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日,楚临潇和将离去了博源楼听人说书,那说书人正讲到前朝献帝的丰功伟绩,楚临潇听了心中难免难过,不过他也并不陷于其中无法自控,他故意对将离说:
“昨日我听一兄台说这淮安城的人参都被一行人买走了,如今想找也困难了,你说,谁人有如此大的本事,可买全城的人参?”
将离会意,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谁知道呢?照此看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你说这城中今后怕是不会太平了吧,真是让人提心吊胆。”
邻座之人听了,大都被这话题吸引了,将注意力转了过来,不再听说书人说书了,几人围坐一团,谈的都是关于人参的事儿了。
只听那边一人大声说:“哼,买了全城的又怎样,他权势再大,钱财再多,都买不到越辽山上那白氏父女的人参。
我听说啊,那人参向来只赠有缘人,至今只有澜州鬼城中的冥帝得到了几株,大家谁有想要人参的啊,可以去那儿试试,不过能不能得到倒是不好说啊。”
说完,另一人也急得插进来:“我也听说了,那白家父女功夫高强,且为王亲国戚,无人敢扰。还有啊,据说那白姑娘长得就跟天仙一个样,美得不可方物。”
众人便又七嘴八舌地说着白家父女的身世背景,还有那女子的长相,楚临潇和将离见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也就回了客栈,继续商量如何去讨人参。
如今这局势,肯定是要去越辽山试一试的,对方若是不愿给也只能想办法智取。既定明日一早便去,楚临潇又催着将离去休息了。
楚临潇一回到屋子,夜临就跟了进来,楚临潇没有回头,直接就问:“你们这几日可曾看到有何许可疑之人?我看这人参的事怕是有心人做的,如今也是敌在暗我在明,你们行事也需小心些。”
夜临仍旧是恭敬的语气:“公子,前些日子属下们曾看到过同一行人进出各家药铺,心中觉得可疑便去问了一些话,掌柜的都说他们是去买人参的,当下只是有些许疑惑,只是属下们并不知这人参就是公子要找的药材,所以并未在意,是属下的疏忽,还请公子责罚。”
楚临潇摆了摆手:“你别着急认错,这本来就不是你们的错,是我怕你们知道我要找的药材后直接就去找回来了,令离儿起疑心,所以便未说,不知者无罪,我又如何能怪你们。
明日我和离儿要去越辽山,你们就留在城中打探一下消息,无需跟着了,没其他事的话,你就先下去歇着吧。”
“诺,公子,那属下就先告退了。”夜临说完行了礼就退出房间,关上房门,转身进了另一间屋子。
出了这档子事儿,楚临潇也无心安睡,索性便靠窗静坐沉思。月光如水,洒满整个大地,他就这样守着隔壁屋子里的将离。又独自再把事情来龙去脉整理了一遍,以防错过了任何蛛丝马迹。
从王后突然发病到如今人参被人抢先一步买断,之前只是察觉消息走漏了,但未曾细想,所以也不觉奇怪。但如今一看,这发生的事情分明就是有人算计好的,把他们一步一步引入圈套,毫无半点差错。
可究竟是何人,把所有事都看得如此透彻?对海下的事情也一清二楚?如今看来,着王后患病或许也在对方的计划内,而那人真正的目标是他和离儿其中一人,但是那么多年过去了,知道他还活着的人寥寥无几,所以最可能的推测就是那人是冲着离儿来的。
只是这背后的原因却还想不明白,不管如何,都必须得加快步伐了,离儿和王后的安全堪忧,不得再拖下去。
楚临潇心想要不要先让将离回去,这药材由自己去寻,只是那小姑娘肯定不会同意,而且回到东海也不见得安全,毕竟连宫里都出现了内应。
事态的发展完全是当初没有考虑到的,倒是有些棘手了,楚临潇揉了揉紧皱的眉心,想到这些更是无法安睡,静坐了一夜。
另一间屋子里,夜临以同样的姿势想同一件事,他知道公子方才那番话只是宽慰他,这接连发生的事说没有人主导他是不信的,现在公子和将离小姐肯定有人暗中盯着。
夜临似乎每一次都没有听从楚临潇的安排,虽然他对楚临潇十分恭敬,但是他却不能也不敢拿楚临潇的性命做赌注,反正违抗命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次也不能让他们单独去越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