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言向着河中央走去，她看见那里有个人在捉泥鳅，河水越来越深，越来越凉，就要漫过她的口鼻了，她想退出去，可是那个人吸引着她向前走，她想呼救，可一张嘴就会被呛得说不了话，她努力挣扎着看清那个人，路言觉得那个人好眼熟，可那人越来越远，路言突然喊着：“齐温哥哥……”一下睁开了眼睛。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阳光反射得有点刺眼，路言满头汗水，像是刚从水里出来……
路言怔怔地看着窗外，爸爸大概是听到了响声推开门进来：“阿言，怎么了，又做梦了？你不是一直吵着要看雪吗，外面下雪了，爸爸没骗你吧。”
“爸爸，今天你放假啊，小黑去哪了，怎么不见了？”
“今天初雪，天气不好，公司说不用去了，小黑在外面玩雪呢。醒了就起来吃饭了，有你最爱的小米粥。”
“好啊，有小米粥喝。”八九岁的孩子没有想很多，很快就把梦忘记了，路言蹦了起来。
“待会爸爸和你一起堆雪人，阿言开不开心啊？”
“嗯嗯，爸爸最好了，阿言最爱爸爸了。”
很快，路言吃完饭了，想起吃饭的时候爸爸说让她先和小黑玩，爸爸待会再陪她，想着就蹦蹦跳跳的去找小黑了。路言小跑着，看见雪白的一片上黑乎乎的那团，那肯定是小黑了，她心里想着，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今天的小黑，路言突然就想起了那句话：黑猫是人间和地狱的使者。但很快就忘了。
很快，路言听见爸爸在喊她，她应了一声：“爸爸，我在这，小黑也在这。”
不一会儿，路言遍看见爸爸滚着一个大雪球过来，雪球越来越大，都快大过路言了，路言开心级了，说：“爸爸，这个是雪人的肚子对不对？”
“阿言真聪明，我们一起把雪人的头弄成好不好？”
“好啊好啊，阿言和爸爸一起弄”
很快，雪人弄好了，小路言手冻得通红通红的，看着雪人，突然她就想起了梦里的凉凉的南方的河水，还有河中的那个人，那个人有点像齐温，路言想起了那个梦中的捉泥鳅，想起了齐温，想起了路陌，想起了妈妈，想起了那个南方的小镇。八九岁的小孩是有记忆的了。
路言又好像回到了那个冰冷的河里，又好像回到了来到北方之前的那个早晨，她突然哭了，问爸爸：“爸爸，妈妈呢，怎么不再啊，还有，还有，还有姐姐，和，和，和齐温哥哥，他，们呢？”路言抽噎着，说话断断续续的。
“阿言，爸爸说过多少次了，那是你做的梦，没有妈妈，姐姐，齐温，一直只有阿言和爸爸，现在还有小黑。”
“真，真的吗，爸爸？”
“对啊，阿言，爸爸不会骗你的，相信爸爸。我们继续堆雪人会好不好？”
“爸爸，阿言冷，阿言想回家。”
“乖啊，阿言乖啊，爸爸这就带我们家小公主回家。”说着，爸爸背起路言，路言抱着小黑往回走，只留雪人在阳光下融化成一滩冰凉的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