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禾好奇,阿梧忧虑,伊人则是愤怒。于是三人神色各异的同丹阳上了楼。
瞧见三人迥异的神态,白衣男子只觉得好玩。青衣男子倒是微有诧异,她竟然没有拒绝。
“在下萧逸,这位是在下的妹妹。”秋禾拿萧夏衍身边的侍卫作幌子,反正哥哥也不会知道。
“在下慕容桓,这位是陈涘......”慕容谨慎的隐去了纪承涘的姓。又主动的招呼伊人一行,“两位兄台请坐,不必客气。”
面对开朗热情的慕容桓,秋禾这自来熟的性子,也不跟他们客气,拉着伊人在空位上坐下。
更何况,总是觉得那位名叫陈涘的,莫名的眼熟。也许是哥哥某位好友的亲戚也不说定,那大家不都是朋友了么。
虽随着秋禾落座了,但毕竟青衣男子言而无信在先,伊人不想同他们有什么往来,最好一句话都不要讲。
场面一度尴尬,纪承涘自然是知道伊人为何生气的。
“何姑娘,在下纪承涘,慕容是我的医师,丹阳是我的随从,我身上有伤瞒不了他们,不过他们不会说出去,你尽管放心。”纪承涘不紧不慢的解释了一大段。
这一席话,简直让慕容桓惊掉下巴。
这还是他认识的纪承涘吗?慕容桓人不禁发自肺腑的感叹了一句。
才刚刚中了暗算,不知对方什么来头,便自报家门。
这也就算了。
这家伙,平时能不说的便沉默不言,不能不说的寡言少语,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纪承涘?”秋禾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他眼熟了,这不是当今的三皇子殿下,纪承沅的亲哥哥么。
怪不得,伊人也是一惊,她不曾想过自己竟是救了三皇子于危险。只是他为何被人追杀呢?
两人纷纷起身行礼,却被纪承涘以都是虚礼为由按下了。
“方才慕容公子说,伊人是您的救命恩人,此话从何说起呢?”秋禾问道。
纪承涘看了伊人一眼,见她没说话,便轻飘飘的回答道:“受了点小伤,幸得何小姐送了一瓶好药。”
这半真半假的回答,让伊人很满意,她心虚的饮茶并不答话。
可萧秋禾刚听的兴起,那人却不说话了,故事便戛然而止,她看看纪承涘再看看伊人,不愿相信,“就......就这样?”
纪承涘挑挑眉,也没有回答。
萧秋禾可算看出来了,再问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
“伊人,书也听完了,故事也听完了,我们该回去了。”萧秋禾兴致缺缺。本以为能听到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呢。
“茶还没喝一口,姑娘这就要走了吗?”慕容桓微笑,给秋禾添了茶。
看了看眼前俊美的男子,秋禾咽了咽口水。
哎,算了,看在美男的份上。她呷了一口茶,想着。
“故事也听了,茶也饮了,可姑娘还没有报上姓名呢。”慕容桓言辞凿凿,仿佛笃定她不叫萧逸。
秋禾才饮下的茶水,如梗在喉。
她清清嗓,面不改色的道:“臣女是萧秋禾,这位是丞相的孙女何伊人。说起来,我应该称承涘哥哥一声表哥。”
原来是萧国公府的人。
早就知道两个人的身份不凡,说出来倒也是让慕容桓吃了一惊。
他撇了一眼自己的好友,全然一副淡然的模样,看样子早就知道两人的身份了。
这种后知后觉的感觉,真是不爽啊。
纪承涘并未察觉好友的不爽,转而调侃起伊人来,“何小姐也来听昨夜的趣闻吗?”
什么趣闻,明明是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
“听闻说书人十句话里,九句假一句真,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
纪承涘也不拆穿,“那这场‘见识’的代价可不小。”
萧秋禾以为纪承涘当真了,替好友争辩道,“涘表哥,那你可就错怪伊人了,昨日喝酒的时候我也在,伊人跟莫将军画都没说上两句呢,绝不是说书人说的那样。”
伊人扶额,本来纪承涘的调侃也没什么,无关痛痒的。但她这好友的解释,她怎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呢?
她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跟秋禾来劳什子茶馆,听劳什子说书。
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好。
“秋禾,你吃醉了,咱们该走了。”
萧秋禾一头雾水,“伊人你说什么胡话呢,我饮的是茶水,不是酒酿。”
管他茶水酒酿,她可不能再让秋禾再待下去了。
伊人拜别纪承涘,“抱歉,出来太久了,恐爷爷会担心,我们就先告辞了。”说罢不管秋禾愿不愿意,拖着她的衣袖便离开了。
慕容桓瞧这两姊妹离开的有趣模样,脸上的笑容久久不散。
“怪不得昨日问你,谁救了你一直不肯言说,原是丞相的孙女。”慕容桓笑的不怀好意。
“何相德高望重,那些人不敢擅闯相府。”纪承涘解释自己为何进相府。
“那你不怕何家千金,转头就把你卖了?”慕容桓依旧不依不饶。
“前狼后虎,总要搏一搏。”纪承涘浅笑,“我赌对了。”
“少来这套,”慕容桓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看相府小姐刚刚上楼的表情,想必是你们早就约定好不说穿此事吧?既是约定,你没有理由不阻止,那么只有一个缘由,你笃定她会拒绝。”
慕容桓分析的头头是道,他对他这个好友实在是太了解了。
“再者,你何时向旁人解释过什么?却独独待这位何小姐不同。”
慕容桓步步紧逼。
“所以你入相府避难也不是搏一搏,而是早已想好的退路。”
慕容桓觉得自己分析的实在太对了。
“你是不是喜欢何姑娘许久了?”
慕容桓对自己得出的这个结论满意的不行。
纪承涘白了他一眼,“若是闲的慌,调教调教木耳吧。”
慕容桓马上闭了嘴。
木耳是睿王妃送给他们慕容家的一只小狐狸,见谁都粘,独独对他凶悍的很。
“惯会威胁我,被我猜中了吧。”
纪承涘不言,任由他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