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远远地在浅灰色的雾气消隐。
皮九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双手握拳,似乎把眼前的草垛看成恶心的畏光兽。他和方平一样在百步之遥向草垛冲去,但他手里并没有拿一剑一枪,实打实地空拳上前,一个半空飞踢狠狠地把草垛踢倒在地上,然后跳到草垛上,就着方平刚才砍的一剑,改为插,硬生生地把剑没于草垛之中,直入草心。
此时大家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似曾相识的动作,似曾相识的姿态,似曾相识的场景,难道这不是费松和章勋前后配合的高度结合版吗?
皮九跳下草垛踢了踢:“它死了,我成功了,是不是很厉害?”皮九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的兴奋之中,对自己新发明的招式称赞不已。
时戌却此时浇盆冷水:“你是怎么知道它就死了。”
皮九一脸不可置信道:“哈,不可能吧。这剑都插进了它的心脏,它得一命呜呼啊……”他还用手特意给时戌指了指剑插进草垛所形成的凹孔。
时戌冷水继续,反问道:“你又是如何知道你插的位置就是它的心脏,不是它的胃,它的肠,它的…”
皮九连忙打断道:“这么中间的位置,不是心脏又是什么?”
时戌冷水不断:“方平你来说说畏光兽的心脏在哪里?”
皮九气到满脸通红:“时戌,你今晚的鸡腿小心没了。方平你说!”
忽然被动夹在时戌和皮九的话锋之中的方平左不是右不是,便抛开一切道:“不知道。”简单明了拉自己退了出来。
叶无封心想道:皮九的做法也并不是不算高明,最起码在不损多一剑的情况下,给予最大的攻击力度。
费松走进看了看皮九的杰作,问道:“这剑若是像立松这样的宝剑,丢在像畏光兽这样低级的异兽的体内,岂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皮九惊讶道:“我们的剑都不普通吗?”
费松缺摇头道:“剑倒是其次,重点在于像畏光兽这么大和笨重的异兽,你确定能踢得动吗?”
皮九略一沉默,看了看自己的脚,颇为遗憾道:“如果不能踢,这真是可惜我的脚功了得。”
叶无封道:“那可未必,异兽身躯庞大,上面肯定会有骑着的人,若是你够得着,我觉得你刚才的那一脚完全有可能把人从异兽身上踢下来。”
皮九两眼闪光,认同般点了点头:“无封,这一点我还真没想过,你真厉害。”皮九当场赏了个大拇指给叶无封。
费松道:“叶无封,你要不要试试挑战一下。”
叶无封却问道:“是不是我们每个人都要给草垛来一刀?”
费松心想:怎么这句话听上去如此怪异。费松答道:“是的。”
叶无封便和时戌对望了一眼。皮九当即明白:“无封,你难道要跟时戌一起来吗?”
叶无封点了点头。
费松这才知道叶无封刚才的问话是什么意思。开口说要不行的时候,已经迟了。
只见叶无封和时戌分别站在草垛的两头成对角线,压低身子,把剑横举到腰间的地方,向草垛跑去,同时向草垛的中心略偏的自己左手一侧刺去,然后二人使出全力执剑前跑。
草垛以极快的速度被两剑腰斩,分开了两半。
方平三人忍不住拍手称赞,异口同声道:“好,这剑刺得好。”
费松走过去看了一下切面。仔细一看,切面并不十分平整,中间有一些尚为割尽的草;以中间为界,是两块几乎靠近的水镜月扇面。
他道:“若是那时你们把手中的剑再偏那么一点,你们就会伤到对方。”
皮九不以为然道:“不会啊,这样挺容易的,下次就换我和你吧,哈哈。”皮九兴奋地拍了拍时戌的肩膀。
时戌瞥了他一眼便道:“你还是用腿踢吧。”
皮九生气道:“你怀疑我?”
费松解释道:“这是一个需要双方高度一致才能得以这样的效果。”
叶无封认同道:“没错。第一,两人的身高必须相仿;第二,冲刺的速度要相同;第三,举剑的位置要一致;第四,刺入时要十分靠近对方一侧且不能与剑双撞;除此之外,切的角度和离开速度要快,才能保持平衡。”
皮九听到头皮发麻:“怎么这么复杂啊……”
方平点评道:“这种二人合作的办法的确能减短与异兽接触的时间,同时也能在不失去剑的前提下给予最大的杀伤力。”
孟明接着道:“只可惜这办法只能是同时两个人完成,具体说来,就是时戌和叶无封二人才行。”
费松道:“此法虽好,但限制的条件太多,不利于分散行动。”
叶无封看着手中的剑道:“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剑,若把剑术练到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境界,那便是一剑封喉。”他紧紧地握住剑柄道。
费松道:“你们尚年轻,接受的能力比别人要强些,你们若是愿意在剑术上下苦功,不出五年,定立足在剑道顶峰之上。”
皮九感叹道:“真的能变的这么厉害吗?”
孟明道:“否定和怀疑自己的人是最容易失败的。”
皮九信誓旦旦道:“放心吧,我肯定比你强的。”
夕阳西下,叶无封五人把东西收拾好后,然后去客堂吃饭。
叶无封问道:“费松队长,我们一起走吧。”费松一直留在那里和他们练剑。
费松摇头道:“我迟一点再去,你们先去。”
看五人走远后,费松才道:“出来吧。”此时章勋才从墙角处出来,手里拿着一把纯白剑鞘的剑,和费松的佩剑“立松”十分相似。
章勋走到被割成两半的草垛面前道:“刚才那一幕十分精彩。”
费松却问道:““问章”有反应吗?”
章勋点头道:“有。”
“是谁?”
章勋看了看手中的“问章”,便道:“不知道。但可以确定是叶无封和时戌其中一人让它产生共鸣出鞘。”
费松大无畏道:“你尽管选,反正我觉得他们哪个谁接了我的剑,我都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