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就她妈一个女儿,而大姨据说是陶家某个旁系叔叔的女儿,因为人长得漂亮聪明,比较突出而得到了外公的赏识。逢年过节都会来大院露脸刷存在感。
陶蓁蓁父母双亡被接回陶家,甚至改为陶姓时,大姨也将自己的女儿强行冠上陶姓。
一来二去,大院陶家有对姐妹花,一文一理,渐渐地被人熟知。
甚至,听到洛南一和陶晶交往时,没有像同桌和其他女生那样撕心裂肺的呐喊,而是出奇的平静。
她已经习惯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用一张木讷呆滞的脸来面对这个世界。
纪伯伦说,伟大的人有两颗心,一颗心流血,一颗心宽容。
这么劲爆的新闻,她仅仅用一个僵硬的微笑来概括全局。难怪同桌当时会不高兴,甚至还闹到班主任那要跟她换位置。
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当时她的表情有多气人!
洛南一体检时,陶晶在一边全程陪着。抽血时因为护士拔针不小心把血给飙了出来,陶晶受惊似的大叫一声,把那小护士弄得满是罪恶感,一个劲的冲他们道歉。
陶哲看不过去,拽着陶晶的领子毫不客气的直接把她丢出去,“你能别在这捣乱嘛?没看到后面那么多人排队!”
被人当众训斥,陶晶觉得丢脸,扁着嘴拨开人群跑了。陶哲依旧在那没心没肺的做着体检,洛南一压着针口说:“你何必跟她计较这些。”
陶哲坐在抽血台前,袖子高挽,“她就是被惯坏了!”然后又很不解的看着洛南一:“我说你是哪根筋搭错了吗?全校那么多女生不找非要找陶晶!”
洛南一低头不语,等陶哲抽完血他才淡淡说了句:“或许缘分……”
去他妈缘分!
人群里的陶蓁蓁听得心一阵阵的抽痛,酝酿了许久,她才有勇气走出人群,冲着坐在角落那排椅子里的两人喊了句:“陶哲。”
“蓁蓁?!”陶哲甩掉手里的棉签,放下袖子一脸兴冲冲的朝她跑来:“你怎么来这了?”
“舅妈让我给你带点吃的。”她把怀里的牛奶面包鸡蛋通通拿了出来,一股脑的丢给陶哲:“我等下还有形体课,你赶紧吃了吧。”
见她要走,陶哲眉头一皱:“别去了吧,今天那么冷。等下我们去国大那边吃饭,一起吧。”
那个时候的国大消费虽然没有现在那么高,但是吃顿饭对于他们这些学生来说还是比较困难的。也不知道陶哲他们班是哪里来的钱吃,陶蓁蓁也不好意思去,随口就拒绝:“算了吧,你知道我不爱逃课的。”
“这有什么,洛南一不也要带着陶晶一起去。”
话落,陶蓁蓁下意识的往陶哲身后洛南一那个角落看去,却不小心和他的视线对上。
漂亮的凤眸微翘,目光中的探究意味与对她的好奇心毫不掩饰。当迫不及防的对上陶蓁蓁的视线时,他嘴角微微翘起冲她点了点头。
陶蓁蓁则慌乱的瞥开视线,没有和他打招呼。
“算了吧,你们班聚会我去也不知道干嘛。再说了天那么冷,我还是先回家了。”
陶哲拗不过她,眼睁睁看着她融入人群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体检完之后,班主任从班费里抽出一半来国大点了一桌子菜,大家吃得很尽兴,玩得也开心。不知是哪位同学带头说起离别这个话题,个个都在底下悄悄抹泪。
而陶蓁蓁其实并没有回去,舞蹈课也在这里办了聚会,她吃得有些撑,一个人到酒店天台来吹风。
那些被风吹起的广告纸,像极了她那无处安放的灵魂。置身于这个霓虹闪烁的城市里,被孤独、彷徨围绕,她害怕,她想哭,却又觉得这是一种极其可耻的行为。
No.39
撒娇卖萌,那是陶晶才会做的不是吗?
他俩的事情风靡全校,而她只是躲在角落里掩耳盗铃,编织着关于她和洛南一偶遇的美好梦境。
当然也不能完全做到视而不见,毕竟陶晶和她还是“姐妹”。她很意外地看到过几次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包括此时。
没有像其他人那般张扬,和她想象中那种卿卿我我的样子相反,陶晶很安静,衬得洛南一话很多。
陶蓁蓁隐身在黑暗中,前面两个人并肩坐在天台的藤椅上,没有牵手也没有拥抱,更没有那些甜言蜜语。两个人抬头数着空中的点点繁星,洛南一絮絮地给陶晶讲着宇宙里的事。广告纸打得有些响,陶蓁蓁没听到洛南一都讲了些什么。
她索性不再努力倾听,而是托腮安静地坐着,余光里的两个人,一红一白,认真的在专研什么,恬静而美好。陶蓁蓁忽然觉得心里那条悲伤的河已经停止流淌,他们的爱情从何开始,由谁开始已经变得没那么重要。
每一场暗恋都是一个人的独角戏而已,不是吗?
“嘭!”天空忽然炸开一朵五彩斑斓的烟花,一朵接着一朵,将这个漆黑的夜晚点缀得宛如一个花花世界。
陶晶突然靠近洛南一耳边说了一句话,洛南一虽然没有任何回应,但是陶蓁蓁猜测,左不过是恋人间最美好的誓言。
在这场盛大的烟花下,陶晶笑得格外甜美。
洛南一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她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却也猜得出,说出那句话的他,此时心里应该是有陶晶的。
回到家后,陶晶和姐妹淘在大声的讲电话,“洛南一陪我看烟花了!”
手机开了免提,姐妹淘起哄问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说了什么。
陶晶沉吟了一下,看了眼陶蓁蓁的方向笑嘻嘻地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哇!!!
大家笑,起哄,说她肉麻。
陶晶的张扬炫耀让天台上那个恬静美好的画面轰然撕裂,陶蓁蓁安静的坐在书桌前,喧闹声一直在后面都没有停过。数学课本下垫着的一本《王后雄后传》被她翻了个底依旧找不到她想看的那个答案。
No.40
眼角忽然滑落一滴泪,从脸上蜿蜒曲折的来到嘴边,陶蓁蓁抿唇舔了下,又咸又涩。
头顶烟花依旧在绽放,洛南一将她扶好换了个舒适的位置,尽可能的让她看清这漫天彩色。
只是,他不知她这一行径彻底点燃了陶蓁蓁心里的怒火值。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昔日的那些哄笑声犹如在耳畔萦绕。
她跌跌撞撞的爬起,拍拍衣服上灰尘转身就要走。
“你要去哪。”洛南一眼疾手快的接住她那摇摇晃晃的身体。
“回家。”
“看完烟花我再送你回去。”洛南一想把她扶回原地,却没想到被她冷冷的甩了一巴掌。
“我又干嘛了?”很无辜很无奈,洛南一心里超级委屈。
陶蓁蓁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怒瞪着他:“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洛南一:“……”好像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