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又做梦了,
还是个美梦。
看着厨房里各种口味的泡面,余择头脑清醒。
都快饿的啃树根了,还有方便面,不是做梦是什么?
虽然知道是梦,余择还是拆开一包香菇炖鸡面,往沸水里煮。末了抖抖塑料袋,确定一点碎渣都没放过,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几分钟后,鸡汤的香气充斥满厨房。
“呼——好烫好烫!”
懒得用碗挑面了,余择端着锅就开始哧溜溜地往嘴里吸面条。
热乎乎的面条和滚烫的汤汁让余择冰冷的身体一下子暖和了起来,吃完后余择眼皮上下交架,想要美美地睡上一觉。
不行,千万不能睡!
天人交战之际,余择掐紧大腿,猛地睁开眼清醒过来!。
难得做个美梦,就这么结束了?没门!
打火烧水,朴实的余择又煮了包泡椒牛肉面。
酸辣的滋味十分过瘾开胃,余择吃完又忍不住煮了包卤肉面吃。
为了不留遗憾,吃完卤肉面之后的余择又煮了包红烧牛肉面。
总之,余择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反正方便面一包不剩的都吃进里肚子里。
感觉实在不要太爽。
余择背靠墙壁,无法动弹,面条塞得快从嗓子眼里冒出来。
差不多,这梦该也该醒了吧。
就这么一想,余择缓缓睁开眼睛,从梦中醒了过来。
……
矿上起床的钟声还没敲响。
衣不蔽体的矿工们蜷缩在地面得麻袋上,阴暗潮湿的窝棚里回响着此起彼伏的鼾声。
“醒了?”
睡余择旁边的老刘见余择睁开眼,问道。
“嗯,饿醒了……”
地面凹凸不平,余择瘦骨嶙峋的后背硌得生疼,梦里过过嘴瘾也不错,他太想吃顿饱饭了。
“你也醒这么早?”
“人老了,瞌睡就少了。”
两人睁着眼睛不再说话,等待起床。
天还没亮。
响亮得钟声在窝棚外响起,矿工们有气无力地爬起来,排好长队向外走去。
尽管极不情愿,但也没人睡懒觉,除非他想饿死。
窝棚门口,肥壮的伙夫抬起一筐糠饼扔在泥泞的地上,像投喂猪食。
每个矿工经过时就拿起一个迫不及待往嘴里塞,却没人多拿,哨塔上守卫手里的枪可不是吃素的。
轮到余择,他飞快抓起糠饼,双手有些颤抖,正想大口咬下去,一只巨大的手掌握住了他的糠饼。
循着手掌看向主人,只见一个强壮的汉子站在余择背后,不怀好意。
原来是矿上喜好欺负弱小的恶霸,绰号方老虎。
方老虎张开腥臭的大嘴道:“小子,你瘸着条腿能干什么活,吃糠饼简直浪费粮食。不如把你的糠饼让给我,我帮忙把你的那份活一起干了。”
周围的人哄笑出声,余择扭头看向伙夫,胖伙夫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余择本想争一争,但坏掉的左腿让他有心无力,正欲松手,背后响起了老刘低沉的声音:“方二楞,把你的手拿开。”
老刘比方老虎矮了半个头,双臂戴着一对魂力锁,但他与方老虎并排而立时,气势一点都不输。
方老虎迟疑,被众人盯着的感觉特没面,但最终还是松开了手,讪讪离开。
他不敢与老刘作对,就算老刘头发花白,就算他被魂力锁锁住了一身魂力,也依旧是一名武者。
方老虎再强壮也没胆在武者面前造次。
老刘拍拍余择肩膀道:“没事吧。”
“没事,多谢。”
“和老头子说什么谢。”
余择咬着糠饼和老刘向矿井走去,吃完粗糙刺喉的饼,他从衣兜里掏出几片裹在一起的干树叶。分开树叶,里面裹着一截抽过的烟屁股。
余择拿起烟屁股递给老刘道:“尝尝,极品软玉溪,我从看守脚底下捡的。”
“有火吗?”
老刘接过烟屁股,问道。
余择划燃一根火柴给老刘点燃,这里的矿工除了自己全是罪犯,若不是老刘护着他,早就死在了双手沾满鲜血的矿工手里。
这是西南地区的一个矿场,盛产为战车提供动力的原石,本身储量并不大。
自从一年多前原石开采量逐渐降低后,烽燧堡就撤走了官方采矿队,在漫天尘土中,开走了如同小山般的重卡及挖掘机械。
机械轰鸣的隆隆声和入夜后如白昼的灯光不复存在,只在地面留下了一个个巨大的深窟。几里外,专为矿工而存在,提供酒水和娱乐消遣活动的集市也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某位武师级强者担任城主,以采掘原油和矿石发家的烽燧堡,轻车熟路地从城郊监狱拉来一批犯人充当矿工。
他们靠铁锹慢慢开采残余的原石,压榨最后一点利润。
反正这些混蛋在监狱里什么也不干,利用起来不是更好么?
余择只是矿场附近捡垃圾为生的拾荒人,恰好被野蛮的守卫抓住塞进了矿工当中,才在机缘巧合下结识了老刘,并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
老刘深吸口烟,缓缓从鼻腔里吐出白雾。
烟屁股是软玉溪还是别的早就没办法分别了,况且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余择的心意。
抽完烟,老刘道:“这几天你小心着点,有我在方老虎明着不敢对你动手,但暗箭难防。”
“我明白。”
方老虎睚眦必报,余择当然清楚,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想在矿场好好活下去没点眼力劲可不行。
两人说话间,矿工队伍来到路口,开始走向各自的矿井,余择进了1号矿井,老刘则进了2号矿井。
刚下矿井,就见方老虎和几个矿工聚在角落里小声说话。
见他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余择心里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几天总是下雨。
矿井里的水没过脚踝,余择踩着冰冷的雨水用镐头敲着泥土中的原石。
出矿井前若装不满一推车,今天的晚饭就泡汤了。
挖矿时,余择心不在焉,方老虎鬼鬼祟祟的模样令他极为不安。
没想到,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突然,方老虎的大嗓门从前面响起:“余瘸子,我工具掉水里面了,赶紧过来帮我摸。”
只见方老虎几人正弯腰在水中摸索。
余择不愿意过去,但两个矿工立在一侧虎视眈眈,他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同时背过手将搞头藏在背后。
来到方老虎跟前,几人已经直起腰满是戏谑地盯着自己,其中一人不断地瞄向旁边一人多深的排水池。
余择心中咯噔一声,毫不犹豫地拿出镐头朝方老虎砸去。
方老虎没料到余择这么有胆色,仓促举起手臂抵挡。
钝器声响起,镐头尖嘴敲中手臂,方老虎疼的眉头直皱,鲜血流了一手。
不等余择有所行动,一只脚突兀的从身侧踹出,把余择踹进浑浊的排水池当中。
污水从四面八方涌进口鼻,头顶传来方老虎愤怒的咆哮:
“给我按住,淹死他!”
余择拼命划动四肢,使劲往上冒头,但五六只手死死按在头顶,还有木棍使劲把自己往水底捅。
“艹,死瘸子劲儿还挺大!兄弟们再加把力。”
“好叻!”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陷入黑暗中,只能隐约听到交谈声。
“怎么样,那小子死了没?”
方老虎问拿木棍的矿工。
“肯定死透了,我摁了好几分钟。”
“哼,想拿刘老头来压我,不知天高地厚,你倒是让他来救你呀。”
“兄弟们记住了,一会监工来问就说是余择自己掉水里的,听见没!。”
“记住了老虎哥。”
矿工们纷纷点头答应。
“哈哈,这下就算刘老头也无话可说了。”
慢慢的,余择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感觉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死了吗?
真的不想死啊!
……
“堂哥,堂哥,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