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侵月深知不能在赵恒二人除多逗留,秋月白的眼疾愈演愈烈,必须要尽快回去。
秋月白强撑着拨动琵琶转跳空间,寒风凛凛中,二人精准的落在了暂且借住的草庐中。
刚一降落,秋月白再也没有力气抓紧琵琶,浑身发软的她在寒风凛凛中头痛欲裂,沉重的琵琶猛地摔在雪地中,就连身子也要软软的塌下去。江侵月眼疾手快,一把抱住秋月白,单手提起琵琶,右手探向秋月白腋下,腋下的温度令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抱了块火炭。秋月白烧的邪乎,浑身滚烫。
挺住啊。江侵月默念一声,什么也不顾上,背起秋月白一脚深一脚浅的跑回不远处的草庐。
草庐的主人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婆婆,还有她九岁的孙儿。如果要彻查兽潮来袭以及曜景这家伙,那么是避免不了在城西久住的,虽说兽潮声势宏大,可也有未被危及到的地方,这草庐就是这少数部分。
破烂的木扉一推即开,江侵月散落的黑发上落满了雪花,近乎华发。
听到叩门声,老婆婆睡眼朦胧的打开门,急忙将江侵月迎进屋子。探了探秋月白体温惊道:“嘿呀,发了好高的烧啊......这是怎么....”
江侵月从小体质就异于常人,没生过任何大病,更别说是受凉了,虽说秋月白的症状也不算是受凉。
见这火烧眉梢的势头,老婆婆急忙端了一碗姜汤过来。江侵月谢过,喂给还有一丝神智的秋月白。
虽说秋月白体温不再上升,但江侵月已经悬到了喉咙口的心脏还是没能放下去,秋月白体质也非常人,体温越发寒冰时,所能爆发的力量也就越高,武僧庙一战过后秋月白就将这秘密说给了江侵月。可当她的体温越高时,就越受死亡威胁。
老婆婆也是忙得直跳脚。年老的女人总是对世间的一切都有一切的怜悯,更别说是十六岁就已经出落的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了。
“别急别急,”江侵月一边安慰老婆婆一边不断地擦去秋月白光洁的额头上的汗,本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也没什么主意。
“哦对了!”老婆婆似乎想起了什么,一瘸一拐的跑向外堂,端来一个小木盒,里面装着好些灰白的药粉,药粉被碾得如碎沙般细腻。江侵月捻起一丝,看着药粉顺着指尖轻轻淌下,心中一动,问道:“这是哪来的?”
“你们出去那会,一个黑衣服的孩子...还带着个面具。”老婆婆蹙起眉头,细细的回想将木盒递给她的男人的特征,随后又补充道:“好像挺瘦的....那面具,诶呀人老了不中用...啥也记不清。”
听着老婆婆的念叨,江侵月恢复了镇定,神色风轻云淡,仿佛能够灼死人的高烧已经成了小小的伤寒。端来一杯热水,药粉尽数投入,不过顷刻,药粉融化于内。
老婆婆也逐渐定下了心神。
她扶起已经昏迷的秋月白,长发散下,她轻轻地将青丝束回耳后,却得到了满手的汗。看着怀中的秋月白轻笑说道:“真是个冤家,非要来麻烦我。”
.............
这是哪?
秋月白醒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不知何时,她沉入了江水底,寒冷的江水浸湿了白纱,勾勒出她每一条完美无瑕的曲线,粉色的眸子仿佛有星光流转,如同水波般柔顺。先前的头痛欲裂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头脑清明眼瞳清净。
她不断的在水中扑腾,自己根本不通水性,小时候和江侵月一同下河也只不过是踩踩水,哪有深沉大海的时候。
江侵月....对了?她在哪?
怀着对江侵月强烈的关心,秋月白竟然在水中找到了方位,逐渐翻过身子来。可忽然一只巨大的粉红色触手拍击江水而袭来,速度奇快,转眼间就到了秋月白身前,仅剩分毫的距离就缠到了秋月白的腰肢。
她猛甩衣袖,身边没有琵琶,自己也没办法唤来那巨身女人,只能做一些徒劳的抵抗。可令她惊奇况没想到的是,自己白纱的长袖似乎能够如臂指使,长袖猛射而出,缠住了粉红色的触手。
白袖触碰到了触手,触手飞速骤然停顿。秋月白对白袖几乎是如臂指使,轻轻一甩,触手被甩至一旁,又燃起了火焰,转瞬间化为灰烬。
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水性正在不断提升,不仅如此,世界的一切在她眼中似乎都慢了起来,触手接二连三的射出,她在水中翻腾,灵巧的驱动身躯避开一道又一道的攻击,虽说有时到了绝境,可偏偏,她又能灵巧的钻出,笨拙的触手甚至打结。
在躲开所有的触手之后,秋月白浮出水面,仿佛出水芙蓉般清新,清爽的黑发无风自动,她又能够站立在水面上,而不是类似刚才那般笨拙的沉入海底。
她面前站着一位囚衣少女,衣衫破破烂烂,容貌与她有着七分相似,粉色的瞳中却是写满了不甘与愤怒,她转过身来对着秋月白咆哮:“为什么!你都要淹死了也在干扰我!”
“舞.....”
忽然,舞的身体发生了许多变化。原本少女如同花苞般的身体骤然绽开花瓣,如同热烈的玫瑰花,两颗尖尖的,可爱的小虎牙也伸的超长,仿佛吸血鬼的獠牙!
她背后,浮现火红色的妖纹!
“啧...”秋月白彻底搞清了目前的情况,看来,自己的眼疾与高烧全是因为自己身体中的舞不知借助什么力量竟然挣脱开了封印,在她的精神世界中疯狂的搞破坏,才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可这毕竟是自己的精神世界,况且,自己的力量在不断的回归,甚至还有增强。
“还不明白吗?”
“这是为我所掌控的世界。”秋月白瞳中杀意锁定,修长的手指直至暴动的舞。舞不断地射出触手,可这些触手根本无法触碰道到秋月白,每当触手即将击中秋月白时,总会出现奇异的水浪将触手拖下。
舞越发愤怒,仰天怒号!甚至震开了天空中的云霄!
就在舞怒吼后的下一秒,被震开的云朵纷纷化为木栏,它们如同蝗虫般蜂拥着围绕舞,最后又纷纷落在舞的周边,每落下一条木栏,舞的力量又得到一分削弱,最后妖化的奇异状态已经彻底消失了,舞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关在囚笼中的小小少女,她在笼中长眠。
看着面色苍白的舞,秋月白有几分不忍。随手唤来琵琶,素净的手指撩动琵琶时,木栏就化为江水所制造的囚笼,最后,木囚笼变为了水囚笼。
秋月白想,这样无论如何都会使她有一丝的心安吧。甚感不够,琵琶声响起时,囚笼中又多了几盆欣欣向荣的花朵,与几卷不会被水洇湿的诗卷。
舞被琵琶唤醒,却没看见将她囚禁起来的秋月白。
………………
“啊!”秋月白惊魂未定,轻轻的拍着胸口,却是喘着粗气。一旁的江侵月淡定的看着在她怀中转醒的秋月白,淡淡的吐槽道:“真沉,腿都压麻了。”
“诶呦老天爷呀。”老婆婆急忙端来一碗汤,服侍秋月白喝下。捂着胸口念叨了好半天。
秋月白对老婆婆真是感激不尽,非亲非故却能尽心尽力。
当然也少不了给江侵月的奖赏,她轻轻的在江侵月面颊上亲了一口。
江侵月表面不说什么,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却还是不动声色的问到:“好些了吗?”其实已经红到了耳根子。
秋月白见她傲娇模样也是笑了笑,嬉笑着说道:“谢谢江小姐照顾!好多了。”
老婆婆看着玩笑的二人,眼中满是慈祥。
江侵月却注意到,秋月白瞳中闪出好些粉红色的光芒,似乎是在使眼色。
二人对老婆婆千恩万谢,这才睡下。深夜中,有双幽幽的粉瞳长燃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