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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御书房道众面圣 君心悦各授官职 中

次日早饭后,师兄弟们正欲出店,去游长安名胜。忽见店东匆匆而至,道是宫中王公公至店,接迎青云观客人。

淳风忙道:“请店东带路。”

大厅内椅子上端坐一微胖之人,年近五十,只是无有胡须。看那一身宫装,自是王公公无疑。

淳风趋步上前,店东引见。王公公起身,未言先笑,那笑声甚是瘆人。几人施礼,拜见王公公。

公公笑毕:

“好你个李淳风,昨年洒家去至青云观,你入山采药未回,害我等了三日,扫兴而归。今方得见,嗯!硬是一表人才!”

上下端详李淳风的王公公虽声音似鸭公,然他一脸笑容。白胖的脸上,眼睛笑眯成一条缝,口中却净皆关心问候之语。对李淳风一番问言后,公公转身称道:

“颜医师、蔡药师、许、赵二授教以及铁算盘,一路辛劳。我等一同喝过茶,饮过酒,应算老熟人了,也就无须引见。”众人再次施礼,谢过公公挂牵。

王公公指着淳水、李过问道:

“此二位小哥,洒家倒还未曾识得,不知是谁家孩子?”

淳风指着二人笑道:“此为胞弟李淳水、此为家侄李过。”

二人向公公施礼。

公公笑道:“好,好,李家后生,必是有学问之人。你二人暂留客栈稍候,尔等六人同我入宫,想必圣上等得心急。”

后院中早有一双驾马车等候,众人上车,车官驱马而行。

望着离去的双驾宫车,店东站立台阶自语:‘此等接人排场,从未见过。百丈山袁天师大名早就闻听,原来这几人竟是他之高足。圣上贴身公公前来迎接,想必这几人甚是了得。’

这边厢双驾马车行上大街后,许多车马见得宫内双驾马车,犹恐避让不及。车内王公公言道:

“前些年天师入京,万岁爷欲拜其为国师。天师道是自己年事已高,只想一心从道,终老林泉而坚辞。事后圣上叹息!天师乃子牙似人物,而我李世民却无有文王之才,留不住他老人家。昨年圣上派洒家至百丈山,一为天师承诺,山中弟子任由擢选入朝。二为代圣上去至山中,察看青云山境况,观中有多少人才。正值淳风采药未回,老天师在安排我参看了各坊、医馆、书院后,令洒家甚是吃惊。与天师商定,今年陆续派人入朝,后返京回朝复命。

洒家回京后,如实禀报了百丈山见闻,圣心大悦。对房玄龄、林岚枫二相道言,袁天师乃我大唐恩人,且是今世道家第一高人。他之弟子,凡有才者,你等定要请入朝中,为国所用。尤其是那李淳风,离朕习学已七年之久,可叫他早日回朝。今晨早朝刚至,监召院门官告知,你等八人来至京师。问明门官后,我立马禀奏圣上,万岁爷令洒家亲自来迎。此时早朝应毕,圣上定在等候你等。”

王公公一口气说了许多,车驾已至大明宫前牌坊处。车刚停稳,只见一执事太监,上前对王公公禀告:

“圣上口谕,百丈山人等,与王公公同至回春阁‘御书房’见驾。”

在王公公引领下,进入门楼,众人前往回春阁。皇城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御林军士们腰佩刀剑,肃立长廊之侧,令初进皇城的几人有些喘息紧张。

穿行几条曲折的长廊通道,竟用了半柱香之时。在公公引领下,来至一座楼前。公公对一小太监叫道:

“小三子,快去禀奏圣上,青云观人等来到,等侯见驾。”

小太监回应一声‘着’!转身跑步而去。王公公对几人言道:

“尔等稍候。”也随即入内。

片时,小太监出至,口中宣道:

“圣上有旨,着青云观人等入阁见驾。”

在小太监引领下,众人鱼贯而入。

宽大的回春阁,只听内室书房有人哈哈笑道:

“好个将仕郎李淳风,离朕七年之久,音讯全无。若非诏见,想必此生不想见朕了?”

闻得圣上声音,李淳风请几位师兄在厅内梢侯,自己抢步入内,跪拜于地,口称:

“将仕郎李淳风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万岁!臣罪该万死!洛阳一别,确有七年之久,非臣不思圣君,皆因学业未成,无颜见圣。圣上召唤,臣下岂敢不回。”

此时的李淳风知道,当年在秦王府时,常与秦王对坐品茶,探讨学问,讲述史历至夜深。那时的秦王,与将士们同生共死,吃住常在一起,时常打闹,无有高下之分。而今非昔比,昔日秦王,已贵为国君,自己切不敢少了君臣之礼。故而一入御书房赶忙行了跪礼回禀。

“闻圣上笑声,中气十足,想必圣上龙体安康。臣李淳风再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俯伏于地的李淳风低头高唱。

“哈哈哈!你这家伙,倒学成了马屁精。昔日的将仕郎风采哪去了?平身吧!七年之久,想必爱卿已得天师真传。此番回朝,正当朕用尔之时。”圣上笑道。

“若能得习先生真传,臣下倒万分高兴。先生乃世上高人,虽习学七年,淳风惭愧,仅习得先生之学皮毛而已。”

平身的李淳风躬身而答时,见得房内另有两老者。一为左相房玄龄,一为右相林岚枫。淳风回言圣上后,连忙上前,对二相行半跪礼问候。

相互问候后,只听圣上笑问:

“李淳风你七年方回朝,想必为朕带来礼物?”

略一愣神的李淳风答道:

“有、有。”随即转身请五位师兄入书房面圣。

五人入御书房齐齐下跪,口称草民颜庆来、蔡继、裴庆、许望亭、赵兴远叩拜圣君,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上微笑:“众卿家平身,起来说话吧!”

众人俯伏于地,颜庆来引领言道:

“我等对朝廷无有寸功,尽皆草民。圣上面前,不敢抬头,还是跪着回圣上话吧!”

圣上道:“此言差也!谁个都知,袁天师乃朕敬重之人,他之学问,天下无人比拟。百丈山中,藏龙卧虎,老天师选荐之才,谁会小觑。天地君亲师,你等均是为人师表者,怎是草民?起来说话吧!”

一旁二相也言道:

“既圣上恩准,就平身回话吧!”众人方起。

淳风先叫庆来与蔡继师兄上前,躬身对圣上言道:

“二位师兄,入山二十余年习学,今医、药之技在山中实属一流。临离山时,先生也有交待,二位师兄可入太医院。”

闻言的圣上频频点头,淳风又叫过裴庆、许望亭、赵兴远三位师兄。三人躬立,淳风对圣上言道:

“师兄许望亭、赵兴远,也是入山二十余年。除却医技外,二位师兄道、儒之学堪称山中一流,为青云观儒学馆授教。先生也曾言说,圣上欲恢复科考,二位师兄是再适合不过的授教编纂之才。裴庆师兄在山中绰号‘神算子’,他之术算、心算、堪称山中第一,朝廷定会量才而用。几位师兄高才,即为先生奉与圣上大礼。”

李淳风投放监召院的名帖中,已将几人情况写得明白。名帖乃袁天罡亲笔所为,交与李淳风带入京城。圣上问及带来何等礼物,李淳风方灵机一动,将师兄们以礼推上。大唐初兴,正值用人之际,这人才岂不是最好礼物。将几位师兄推荐后,淳风又从怀中取出一本桦皮书,双手捧与圣上道:

“此《术算》一书,是先生与臣下合编,实则是先生所著,臣下执笔。当年在秦王府时,就知圣上酷喜‘术算’。今恢复科考,必考‘术算’。此书既可作天下学子习学之材,也可作科考编题。此《术算》仅先生著书前半部分,供学子习、考足够。《术算》也是臣下为圣上带来之礼物。”

圣上接过,见是桦皮纸书就,装订十分精致,翻看中爱不释手,连称几声好!

趁圣上翻书,淳风引几位师兄拜见二相。几人欲行跪叩之礼,被二相拦着。右相林岚枫笑道:

“袁天师高足,均为能人,勿须大礼,请坐下说话。”

圣上面前,众人怎敢就坐,仍是躬立。几人之中,无一人识得房玄龄、林岚枫二位当朝宰相。就李淳风也是在秦王府时识得二人。众人均不知道,林岚枫乃是同门师叔,房玄龄则是同道师叔。房玄龄二十余岁时,在青云观向孙思邈习学医技,与袁天罡、林岚枫、魏征几人感情至深,一直以兄弟相称。在道教中,袁天罡虽然年轻,然而他与栖霞真人、昆仑道长为同辈。故栖霞真人弟子房玄龄、昆仑道长弟子魏征、若论辈份,应称袁天罡、林岚枫为师叔。因几人年岁相当,情趣相投,自然无有辈份之分,一直以兄弟相称。

老一辈的渊源,老头子们不说,后辈自不知晓。之前袁天罡入京时,就与二位师弟交待。以免弟子们入朝依赖骄仗,老一代之关系暂不让他们知晓。不知就里的六位青云观弟子,对二位当朝丞相,自然恭敬有加。

翻看《术算”》后的李世民哈哈笑道:

“这老天师真是急朕所急,此书极好!”转身对房相言道:

“房相你立马叫编修院书办将此书誊抄十本。想必许望亭、赵兴远二人均习熟此书,由他二人先在编修院授教众人。同时广发天下学馆、书院,它年天下学子都得习学术算,科考时术算列为主科。”

房相接过书本,转身对许望亭和赵兴远二人笑道:

“我看你二人刚入京,诸事熟悉,尚有一过程,此书就由你二人抄誊吧!书办们大多不通术算,他们抄誊,难免有错。”

二人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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