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赵常农一直待在勤直殿内,等密探传回庆文国的消息,可是却在午后,等来正则殿的消息。
在听完殿主的禀报之后,旁边的赵阑春虽然面色不改,但是眼底的嫉妒却更甚,而赵王则是面色漠然,有条不紊地处理政务。
那赵常农则是面色凝重,心说“这乔轩可真能惹事”,在得知乔轩去逛街之后,赵常农才传下严令“任何弟子不得再擅自混练功决,违者废去修为,逐出赵武皇府”,而后便闭目存神,继续等密探的消息。
而在此期间,赵阑春曾低声请问是否要用膳,见父王和大长老皆没有回应,便自己要了一些点心,轻轻地咀嚼充饥。
又等到申酉之交,赵常农突然将传息神符祭到空中,引的赵王父子都看向此神符,只见赵常农急问:“夺天,你查清楚了吗?”
那神符立刻传出既低沉又兴奋的声音:“禀大长老,我深入庆文国都‘温筠城’,才将事情探明,此地已完全被妖族占据,那国主更是被妖怪抓走,而且不知为何,竟然有妖怪不断地从国都地宫挖出青晶紫玉神石,我怀疑地下有青紫神石矿,啊!什么人?”
“哦,原来是钱宣州、孙正荣、李亦璋,你们竟然也来了,啊…,快住手,你们要干什么,大长老救我…”。伴随着“嗖嗖”的神术施展声,那赵夺天的声音戛然而止。
“住手,钱宣州、孙正荣、李亦璋,你们都不要命了吗?”
赵常农双手紧握、厉声暴喝,心想“混账东西,你们这几个是不是活够了”。
只听“啪”的一声,就再也没有声音传来,想来是那边的传息神符被震碎了。
突然赵常农又放出另一张传息神符,喝问:“赵云霜,你有什么事情?”
“大长老,我父亲死了,他的本命灵牌碎了。”这神符传来尖泣声,显的凄婉哀绝。
“可恶,可恶,他们竟然真杀了夺天。”
赵常农暴烈起身,怒发冲天,神力激荡,喝道:“你不要哭了,我会替夺天做主,你即刻辞了本真殿差事,然后回武皇府,接任传功长老一职,别哭了,快去!”而后倏地收回两张传息神符,在勤直殿内,暴躁地走来转去。
而赵王父子早已躬身站在一旁,见大长老好像拿捏不定,赵王缓缓上前,恭声说:“大长老,咱们该怎么办?是不是先派人查清楚再说?”
“不必了,我现在就要他们给我说清楚。”
赵常农面色冷厉,而后便是“咚”的一声巨响,犹如猛虎蹿到殿外,顿时激碎门窗上的透明水晶,随后又似轰天响箭,“嗖”地冲上高天,发出惊天的霹雳声,如神似魔地杀向城南。
而且在转眼之间,赵常农已到城南高空,接着更是指名道姓,让那三位府主滚出来,却不知道乔轩就在斜下方。
而在此时,乔轩不再看那高空,而是低头看向下方,只见街上众人不要命地奔逃,那些飞轿飞亭更是你争我抢,扎堆地向远空猛飞,周围的楼馆轩榭更是门窗敞开,里面众人不但奔涌而出,而且更是向远处抱头鼠窜。
刚才还是太平人间,盛世浮华,怎么转眼就成了狼藉一片,萧瑟肃杀?本来熙熙攘攘,都挺好的,可是现在,都尼…净了街了!
乔轩心中那个气呀,突然又听见“嗖嗖嗖”三道破空声,而后便有三人悬空而立,并且隐隐地围住赵常农。
其中一人刚想开口问话,突然听见有人大骂:“跪下,三个老匹夫,还不快向我赵老哥磕头请罪!”
三人强自忍住怒火,扭头看了过去,见是一个十六、七的少年,面色白净,身形清瘦,身穿镶龙袍服,应该是赵武皇府的少年英杰,可是他却喊“什么赵老哥”,弄的三人不敢轻易出手教训,只能冷冷地瞅着。
“看什么看,瞅什么瞅,中间那匹夫,你又矮又丑,上肢如狗,且又下肢似狼,脖子粗短,脸如报丧。”
“哎哎哎!还有你,右边那匹夫,你体肥如猪,好似莽夫,但头如冬瓜,我一脚上去,就让你满脸开花。”
“还有还有,左边那匹夫,你瞪眼如龟,竖眉似鬼,看着高大,实是傻瓜,都别看了,赶紧向我赵武皇府跪下请罪!”
乔轩一边大声喝骂,一边心中暗爽:“打吧,打吧,最好能两败俱伤,也算是为杨老伯出气了。”
却不知旁边众人都呆住了,这是个什么人?怎么如此嚣张?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赵阑荻则面色凝重,紧紧地抓住青晶椅,真为乔轩的性命担心不已。
赵阑凤更是神色惊慌,空中那三位府主,可都是炼劫境的高人,而乔轩却这样侮辱,这是谁给他的胆子?就算今天有大长老罩着,难道日后就不怕报复吗?真是太不明智了。
此时赵王父子也早已赶来,对乔轩如此维护赵武皇府,赵王不由地微微颔首,而赵阑春则冷冷地瞅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赵常农则神色威猛,暴烈地瞪着三人,想看看他们要怎么做。
而这三人的老脸皆是又红又白,胸脯一阵一阵地鼓动,“竖子猖狂!”三人都是大喝一声,猛然发出呼啸神力,破空排云一般,冲击那金舆凤驾。
“啊…,呀…!”
顿时响起数声娇呼,只见鸟影破碎、花光消失,金舆凤驾立刻咯咯吱吱,就像是要被捏碎一般。
那乔轩更是捂着喉咙,大张口鼻,并频频地翻白眼,而赵家姐妹也是花容失色,惊慌失措,摇摇欲坠,眼见金舆凤驾就要崩碎成渣。
见此情形,那赵王非常担心女儿,马上就要出手。
突然花光大作、鸟影缤纷,金舆凤驾威势暴发,如狂风一般将三道神力扫了出去。
“哼!原来是‘狼面魔枭’,不知郎兄你有什么指教?”空中三人齐声喝道。
原来真是那郎千行,只见他傲立在金舆凤驾上,虽然是五短身材,但是却气势惊人,突突地鼓荡自身神力,在弹开那三道神力的同时,又灌注到金舆凤驾内,顿时激荡鸟影、狂放花光,立刻又稳稳地悬在空中。
此时见三人开口喝问,郎千行则咧嘴露齿,刚想要驳斥三人,就又听见乔轩破口大骂…。
原来乔轩已经缓过来,见这三人竟然偷袭自己,也就不再要什么脸皮,而是连呸带啐,跳着脚的喝骂…。
将自己从小到大,从街头到巷尾,从田间到地头,所有听过的污言秽语,所有知道的脏词烂调,所有想到的恶诗臭歌,连说带唱,滔滔不绝,喷了出来…。
但是乔轩还算有底线,没有问候这三人的亲族,算是留了一点颜面,但也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要有多磕碜,就有多磕碜,就盼着这四府赶快打起来。
此时众人犹如石化,而赵常农脸色黑如锅底,心说:“过了,过了,太过了。”
赵府姐妹更是目瞪口呆,对乔轩有了新的认识。
赵王父子也是诧异万分,心说“这冥皇贵胄,怎么也像是泼妇骂街”。
郎千行见这小子这么起劲,不由地呵呵而笑,大大地露出森白的牙齿,这显然也是不怕事大的主儿
那三人犹如狗血淋头、面赤发竖,恨不得即刻灭了这混账东西,可是那边赵常农虎视眈眈,这边又有郎千行护着,恐怕真奈何不了这个混账。
难道要与这小子对骂?哪还要不要脸了?可是就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那等这事儿传回本家武皇府,那自己也就别想活了,神威皇府,焉可受辱!
三人想到这里,彼此阴恻恻地对视一眼,都要爆耀神光、鼓荡神力,悍然杀向那赵常农。
“呸,咱们向来同进退、共祸福,可是想不到你们三家竟然沆瀣一气,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情,你们竟然还有脸反抗?”
赵常农脸色铁青,一边骂出这一番话,一边向郎千行使眼色,示意他堵住乔轩的嘴巴。
那郎千行瞬间放出神力,不但将乔轩禁锢在椅子上,更是紧紧地封住乔轩的嘴。
而那三人本要含愤出手,突然听赵常农骂出这几句话,就都暂时稳住身形,想要问个清楚。
只见中间的孙景益说:“赵大长老,你这骂的莫名其妙,你先把事情说出来,如果是我们三家的错,该赔礼的,那就赔礼,该道歉的,那就道歉,但是你这不问不说,上来就是大声辱骂,这也太有伤和气了吧?”
“哼,那我就说出来,让你们自己看一看。”赵常农怒道,想要与这三位府主对质。
“慢着!”
右边的钱相名冷喝一声,见众人都看了过来,便又冷冷地说:“那小崽子敢侮辱我等,这绝不能饶恕,在说事情之前,还请赵大长老处决了他!”
“对,还有不能让他痛快死去,要将这小子丢入刀山,凌迟而死。”左边的李俊龙也大声叫嚣。
听见三人如此恶毒,乔轩虽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但还是恶狠狠地瞪了过去,并用眼神不断骂这三人,但是等看向赵常农时,便又转为无限的崇敬之情,心中还是希望挑拨他们打起来。
“不可能,乔师弟乃是我家武皇老祖看重的人,你们休想动他,而且乔师弟破口大骂,也是事出有因,这跟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有极大的关系。”
赵常农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这三人,而且对这三人的话,更是嗤之以鼻。
“哇呀呀!太可气了,你们快看这小子的眼神,我要生劈了他!”
钱相名忍不住大发雷霆,这极具侮辱之意的眼神,太恶心人了,真是生可忍、孰不可忍。
乔轩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急忙眼蕴笑意、清澈无比,而且向众人连连眨眼,示意自己很是无辜。
赵常农懒得理会这些,而是又向郎千行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