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莹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俯瞰全城的风光。一眼望去一片雪白,仔细看去又有不少喜庆的红色。灯笼高挂,灯火通明,处处洋溢着幸福安逸的气息,瑞雪兆丰年,新年新气象,玉莹眼中也含着些许笑意。
一声轻呼在耳边响起:“公主殿下,进殿吧,客人都来全了。”玉莹闻声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转身离开了城楼。
侍女青莲扶着玉莹小声问道:“公主身子现在可有不适?”玉莹摇摇头:“没事,点子很准,不到午夜本公主都好的很,到了午夜本公主会向父王请辞离开。”
玉莹迈步进了大殿向玉伦行礼请安,玉伦抬手示意她落座,又开口道:“莹儿今日过生辰,不必据礼。今日大年夜,朕在此庆贺……”
玉伦滔滔不绝说着贺词,玉莹在一旁落了座,抬眼打量了一下殿内,很快就发现今年各国前来的使臣都极少,想来也是寻到了些不寻常的气味,自是不想做什么羊入虎口之事。
“今日是皇妹的好日子,何必多思多虑,开心就好。”坐在对面的二皇子玉泽举起酒杯笑着对玉莹说。玉莹也拿起酒杯:“不劳皇兄费心。”说完把酒饮尽,不再理会玉泽,玉泽依旧笑着,也不甚在意。玉莹的这位二皇兄向来心机颇重,玉伦也不大喜欢玉泽,玉莹自然也不愿与其深交。
没坐一会儿,玉莹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向玉伦告假离开了。一路小跑回到了自己的宫殿,最终支撑不住倒在了床上,青莲连忙来到床边为玉莹输入元力。玉莹精致的小脸苍白如纸,汗珠不住的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
直到天微微有些亮时,玉莹才刚刚缓过劲来。青莲也累的不行,靠在床边,喘着粗气。
“公主,身体可还有不适?”青莲将玉莹扶起来问。玉莹摇摇头,走到屋子外,手轻轻一挥,除了玉莹和青莲,整个宫殿的人都静止了。玉莹再次挥手,一切又恢复了正常。玉莹转身回到屋里,青莲连忙说道:“恭喜公主,法力大增。”
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法力,玉莹的法力是在她九岁的时候有的。那年之后,每年的大年夜玉莹都会出现轻则虚弱,重则昏厥的状况。但每次醒来法力就会比原先增长不少。
近几年状况已经比前几年好了不少。玉莹又教会了青莲输入元气的法子,为自己做了保障。
“青莲此事还需保密,等到有适当的机会再说出来。”
“青莲明白。”
话音刚落,玉泽一袭白衣,款款而入:“皇妹昨日提前离席,可是身子又有不适?”“多谢皇兄挂心,莹儿并无大碍。”玉莹冷淡的说到。玉泽坐下,拿起茶杯,漫不经心的说:“确实,皇妹法力如此高深,我今日前来的确多此一举。”
玉莹眉头微皱,开口道:“皇兄有何高见?”
“身怀法力又不是苟且之事,其实皇妹无需如此隐藏,皇妹能拥有法力乃是我西玉国之大幸。”玉泽放下茶杯,语气中带着丝丝的无奈,倒显出几分真诚来,“父皇疑心颇重,你若是有法力又如何瞒得过他?既然他默许了,你又何必忧心他人之意?”玉莹自认不是心不坚定之人,但玉泽每每开口总是能让她警惕的心放松下来,这对她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玉莹思绪混乱,一时不知开口说些什么,只是借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打量着玉泽,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油然而生。打小这位二皇兄其实并不出色,在她的记忆里根本回想不出与此人有什么过往,但现在的玉泽仿佛不一样了,天之骄子般的耀眼夺目,但仔细去看会发现她一直以为城府颇深的人眼中其实只有深深无奈与期盼。
“我从典籍上看来,法术源于古城之心,便是现在的中心。莹儿若是有意,便可去探寻一番,我言止于此,其他由莹儿自行定夺。”玉泽站起身来,说完这番话,便离开了。这短短的话触动着玉莹的心,她到底因何天赋异禀,明明她的父母都是普通的人。
中心是整片帝国的正中央,也是四国禁地。凡靠进中心者,必死。没有人知道中心有多大,长什么样子,中心一直是个谜。
玉莹叫上青莲,准备出宫。因为在进中心前,玉莹还要买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她不是什么优柔寡断之人,不过片刻便做了决定。决定去中心,不光是因为玉泽的话,还有玉莹自己对中心就很感兴趣。她不打算拿生命去满足好奇心,不过玉泽这件事给她提供一个很好的理由,中心不简单,玉泽也不简单,这一身的法术之谜终究是要解开的。
时间还早,街上熙熙攘攘没有几个路人,玉莹没有什么准确的目标,只是好随便转转,看到需要的便买下来。
走着走着,玉莹就发现不对劲,这身后分明是有人跟踪啊!
“青莲,你去那边给我买些吃的,我有些饿了,前面亭子等你。”玉莹说完就继续往前走,青莲压下心中的疑惑,按照玉莹的吩咐去买吃的了。
玉莹没走两步,就快速闪进一条没人的小巷。
“人呢?”一个中年男子说。“小的看见应该是往那边走了。”另一个侍从赶忙说到。两人身后还跟着许多人,都朝玉莹的方向追去。
玉莹看到他们都来了,便走出来刚好对上这帮人,中年男子挥挥手后边的人就都拥向玉莹。玉莹没时间和他们纠缠,刺杀公主何等罪行,此人有胆子干,必是身后之人位高权重,她身子一闪,便到了中年男子的身后,手中的匕首就架在了中年男子的脖子上。
这倒不怪这群人没本事,毕竟这是拿法力作弊的捷径,谁也无从幸免。
“没想到公主竟如此警惕,出宫还带了匕首,是我大意了。”中年男子没有丝毫的紧张,很平静的说。玉莹没有接话,因为她出宫根本就没有带匕首,这是她临时用法力变的,谁会想到还有人要杀她,若是没有法力,光靠拳脚功夫,她今天就死定了。
玉莹有点想笑,不过还是忍住了,故装冷漠的说:“你们可都别动,我这手一抖,他可就没命了。”继而又问,“你是何人?受谁指使?坦白从宽,你若招了,我饶你不死。”中年男子却很有骨气的闭上了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玉莹握紧了匕首,嘴角上扬:“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你们的主子可不是什么聪明人,何故不降?本公主还是很欣赏你们的胆量的。”玉莹其实不打算下手,不是她心软而是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一时局面僵持住了,突然听到有人喊:“姑娘手下留情。”玉莹向前看去,就见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哥走了过来。
“你们一伙儿的?”玉莹胳膊举得都累了,特别想赶快了结这事儿。
“不,我们才是一伙儿的。”那人走到玉莹身边。
“谁和你一伙儿的,少自作多情,我可不认识你!”玉莹不满的说。
玉乔也不和她一般见识,只是说:“这人留着还有用,总不能幕后主使都揪不出来吧?我可以帮你问出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玉莹怀疑的眼光毫不遮掩的看着玉乔。
“因为我是专门抓坏人的呀!”玉乔笑着回答,掏出了西玉国皇家玉佩。
“呦,这玉佩哪偷的啊,我怎么连自己什么时候有个这样的皇兄都不知道?”玉莹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人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谎称自己是皇子。
玉乔微微挑眉,有些惊讶,不过立刻镇定下来,却不打算立刻解释:“来人,带走。”说完就有许多官兵上前来将人押走,看来的人都穿着官服,玉莹也松了手将人交了出去。
“我可以解释一下……”玉乔转过来依旧耐着性子和玉莹说。
“等等,先吃点东西吧,有人还在等我呢!”玉莹摆摆手,朝之前和青莲说的亭子走去。
“……”面对玉莹的举动,玉乔还是温润如玉的笑笑,跟了上去。
青莲看到玉莹回来,连忙把吃食拿出来。玉莹坐下吃了几块糕点,又喝了点粥,总算抬起头看向了对面的玉乔。
玉乔知道她吃好了便开始说:“我并非宫中娘娘所生,而是父王在中心附近捡到的弃婴,好在父王宽厚仁慈,不仅把我带回了宫,还让我当上了皇子。”
玉莹听完,便想了起来,之前确实听说过这件事,不过后来玉乔被封了王,还管理刑部,不经常在宫中,他们互相不认识,见过也不会有印象。
“我想起来了,你是四皇子玉乔。”终于解释通了,玉乔舒了口气,也说道:“姑娘便是五皇妹吧,未曾想宫中多年,你我竟然不识。”玉莹赞同的点点头,又想起今日的事来:“刑部是如何注意到今日之事?”玉乔听到这儿,便严肃了起来:“此事关系皇室分争,刑部暗中观察已经一月有余,这几日才发现端倪……”
“等等!”玉莹打断玉乔,转身对青莲说:“留意周围”。起身坐在了离玉乔更近的地方。一女子离自己这样近,玉乔都有些不知所措。
“说吧,小声点。”玉莹说道。玉乔咳了两声,恢复了淡定,继续解释。
“一月前,三皇兄在逸王府暗中招买江湖杀手,出了大价钱,虽然不是个个武艺高强但都极其忠心。昨晚,他们都秘密出城,今日我们是从西玉城郊开始跟踪,便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玉逸他野心勃勃,想争皇位,众人皆知。如今我刚刚到及笄之年,及笄礼都未成,他何以铲除我?父王让谁继承皇位之意尚未明确,他这也太心急了些吧。”玉莹皱着眉头说道。
“公主,有人来了。”青莲在一旁小声提醒。玉莹和玉乔都转过头来,见来人是玉伦身边的李公公,便双双起身。
“参见公主殿下,乔熙王。”李清微微欠身行礼,“皇上传公主速速觐见。”
玉莹点点头,又对玉乔小声说:“那领头人肯定和玉逸脱不了关系,千万别让他出意外。”玉乔则笑着回答:“放心吧,这里交给我,你快去吧!”玉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便随李清回了宫。
西玉之君的宫殿自然是十分气派的,摆饰都用琉璃装点,既不张扬又不寒酸,还给殿内添了几分光亮。玉伦坐在案前,提笔写着什么,直到玉莹冲他行完礼,他才放下笔抬起头来,玉莹虽不知玉伦召她前来有何要事,但看他眼中带笑,估摸着是件喜事,又联想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也就大致猜出一二了:“瞧着父王的样子唤莹儿来可是有什么喜事?”
玉伦站起身来,拿起桌案上的刚写的纸卷递给玉莹,随后笑道:“无甚大事,只是莹儿今年到了及笄之年,这及笄礼也该操办起来了。”
玉莹低头展开手中的纸卷,上面赫然就是要给她赐封号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