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此话,叶无刃把手中的甘蔗汁当作美酒豪饮,把那一壶甘甜一股脑子往嘴里灌,似想稍稍消弥心口处的苦涩。
“无情”是何剑,能使它的人必须是净白灵系的修道之人才能使。若是落在非此道非白灵之人只能算是没了灵应的废剑。
修道有七,灵气有九,这至纯至混刚好在两头,偏偏他心口处的浊天珠是至混之物,这“无情”剑只能看不能使。
当然,身怀浊天珠这件事,除了蓬莱岛的两位收留自己的道人外,若萱和其他不知其往的人尚未知。
叶无刃豁然开朗道:“师妹真能开玩笑,这天下的恐怕也只有你能动得了这把“无情”。”
若萱皱眉道:“我不喜这个冷冰冰的名字。”说完,把左手的鸡腿清的干净,扔进刚才装鸡的袋子里,转而问道:“师哥,不如说说你这次是怎么逃出蓬莱岛的。”她一幅贼兮兮又装着洗耳恭听的样子望着正在啃咬鸡胸肉的旁人。
这忽如其来的转折,叶无刃差点被嘴里的鸡肉咽着,他干咳了几声:“专心吃你的鸡腿。”叶无刃当然不想把此次出逃被法阵困了将近一天的经历告诉若萱,有损师哥的光辉形象。
若萱那双灵动的眼睛微微斜看叶无刃,摆出一个“你虽不想说,可我心清楚着呢”表情,拿着手里的那壶甘蔗汁碰了一下旁边的竹壶。这下,仿如已达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联盟状,随后便问道:“若叶师哥,那二十金,借我一半。”
叶无刃拿烧鸡的手顿了顿。若萱很少唤他名字。“叶无刃”这个名字八岁后就成了“若叶”。
他咬下一口鸡肉,嚼了几下才问道:“这用来做什么?”他是不可能把今天下午换的大米票又换回金条的,这样问,纯属仅是关心。
若萱转头盯着叶无刃许久,才道:“借给我了,我才说。”
此话一讲,便是交易无成了。
叶无刃装作不在意,可内心仍有些忐忑不安,他是很少见到若萱这么坚决的,于是说道:“二十金一拿到就花光了,喏,你手上的鸡腿还有甘蔗汁就是。”
若萱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二十金买来的烧鸡和甘蔗汁,然后一副怜悯的表情看着叶无刃,痛心疾首道:“我一早就该把二十金直接拿走不给师哥你的。”
叶无刃有些怔然,随即他了然笑道:“白麻子兄这么夺目,是你这个小助手就能打败吗?”他知道若萱误会了自己真把二十金换成了烧鸡和甘蔗汁才会这么讲的。若他此时不做个顺水人情,此话便会再次绕道往死胡同里去。
若萱此时已然撇开了借十金的事,反而问道:“师哥,你当时是怎么做到的?”
此问无疑是指推板一事。“神蛙”一事仅有他的师傅“不知道”道人和他知道,还有那个不知何处不知生死的小真。
叶无刃认真道:“当时你也看到了吧,师哥我当时可是卯足了劲,动了此前师傅传授的灵力才把石板推了的。”
若萱讶异道:“师伯传授的灵力就能把石板都推到地上了?那师伯究竟给了你多少灵力啊……不会是你也用来破我师傅的阵法?”若萱师从“不问仙”道人,与叶无刃是同宗同门,同修道于与世隔绝的蓬莱岛。
“不知道”道人从来只传授修道的法子,向来不会做灵力相传这种事。叶无刃也仅是想为神蛙打个掩护才这么道,万万没想到若萱竟然较真了,竟势不可收拾,联想到破阵法这一块来。
这个“阵法”便是“不问仙”道人在蓬莱岛的出口设的关阵。破阵方法有二:一,智解,二,灵冲。
不二有三,再无其他。
他是属于前者的,困久了也会有点急中生智。叶无刃心想:解释更添心累。于是他道:“师傅想知道他的灵力能不能冲破师叔的法阵,就传了我一点,让我去尝试一下。也许师叔的法阵对师傅的灵力熟悉,竟一点即破,所以我还能留着点来推板。”这番话道来,实在违心至极,一不尊师道,二有欺同门。
印证了一句:保住一个谎言,必须用第二个甚至更多的来掩饰。
叶无刃心中默默祈祷:若萱师妹,就别再问了。
他推板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踩了陷阱想跳出来就要装作很强才行。
若萱无不遗憾道:“早知道我就要试试。可能当时若是我的话,估计我不应只有二十金的奖励。”说到后面,她竟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有点得意忘形地笑了起来。
叶无刃打击道:“看你这幅样子,该不会是看上那个叫蓝凤的人吧。”
若萱立马纠正道:“不是看上了,而是我与他是命中注定的!”随后她有点花痴地捧着两颊看着头上的那片星海,仿佛天上的星星编织成蓝凤的模样。
叶无刃鸡皮疙瘩四起,他不懂那些女子怀春的事,仅是正然提醒道:“默默喜欢可以,但千万不可暴露自己出自蓬莱岛和蓬莱岛的位置。”
若萱举起拳头软绵绵地装作生气地打在叶无刃的胳膊上,状似愤懑道:“你当我若萱是什么人,男人可以无数,师傅和蓬莱岛都是唯一的。”
此话豪迈之极,叶无刃无言以对。
若萱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道:“当然啦,若是真的遇到一个很好很好很好,好到媲美师傅和师哥,我不介意与他一起浪迹天涯的。”
叶无刃心想:师妹,这回真的动情了吗?他细想若萱从小到大喜欢的人可多了。先是烧鸡老板的儿子,后来因为他长得胖了就喜欢了农家乐的儿子,后来因为他长得太瘦了,又转而喜欢常来客栈的儿子,结果人家早与东家之女私定终生,喜欢就这般扼杀于摇篮之中,谈不上情路忐忑,只能算得上随缘而为。
不过若萱也正值豆蔻年华,少女怀春也是正常。可师傅师叔多年宿身蓬莱岛,自然不理外间如何纷扰,对徒弟更是随意宽心,自然而然这个做师哥无论如何也要给师妹的未来托付把个关的。
唉……当师哥可真不容易。叶无刃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