到了。”术烈速应声便道。兀术忙道:“我都吓糊涂了,对!我看到了,唉,此番折了一人,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讹鲁补叹道:“太子殿下,岳飞那厮用了一把剑,叫什么英雄剑,此物怕是他们的秘密武器,还有那四个小子、岳飞儿子岳云也好生了得。”兀术愁眉苦脸,小毒物见状劝道:“太子殿下,不必如此忧虑。我‘拐子马’绝对让岳飞一败涂地,令宋军闻风丧胆,为班赤尔报仇雪恨。”兀术转过身来便道:“法师可曾想到了什么妙法?如何将岳家军打败?那英雄剑自从辽国时我便有所耳闻,所谓百闻不如一见,此番实乃大开眼界,大法师难道有克敌制胜之术了?”

小毒物叹道:“不好说!英雄剑实乃中原武林中一神物,我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方才知晓,的确威力无比!在我看来岳飞用之更是如虎添翼、势不可挡!此为奇事、怪事!”兀术摇了摇头叹道:“本太子担忧的不是宋军,而是岳飞,不是岳飞本人,而是他手中的那把长槊,实在是太神奇了。”讹鲁补道:“是啊!太子殿下!我也从未见过如此威力无比之物,还有那四个小子,武功了得。再加上岳云那兔崽子!唉,不可小觑。还别说张宪等人,更是诡计多端,智勇双全。”小毒物寻思片刻忙道:“太子殿下,各位将军,在交战之时,我将施法把宋军困在阵中,您就瞧好吧!再者,我等可以略施小计。”

兀术惊道:“何等小计?”小毒物示意他两人靠拢,便耳语起来。兀术喜道:“好,好,如此便好。”术烈速提醒道:“太子殿下,差点忘了,金熙宗陛下昨日派传令兵来问询战事如何?”兀术忙道:“为何不早说?”讹鲁补委屈道:“我,唉!刚刚进来之时,您正在气头上,我如何敢说!”兀术笑道:“好啦!知道我生气之时会杀人便好,不过,算了!快,快给金熙宗送口信去,不过不可言及首战失利之事,就说岳飞节节败退,战事推迟了,你可明白?”术烈速笑道:“属下自然明白,太子殿下放心便是。”说着退了出去。

那金熙宗正在高兴之时,东京城中,群臣列坐,谈及着郾城大战之事。金熙宗笑道:“‘铁浮图’、‘拐子马’得一便可大败宋军,此番我大金可谓二者兼备,势不可挡!如此势如破竹下去,寡人到江南游玩便不再是梦,很快便会唾手可得,此乃兀术将军万世千秋的丰功伟绩!”群臣尽皆大笑不已。正在此时,忽报兀术派传令兵而来,火急火燎,好生了得。

“快传!定是大获全胜,不日将凯旋而归了。”金熙宗站起来笑道。传令兵进报道:“报,陛下,兀术将军来报,说岳飞节节败退,大战推迟,三日之后再战!”

金熙宗疑惑道:“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啊?不是说早已攻破郾城了么?”传令兵忙道:“陛下有所不知,情况有变,岳飞被我军打的落荒而逃,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他害怕了,所以就停战了。”金熙宗忙道:“果真如此?好,好。大战在急,你速速回去告诉兀术,要多加保重,打败岳飞之后,寡人重重有赏。”

传令兵忙道:“属下遵命,陛下尽管放心。”说着告退而去。

郾城这边,大帐之中,众人议事。岳飞忙道:“转眼间三日很快就要匆匆过去,又一场大战,也可以说是恶战又要拉开帷幕。”张宪笑道:“我宋军尽皆雄纠纠、气昂昂,不再害怕金军了。”岳云忙道:“因为有父亲在,有正义在,有英雄剑在,有子午四兄弟在,有我岳云在,有更多的大宋忠臣良将在,有舍生忘死的将士在!大家在一起精诚团结,还怕什么?”说话间,环顾四周。

岳飞忙道:“据探,兀术此番要用‘拐子马’了。我大宋将广武精,只是马匹的确不多,汗血宝马更是屈指可数,少得可怜。步兵多,可与金人的骑兵一比就捉襟见肘了。总不能骑着骡子去当骑兵吧,骡子耐力不错,可是跑得慢,如之奈何?”此言一出,一个个乐个不住。

岳飞接着道:“兀术的‘拐子马’的确锐不可当,还有小毒物也会胡作非为,自然不可小觑。金人的骑兵多,不过兀术也知道贵精不贵多的道理。我大宋应该扬长避短才是。如何对付拐子马,我看钩镰枪即可。”普安忙道:“岳元帅,何为钩镰枪?”“此枪妙在有钩有镰,作战之时先用铁钩把金兵的铁盔勾了下来,再用弯镰割掉他的脑袋,虽然甚为残忍,可是战场之上也就顾忌不了这些了。此番钩镰枪还要对付女真人的骑兵,可惜了许多好马。”岳飞一语落地,子午陷入沉思。

岳云叹道:“还有就是,士兵把军斧绑在长杆上,打仗之时并不骑马作战,尽皆俯身徒步前行,专砍金军马腿,等敌人从马上掉了下来,再砍他的脑袋。出其不意,可以对付金人骑兵拐子马!”一语落地,子午顿时呆滞目光,余下也颇为不悦。“说归说,不知岳帅目下是否有调度?俺心痒痒,一听杀人就高兴,一听杀金贼更是乐此不彼。”杨再兴火急火燎的笑道。

武连一听杀人就害怕,心里顿生怯意。普安见状拍了一下武连的胳膊忙道:“杀人放火固然不好,金人就是喜欢杀人放火,他们死有余辜!”岳飞走了走,不紧不慢的对部将道:“诸位不必如此多愁善感,我何尝不是如此,可惜天下生灵涂炭,扬州城的大火,诸位也是知道的。不必如此了!目下不必担忧,我已有安排,杨再兴将军!”“岳大哥,属下在!”杨再兴赶忙应声便道。

岳飞说道:“你引五千精兵在小山坡杂草丛中,且先埋伏妥当,只听马蹄踏踏我号令一响就钩镰枪出击,从拐子马右翼杀出,且战且走,不得恋战!”“是!将军,属下遵命!”说着杨再兴掉转马头引兵而去。

“云儿!你引三千精兵埋伏在杨再兴将军对面杂草丛中,拐子马到来,但见杨再兴杀出,你就引众自左翼冲出,以为响应,把那拐子马阵法冲击数次即可,不必与之大战!千万小心。”岳云赶忙应声道:“孩儿遵命!”言毕引众跨马而去。

“王贵兄弟!”岳飞忙道。“末将在!”王贵应声道。“你引一千骑兵在杨再兴兄弟后面以为接应,如若金兵骑兵前来截杀,你就阻击!”“末将遵命!”言毕王贵离去。

“牛皋兄弟。”岳飞忙道。“末将在!”牛皋应声道。岳飞忙道:“你引一千骑兵在岳云后面以为接应。如若金人前来,与王贵一般!”“是!”牛皋应声离去。

此时余下、武连也盼望岳飞给兵之时,岳飞望了望子午等人便道:“诸位在此守候,我等要对付那小毒物才是。”余下、武连疑惑道:“元帅!兀术不是说,不会让他出战么?”子午、普安叹道:“兀术所言,岂能相信?”岳飞叹道:“是啊!金人向来口是心非,自食其言。业已是家常便饭,我等做好准备便是,看那厮要玩什么鬼把戏。”武连闷闷不乐,余下低下头去。

岳飞见状笑道:“带兵打仗乃是久战有法,非心血来潮,急功近利之事。难道你们不知出战要立军令状么,昨日他们都已经立了军令状的。”子午仰天长叹想起了诸葛亮斩马谡的故事,说道:“的确如此,诸葛亮斩马谡,你们知道吗?军令状是立下的!”“可是关云长曾经也立了军令状没有杀头,为何马谡就要杀头?”普安一语落地。

岳飞笑道:“关云长立过军令状么,他恃才傲物,威震华夏。作战怎么可能立军令状,乃是说三分的老爷爷给你们说的吧!赤壁之战时,曹操就不可能走华容道,关云长也不可能在哪里。乃是戏家之言,并不属实!刘关张桃园结义倒是不假,他们是哥们弟兄,同生死共患难。就算是果有军令状,马谡恐怕也比不了。”此言一出,普安点点头,子午笑了笑。武连叹了口气,余下摇摇头。

郾城之外,兀术又带领大军前来,阿勒泰、甘丹和几个中将跨马列与大军之前。

兀术上前喝道:“岳飞!今日一战,我要让你知道,我大金不是好招惹的。”

宋军这边,岳飞跨马上前激愤道:“兀术匹夫!如今不必如此嚣张。我大宋子民也不是好欺负的。尔等在扬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犯下滔天大罪,不知悔过。如今又来挑战,还在此嚣张撒野,在我中原之地、狂傲不羁,实乃贼胆包天,是何道理?!”

兀术竟笑道:“嗯,算你厉害!我知道你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和你唇枪舌剑一番,自然只能甘拜下风,因此休得多言,今日前来作战,我们可要立个规矩,你敢答应么?”“何等规矩?尽管说来!有什么敢不敢的,身为大宋将领,堂堂七尺男儿,还怕你不成?但说无妨,何必拐弯抹角,好不爽快!”兀术忙道:“好,岳飞。既然你如此说来,我也不藏着掖着,一句话,作战之中,有本事你别用英雄剑,也别让那四个小子出战,只你父子俩人,敢不敢啊?”

岳飞厉声道:“敢啊,怎么不敢!不过既然是规矩,自然双方应该是公平了,你们那边只你和术烈速、讹鲁补两人如何?还有,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战败之后还我中原、陕西国土,如何啊?”“这,前者勉强可以答应,至于后者,我可做不了主!”兀术吞吞吐吐道。岳云急道:“那你有何颜面与我大宋谈条件呢?”讹鲁补喝道:“小兔崽子,休得多言!如此放肆,实乃胆大包天。岳飞家教如此差劲,可见一斑。”岳云还欲再言,岳飞忙道:“信口雌黄、大言不惭!兀术你手下尽皆匹夫之勇而已,休得多言,我们要快快决断,免得耽误了时辰。”兀术说道:“好,我们先派士兵对阵,谁都不许助战,如何啊?”岳飞忙道:“如此甚好,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两军开始了各自的行动。兀术唤人出战,他老谋深算为了掩人耳目把指挥那“拐子马”的令旗交给了一个中将,而小毒物却在一旁实际操纵着,当兀术的“拐子马”气势汹汹冲来之时,部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岳飞不紧不慢的对部将说道:“大家不必害怕,我自有战法!”

此时,只见尘土飞扬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拐子马”冲到半途之中,业已进入五千的最佳攻击时机和范围之内了。岳飞一声令下,军号吹响,战鼓隆隆,旌旗飘扬。杨再兴引众手握钩镰枪争先恐后、身先士卒,尽皆冲到“拐子马”之中去了,像是千万把绞肉铡刀和千万把割草镰刀,金兵跌跌撞撞、死死伤伤,倒下去一大片。只见,厮杀开来,惊天动地;马嘶长鸣,浓烟滚滚。杨再兴冲杀得甚为过瘾。

此时岳云也身先士卒,毫不示弱。像是与杨再兴一比高下一般,把个“拐子马”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八千精兵更是威力无比、势不可挡,马腿一条又一条被砍断,随着奔腾向前到跌倒在地的瞬间转变,金军胆战心惊、诚惶诚恐。“拐子马”之中血水四溅、马腿、人脑;马血、人血,混杂一体,无法分辨。金兵一个个倒降下来,被杀倒在地,可怜了许多金兵、更可怜了许多马匹。“钩镰兵”冲锋陷阵,那些号称大金铁甲武士的战马群顷刻崩溃不已,绿马、白马纷纷落荒而逃,顷刻之间,兀术“拐子马”的一万大队人马还剩下八千人了。

兀术见状大惊失色忙道:“小毒物,快快施法,快快施法。”原来小毒物躲在兀术身后。小毒物便冲将了出来,他飞身而起,到“拐子马”之中去了,大展妖术,真是呼风唤雨,“拐子马”像是着了魔一般疯狂地向“钩镰兵”冲去,双方犬牙交错,大大搏杀起来,两军厮杀之际,各有所伤,也各有所亡。

岳飞一看,兀术果然又失信了,他便引众冲杀了过去。子午、余下、普安、武连飞身而起,向小毒物冲来。半空之中,双方对峙开来,四人合力向小毒物而来。小毒物那厮却忽然双掌合实,口诵经文,瞬间一道蓝色光环仿佛环绕在了他身边,令人无法靠近,子午四人便使出终南山通天神掌,红、黄、绿、白四道光束向那厮而去,但还是不能打破小毒物的光环。

小毒物笑道:“尔等功力浅薄,如何能够奈何得了我!”笑将着忽然飞悬起来,上下翻腾,顷刻向四人冲来。岳飞见状惊道:“贼人,休得放肆!”说着也冲来。

五人对阵小毒物一人,可见这厮好生了得。小毒物欲用天山毒功之时,忽然四把英雄剑铮铮有声,抖动起来,子午四人想控制也十分困难,四把宝剑瞬间合为一体,变成一把宝剑。居然飞到了岳飞手中,岳飞不由自主就拨出英雄剑向小毒物扔去,只见一道金光而起,小毒物被剑气所伤,倒落在地,大呼:“此物定是妖物!”说着欲要匆匆逃跑,说时迟,那时快。子午、余下、普安、武连哪里肯放过这厮,一个箭步冲来,拦住了小毒物的去路,尽皆喝道:“贼人,哪里逃?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小毒物虽然受伤但功力尚且较强,他又向四人冲来,子午飞起一脚,那厮躲闪开来。不过此时普安一掌业已打来,他却没能躲开。被击倒在地,原来普安这招是阿长教的,此掌打在身上,武功再强也会是全身筋骨松散,有气无力之状。

小毒物叹道:“四位神仙爷爷,饶了我吧!不敢前来造次,一定离开中原,不再前来挑战。”“休得花言巧语,快说,兀术哪里去了。”余下喝道,原来兀术早已逃之夭夭。小毒物灵机一动呼道:“快看!岳飞倒地了。”此语一出,四人四处张望之时,小毒物便飞身而起跳到一马之上,狂奔而去了。原来这厮端坐片刻,业已能够动弹,只听的是,“驾,驾,驾!”三声传来,那厮跑远了。

武连叹道:“唉!这厮如此骄滑!”岳飞过来说道:“大家不必自责,受累了!”“将军!兀术又逃脱了,那小毒物也落荒而逃。”子午叹道,“唉!此乃天意难违,不知杨再兴将军、云儿那边现在如何?”言毕岳飞引众跨马而去。

岳飞等人到了城西,马蹄嘚嘚作响之时,杨再兴、岳云赶到。“父亲,孩儿失误,兀术又跑了。”岳云自责道,“为父不怪你,尽心竭力就是。”岳飞劝道,看着满脸是血水的杨再兴岳飞说道:“再兴兄弟,你受伤了?”“将军,末将自然不会受伤,我是铁打的,不过兀术又逃跑,末将愧对将军厚望啊!”说着欲下拜以示请罪。

岳飞忙道:“不必如此,辛苦万分,实为大宋将领之楷模。”杨再兴叹道:“少将军年纪轻轻却英勇无敌,令人佩服,佩服不已啊!”“过奖了,好,我等歇息去吧!”说着岳飞引众向大营而去,一到大营岳飞赶忙派人送杨再兴去医治,杨再兴再三推脱,岳飞说,如若讳疾忌医,下次作战便不再派他前去,这样杨再兴才勉强去了。

到了大营之中,岳飞在众人面前说道:“此番作战,杨再兴将军实乃英勇无敌啊!自己一个人杀了几百金兵,实乃三国时期的常山赵子龙在世!身负重伤,还坚持杀敌,愈战愈勇,乃是我大宋之楷模。用他自己的话说,叫铁打的!”此语一出,尽皆忍俊不禁起来。

张宪道:“是啊,我刚刚前去看望,杨再兴兄弟身上,令人不忍看下去。”说着说着泪光盈眶。

“走,走吧!再看看他去。”岳飞说着引众出账而去,众人到了伤病营帐之处,只听的是,一声大叫传了出来,“啊!痛死我了。”岳飞进去见状叹道:“再兴兄弟,受苦了。”只见,那杨再兴头部、胸部、胳臂、脚上尽皆白布缠绕,红色血迹,斑斑点点。岳飞俯身来看,杨再兴欲要起身,岳飞赶忙上前扶将着让他接受治疗。

“岳大哥,杀敌报国乃是我大宋将领之职,如此小伤算不得什么!反而愈战愈勇,越来越觉得有劲!”杨再兴笑道。“好,请勿多言,好好歇息。”说着岳飞又看望其它将领、士兵去了。营帐较大,里面有许多伤员,尽皆身负大大小小、多多少少的伤病。余下叹道:“杨再兴将军,你是铁打的?”杨再兴笑道:“小兄弟,你是如何知道了?我就是铁打的。”

普安叹道:“您老挂在嘴边,听都听惯了,自然记忆犹新。这是将军名言,我等定当铭记在心。”武连叹道:“杨再兴将军,你身上,这!”余下说道:“要是我那该有惨!”子午说道:“杨将军,好好歇息。千万多加保重,不可心焦气躁。”杨再兴笑道:“好,好!此番作战,四位小兄弟功不可没,我等将领多谢,多谢,实乃多谢。”子午等人忙道;“彼此彼此,不必客气。大宋子民理当杀敌报国,驰骋疆场,马革裹尸也是在所不惜的。”此时此刻,只见,岳飞左看一番,右顾一阵。只听的是,将士们呼道:“多谢,多谢将军前来看望!”

岳飞泪光点点的叹道:“受苦了,兄弟们好好歇息。”岳云、张宪、子午四人、将领、士兵尽皆感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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