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医院会议,所有的会议成员到齐了,唯独依玲缺席。坐在正中央的陈镇文皱着眉头,毫无心思地开完会,自己回到办公室,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心里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他拿起电话然后又放下,再来回的在办公室里踱步。最后他还是拔通了电话,嘟……嘟……通了但是没人接。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他再一次重拔电话嘟……嘟……
“喂。”男人的声音,陈镇文眉头更加紧锁,一股厌恶感受顿时冲了上来,他毫不礼貌的问:“我女儿呢?叫她接电话。”
电话的那边先是一阵沉默然后不带一丝情感的回答说:“她病了,发高烧。”雷龙好像要把自己的怒火拼命的压了下来冷漠得比千年的冰山还要冰冷。
还不等陈镇文再加思索电话的那头已经挂了线,他拿在手里的电话还保持着原来的恣态。他先踌躇片刻然后脱去白大褂拿起药箱就往外赶。
他来到女儿的住所,按了他们住的楼层,得到密码验证,他来到了门口,见门已经打开了,因为他刚才在楼下大堂的时候雷龙在家里的闭路电视就看见了他,所以他在这里就把大门的开关先打开了。屋子里的雷龙黑着脸轻轻的把还在晕睡中的依玲放在床上,他已经抱着她整整几个小时了,保持同一个手势他一点也没有埋怨有的就是对她的关心和紧张,真怕瘦小的她挺不住,看着她因病而一点血色也没有的双蜃他的心就提得老高。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她蜃红齿白,乌黑的秀发,白里透红的脸蛋上是一对水灵灵的清澈明亮的的大眼睛,那时的她是给他的感觉是一种健康的美一种冷静的美,天真无邪而又带点老成。
当时的她怎么能和现在的这个卧在床上病得奄奄一息的毫无生气的女人相提并伦啊?现在的她有的就是满眼的扰愁,一种隐藏在心里的不表露出来的痛楚,虽然她一直努力的在他的面前作出开心的样子,但是以他的人生阅历什么样的人能在他面前能隐藏起来呢?他看人一向精准,就像一部扫描机一样可以把人的心思一一刻录下来。
他注视着她摩挲着她的苍白的脸和没有一点血色的双蜃然后目光再次落在她那还依旧有点红肿的被打后的一边脸上,就是光看着都令他心痛不已了。
他站起来走出卧室然后慢慢地走下楼梯,在楼梯的拐弯处他正好与刚进来的陈镇压文工团的目光相遇,他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漠和无情,双眼充满怒火地犀利的眼睛正看着陈镇文。
满面严肃的陈镇文看得出雷龙那敌意的目光,那目光就像一把锋利的利剑一样想要把他的胸膛刺穿。
这个男人真是恐怖令人有种不寒而颤的感觉,看来要不是自己的女儿和他一起他肯定是命不久已。得罪这个男人就简直是要和阎王提前报到一样了。
雷龙也没有和他打招呼就只是用锐利的眼睛望着陈镇文,他双手放在裤袋里,黑色的上衣随意的套在身上,上边的好几个扣子也没有扣好,他身上的大大的文身像被禁锢好久了的小恶魔一样也想出来凑个热闹露出了一大片出来,这样子的他不管是谁也会害怕。
他就像一个死神一样的站在那里,不吭声也不动一下。
陈镇文清清喉咙让自己的心不要跳得那么快,他显然也有点害怕,他刻意的让自己不去看雷龙的双眼,因为他的双眼几乎可以喷火了。
“她在哪儿?我帮她看看。”他努力的让自己保持以往的平静和淡定说。
“上来吧。”他像是发号施令的军师一样威武不屈,一丝一毫的没有半点感情在里面。他说完转身就又上了楼因为他那颗悬挂的心还放在床上的那个佳人身上。
站在下面的陈镇文也不敢再犹豫了,他也快步的跟了上来,来到他们的卧室里头看见雷龙正守在气息柔弱的依玲身边。
他也在另外的一旁半蹲下,抓起她的小手认真的帮她把脉,大概清楚了她的病因然后帮她打了一支针等所有的一切都好了他就在一边的桌子上写了药方然后对坐在床边的雷龙说:“帮她打了针,烧很快就会退的了。我现在去帮她抓点药回来,我已经通知她妈咪了,应该也很快就要到了。”说完也不等雷龙是否回应就自顾自的走下楼了。
可能是刚才打的那支针起了作用了,依玲慢慢地吃力的睁开眼睛,毫无神采的眼睛看着雷龙。
“终于醒了。”这时的雷龙脸上的表情才温柔一些,完全不同于刚才面对陈镇文的那种冷酷的脸色。他的心稍稍安定一点。他微笑地看着她手一直握住她的小手,让她无时无刻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依玲一只手摸着他的俊脸声音还是很小但是已经让听的人明显觉得她已经比几个小时前的样子好多了。
“我说过了,我不会死掉的,我死了,你怎么办呢?”她说完努力地向他露了个笑脸。
依玲还不知道她的父亲刚才来过,而雷龙也不打算跟她说,要不是因为她爸爸昨天的那一巴掌她就可能不用生病了。他对她脸上被打的那一巴还耿耿于怀,真是恨不得将打她的那只手给报废掉。不要再考验他的容忍度要是以后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话他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绝对不会,他再也不能让她再为这些无聊的事情而弄得整天愁眉苦脸的了,让她跟在自己的身边就是让她能更加的快乐和幸福而不是让她眉头深锁这样还不如放她自由。
“还痛吗?”他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她被打的一边脸爱怜的问道。
依玲躺着抑望着他然后轻轻摇摇头对他笑笑说:“虽然是第一次被人打,但是我没有哭了,我说了,我以后也不会再哭的了。我没有想到我居然能做到了,我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脆弱。该要面对的我们还是要面对,不管后果是怎样,逃避不是个解决问题的办法。答应我,爸爸他没错,这事我不会记在心上的你也要一样,不要记在心上,我不想以后你们见面心中就只有仇恨。不要找他麻烦,他也是为了我好,只是路是我自己选的,我和他的观点不一致而已。”
要他不要记住她被她父亲打的事实他真是做不到,他到现在对她父亲还持敌对状态,但是他为了不让她失望和伤心他还是微笑地点点头说:“只要你高兴就好,我什么都依你的。饿了吗?我帮你弄点吃的,好吗?”
她其实早就该饿了,只是昨晚高烧不退令她没有一点食欲罢了。她点点头表示答应。
“再睡会儿吧,我马上回来。”说不得完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等她闭上眼睛才下了楼。
他在楼下拿起电话对厨师报了串的菜名后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双脚放在沙发对面的小桌子上一只手撑着头,他也累坏了。从来没有觉得一条命是这般的令他如此珍惜的,他头一次害怕她就这样的离自己而去,原来在世间上最经不起考验的是人的性命,最脆弱的也是人的性命,说没了就没了,不会因为你说不可以它又会在这人世间逗留长一点,它要来你作不了主,要走你也控制不住就像时间一样,你想让时间走得慢点等等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过去了一天就是一天,那一天相对于明天来说就已经成为了历史了,一去不往返了。
看见依玲这个像是坚强的小女人在这次生病中的模样他就害怕了,害怕从此他们就是天地阴阳相隔了,他担心她到了快要窒息的地步了。真不想再来一次了,这样的担惊受怕一次就足够了,再来一次真是她还没死去他都会被吓死。
他先是闭上眼睛稍作调整然后再一次拿起电话在电话里吩咐了几句就又一次上了楼看看她到底睡着了没有。
她又睡着了,他发现这人个时候的她真的能睡,可能病根还没彻底清除,他先进了浴室洗了把脸让自己能够清醒一点,然后再把已经送来的食物推上来只要一等她醒来就可以吃到可口的食物了。他侧坐在床边也累得闭上眼睛和她一起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