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此时的她要比苍月还要紧张东方靖躍呢?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赶快离开,只是雪糕……
想到还在司徒不咎手里的雪糕,玉千紫的凤眸一紧,手指不知何时已深陷入自己的掌心,指甲深深嵌进掐进肉内,麻木的疼痛。东方靖躍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呓语:“芊钰……”脸上的痛楚神情愈发深重。
玉千紫叹了一口气,伸手过去将他的衣服解开,因为顾虑到他的伤处,所以动作下意识地放得轻柔,挑开腰带,缓缓将外衫从他的肩头剥落,他却已经痛得倒抽了一口气,玉千紫也不禁低呼了一声。
他的整个手臂像是沐浴在血水中一般,绚烂的血花蔓延开来,她的手指也沾染上了那种妖娆的气息,玉千紫蹙了蹙眉头,本想将他的亵衣也解开的,此时却僵在了那里。
他怎么会伤得那么严重?不是只中了几支镖而已吗?
“天涯海角我都会去……只要你在我身边。”东方靖躍低低的声音传来,玉千紫一惊,低头望去,他却依然紧锁眉头昏迷不醒,她忍不住低声说道:“你富可敌国,为何却会像炎渝一样死脑筋?芊钰既然不爱你,你又何必折磨自己?”
“玉小姐,这是上好的金创药。”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玉千紫倏地回神,转眸望去,苍月面无表情地拿着两瓶药站在距离自己五步之距的地方,双眸有些红肿,似是曾经哭过。玉千紫暗暗吃惊,一个被禁制了内力的人就该和一般的柔弱女子没什么两样了,可是她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而不让听力比常人敏锐的自己察觉到,是她并没有完全失去内力还是自己太过迟钝?
“玉小姐,若您不会处理伤口,麻烦您让开,让奴婢为主子上药!”见玉千紫无语,苍月有些不悦地说道。
玉千紫稍稍让开,苍月倒是有些诧异了,可能是想不到她竟然如此配合,但她的异色只是一闪而过,便上前来察看了东方靖躍一番,然后轻柔地解开东方靖躍的亵衣,一边低声说道:“主子,伤口会有些疼,您忍着点!”
他都昏迷了,怎么可能听到?玉千紫觉得有些好笑,看着她咬着下唇将东方靖躍的亵衣完全解下,露出大半胸膛来,好奇地凑过去一看,却不由得惊讶地叫了一声。
东方靖躍的身上竟然满是斑驳的伤痕,纵横交叉,惨不忍睹,深红色的痕迹证明这些伤曾经深到什么程度,再看那伤臂,五六个血洞赫然在目,鲜血仍然还在往外冒,源源不绝,纵使是身为杀手的自己也会觉得很恐怖。
他的伤势这么重,为何他不好好休息,偏要守在她的身边?芊钰何其幸运,竟然遇到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人,而他与自己又是幸还是不幸,竟然在这命运的安排下相见?
“玉小姐,您可记得公子的伤是怎么来的?”苍月淡然说道,取出丝帕轻轻擦拭了一遍伤口周边的血迹,这才将一种白色的药粉洒在那狰狞的伤口上,“当年您被紫玉公主的毒蝎所伤,就连纳兰凤夙也束手无策,是公子不顾自身安危连夜奔赴流岚仙境,闯过了摄魂林穿过了沉骨洞才将冰玉蟾蜍带了回来救了您。这身伤痕就是那时留下的。您可知道,为了您,公子躺在床上足足三个月,他的伤全是神兽的利爪所致,伤口就算愈合也会留下伤痕,最可怕的是,从此后他每到月圆之夜就会浑身疼痛难忍,直到天亮才会消退……公子就是这样的人,什么苦什么痛都一个人背下了,对您却永远都是柔情似水,云淡风轻,只因他不希望您伤心落泪!”
苍月为东方靖躍缠上纱布,悠然叹息,“公子如此为您,您又为他做过什么?您说您不想嫁人,他单枪匹马勇闯凤凰阁想带您走,可是您却因为凤夙祭司的一句话而决然留下,您说您不想当皇后,求他带您离开,他又再次跑到冥钺等您,可是等到的却是您一封绝情寡义的书信,您一再戏弄于他他却仍然心系于您,还因为您的大婚意志低沉了好长一段时日,一个男人能够做到如此地步,即使是铁石心肠之人只怕也会为之感动了,可是您呢?您为何要这样对他?即使您曾经救过他,这恩情他也早还了您千万次了,您欠他的又可曾还过?”
原来芊钰与东方靖躍之间竟然有如此多的故事。玉千紫也不禁想要为东方靖躍鸣不平了。比起那纳兰凤夙,东方靖躍的确胜过他千百倍了。芊钰怎么看不上他这个潜力股呢?
苍月站起身来,走到衣柜旁取出一套干净的亵衣,再走回来为东方靖躍换上,动作熟练至极,可见以前也必然贴身服侍过这个主子。因为深爱,所以隐忍,苍月不也一样傻吗?玉千紫唏嘘不已。
“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在我一进到明月楼就决定在茶里下毒?”一双美眸紧紧盯视着苍月那略显苍白的面容,玉千紫低声问道,“你就不怕他知道此事之后会怪责于你?”
苍月有些诧异,眼神微闪,嗤笑一声,“原来神女真的如司徒掌柜说的一样,是贵人多忘事了,不然又怎么会忘记最重要的一件事?就在您大婚之日,您亲手将毒剑刺进公子的胸膛,若非公子命大,司徒掌柜又及时找到血玉,如今公子早就不会在人世了!您差点杀了我们的主子,不但是我,就是所有忠诚于公子的人也都会恨不得将您给碎尸万段,若非公子要我们发誓没有他的命令绝不能骚扰伤害您,您只怕也早已归西了,尊贵的神女,明成皇后!”
玉千紫默然无言,只觉得胸口被一种柔软的东西堵住了,像是一团丝凌乱地交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