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至少在第一学年上学期的喧嚣渐渐落幕之后,已经很长一段时间学校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了。
每天上课,学习,下课,学习,然后一天结束。或许这才是西恩一开始入学的时候所追求的,但是真当这种时候到来的时候,他却反而觉得没有太多欣喜——这可能是因为有一些预料之中不应该接触的东西牵扯了他的脚步,他曾一直以为这不过是自己前世今生漫漫的求学旅途上不起眼的一刹那,却未曾想到自己早已不是那个从不惹火上身,冷淡默然的法师了。
虽然自己依旧拥有部分记忆,一些铭刻在灵魂之中的领悟,还有成熟的思维和意识,但是西恩却发现他已经开始渐渐的有一些前所未曾意识到的东西正在自己的心里生根发芽。比如说:感情。
瞥了一眼身边日益沉默,但是却依旧优雅温柔,还依稀多了一丝高贵的玛温娜依旧笑着和其他的小巫师交谈着,西恩咽下嘴里的面包,没说什么,继续阅读着养父给自己寄来的信件。
“...但是这件事情毕竟太过火了,我的意思是,我也没有很好的办法,你的小朋友他也有敌人的,我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太过肆无忌惮。这件事情也是邓布利多先生认同的。虽然我很高兴现在你知道怎么关心一个人了,可是很抱歉,这件事情我不可能做到。”
默默的将信件放回自己的袍子里,西恩把面包尽数吃下,身边的玛温娜已经起身。一如既往的,在吃完饭后两人结伴去了医疗室,去看望不及之前刚刚从昏迷之中醒来的马波。
说实在的,马波的状态并不是很好。相比于事件发生之前他的脸色很明显憔悴很多。眼袋有些身重,他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书典,那是玛温娜送给他的一本书:《进阶黑魔法防御咒语》。
“你们来了。”
他勉强笑着这样说着,脸上有些难看。
“很抱歉,你的判决没有更改,如果你要进行任何有关于魔药的活动,都必须经由魔法部魔药监察科的傲罗监视下进行。”
“...任何私人药剂也是这样么?”
“是。”
马波笑的很勉强。
作为一个以魔药为传承的家族,若是连配备药剂的药方都要公开,任何改良都要公开——这个家族基本上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每一篇魔药的改进与创新都是建立在一族痛苦,努力与付出之上,怎能因为他而轻易拱手让人?
他大概是不能继续酿造魔药——不管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他的亲人。或许克罗里希并不是非常大的家族,也不是神圣二十八族之一,而他的身份也远没有玛温娜那般显赫,但他一如玛温娜一般拥有着一整个家族,他的身后也站立着愿意保护,关爱和教导自己的亲人们与兄弟姐妹。
他曾视自己为未来领导,保护家族的人,将以在魔药上的天赋再一次振兴已经渐渐没落的克罗里希的人,却还未曾开始,便因为自己的言行招来了断绝自己前途的灾难,这让他心灵的支柱几乎崩溃。
玛温娜默默的走到了病房前,从身边拿过椅子,静静的坐在了马波的身边。
“你至少在变形术上的天赋很高。你如果担心变形术的前途,我愿意支撑你走下去。”
“你不用安慰我了,谢谢你,玛温娜。”
马波只是摇了摇头。
“你帮我实在太多,但是你需要考虑和注意的比我更重更多,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帮助...何况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知道,我的天赋虽然高,但是却也没有超越常人的地步。不管我如何努力,也无法达到我所追求的那个地步。”
“你不必一定要把整个家族都背负在身上。”
“贝拉也是神圣二十八族之一的继承人后人,我如果想要到达那个地步,就必须这样做。想要到达那个地步不仅仅为了我的家族,也是为了我自己。”
玛温娜恨恨的叹了一口气:“那又能怎样,除了变形术,你还能做什么?至少有希望,你为什么不试试?”
马波摇了摇头:“在尝试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再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
西恩只是默默的站在床头,不打算说一言一句。玛温娜似乎也听出了马波已经有了决策,大致能够猜到对方要做什么,脸上渐渐诞起了少见的温怒。
“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她站了起来,离开了医务室。
西恩看着玛温娜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转回头来,看着也在看他的马波,他的眼里略有些黯然。
“你知道,作为一个黑巫师,你有很大可能以后再也回不到阳光下了。”
“这代表着,你很有可能会和很多人都说上一声永别。”
“我也没有办法啊。”
他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在意一些,只是看起来有些有气无力。
“我以为霍格沃茨将会是我踏上旅程的第一站,但是看起来应该不是吧。我也不想要成为一个黑巫师,说实在的,没有人想要这样做。”
“在傲罗的追捕之下东躲西藏,出入翻倒巷每天活在尔虞我诈之中...哪有那么多向想要成为黑巫师的人,可是他们很多都走投无路。除了那些天生的强者之外,有谁自愿走入这片不法之地中呢?”
“要不你成为一个傲罗吧?以后抓住我放我一条生路我就知足了。我们算是朋友吧?你可别阻拦我。”
西恩微微摇了摇头:
“养父跟我说过,要尊重别人的意志。如果这是你打算去做的,我不会拦你。”
“嘿嘿。我想去跟贝拉告个别,所以明天我要去一趟禁林,能拜托你帮我一下么?”
“...”
马波的话让西恩微微一愣:“你要做什么?”
“明天贝拉会在奇洛教授的带领下进入禁林考察神奇生物的分布和生长环境之间的关系,我想去看她一眼。”
“贝拉是三年级的学生,而你只有一年级。禁林之中的大部分危险你都无法应对。”
“所以我才找你啊...虽然上一次巨怪的事情别人可能不是很清楚,可是我们两个人可是知道的很清楚啊。”
“...好。但是如果被发现,就和来接你的兄弟提前离开霍格沃茨,不要继续进入禁林。”
“谢谢。对了,别告诉玛温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