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做梦,苗奉一直在和人打架。又是在亚马逊丛林拿长矛戳原始人,又是跑去非洲伴着赵忠祥得旁白刺杀野马,又是去查理的巧克力工厂探险,吃了蓝色泡泡糖浑身瘙痒……
这一夜总之睡的很不安稳。
苗奉早早的醒了,感觉到清晨的阳光射过棉麻窗帘荡在她身上,天气热的要命,bra不知为何还穿在身上,到处都黏糊糊的。她起床气扑面而来,眼睛还没睁便要坐起来,却好像被鬼压床了一样死死动弹不得。
她费力睁开眼睛,傻眼了。
祁羡一条长腿压在她身上,两只手都直直地杵在她肚皮上,这人睡得香甜,满头大汗不说,还在微微打鼾,俊脸又在抽搐,基本上凭他的睡相就可以判断出这个人中风之后的长相。呵呵,原来是这只野马。
又往床下一看,小狗趴在那懒洋洋的闭着眼睛,不知道醒没醒。
昨天盛情邀请的时候怎么就忘了这家伙的坏习惯呢!!!!
苗奉头痛的想。
她奋力抬起祁羡的一只手臂,手脚并用的要挣脱他。祁羡突然不再呼吸,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小爷灭了你!”随机更紧的压上来。吓得鸡米花躲到墙角去了。
苗奉哭笑不得,小声骂他一句,继续艰苦奋斗,想挣脱他。
祁羡这男的平时看着清清瘦瘦,有点薄肌,没想到压在身上力气还蛮大的。
苗奉推着推着,感觉到两个人越来越诡异的肢体接触,突然脸红了。
现在是早上……然后……祁羡是个男人……男人都有正常的生理反应……
操。
苗奉受不了了,又热又躁,伸出手推推祁羡的脸,想把他叫醒。
不醒,又推推。
又推推。这次加了把劲。
还是没醒。
苗奉没再犹豫了,“啪”一声打在他脸上。
“草!”祁羡垂死病中惊坐起,惶恐的左顾右盼,苗奉也慢腾腾坐起来,抱着手臂斜睨着他。
祁羡还没回神,怒视她:“有人打我!你是不是打我!”鸡窝头气急败坏。
苗奉继续斜睨:“你咋不看看自己的睡相。”
“我睡相怎么啦?”
苗奉露出一个“是不是要我和你顶真”的表情,先指指祁羡仍然横在自己身上的腿,又原地躺回去比划着:
”做了就给老娘认,昨天我这里一只手,这里一只手,肚子被你压了一晚上。“
祁羡连忙收回脚,又回忆了下自己睡觉的经典动作,有点不好意思了:”对不起啊,不是故意的。“
苗奉继续懒洋洋的看着他,不说话。突然她心里生出一丝促狭,到床头柜拿手机翻相册。
翻到她和中风版祁羡的合照时,她得意一笑,单脚跳下床走到门口,说:“帅哥,看看手机。”脱手就把几张图片发过去了。
祁羡还在低头看手机,苗奉眼疾手快得把门关上反锁,一瘸一拐一溜烟跑了。
她含着牙刷笑嘻嘻站在洗漱台前面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炸雷般的:“苗奉!!!!”
……
还是清晨,两个人都洗漱完毕后,苗奉兴致很好的问:“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早餐呀。不想吃广式早茶了。”
祁羡本来正要点外卖,听到她清清楚楚说出自己的诉求,还蛮高兴的。
他想了想,问:“你吃不吃油圈儿豆浆?”他的方言是粤语,虽然从没在她面前讲过,但听得出每次说儿化音有点怪别扭的。苗奉是北方人,听着好笑又出戏,说:“我当然吃啊。你吃的惯那些吗?”
祁羡看她一眼:“我什么都吃得惯。”
苗奉听着乐,“你这少爷怎么生长的这么糙啊?把你姐哄好了,改天给你露一手。”
祁羡“哎呦”了一声。“这么厉害啊?”
苗奉得意的没有说话。祁羡笑着拍她一下,说:“换衣服出门了。你这脚程,我估计还不如红军长征的病号。”
苗奉狠狠瞪他,回屋换了条挂脖白色连衣裙,头发虚虚一盘就出来了。
祁羡看她一眼,丢过来的眼神颇有一种嫌她脸上素淡无颜色的意思。苗奉当下就怒了,打了祁羡一下。她确实嘴唇白。
然后又别别扭扭的抹个珊瑚色口红。
祁羡嘴角勾着。
鸡米花见他们换衣服换鞋,就知道是要出门,特别高兴的追着尾巴跑,小短腿撒开,也想出去玩儿。
祁羡给他牵好绳下了楼,苗奉还是看见一辆车打着双闪停在那。侧头看祁羡,他表情酷酷的不讲话。
苗奉打趣道:“合着还是舍不得我走路呢?”
“是你太蠢了,洗澡都能摔倒。浴缸漏水,你也不问我啊?”祁羡一直想数落她,按耐着心思,怕自己像个老父亲,太上赶着。这会儿逮到机会了,立刻教育起来。
“不是跟你生着气呢吗。”苗奉挺着肚子插着腰,理直气壮的上车。
祁羡捂捂脑袋觉得自己纯属自找没趣。只好低头摸摸鸡米花:“你说这姐姐凶不凶。”
车开了一段,电话响,祁羡接住了,一顿嗯嗯啊啊说了几句粤语,挂了告诉苗奉,电路弄好了,昨天是因为隔壁人家高压锅空调加湿器一齐开着,短了路,老小区,电丝熔断了。
苗奉听得懂这几句简单的粤语,像“唔该晒”“无事”之类,但昨天的工作人员是普通话,今天第一次听祁羡讲,心情不免有点起伏,饶有兴趣看着他。
“你教我说粤语吧。”苗奉托着腮看他。
“行啊,你要学什么。”祁羡随口问。
“什么都行。”
“那你也教我说京片子。”
“我这不是京片子,哥哥,在你耳朵里听着北方人说话都一样呢?”
祁羡倒认真的问她:“有什么差别吗?”
说到这个就是她的专业了,苗奉来了兴致,一路和他说到早餐店里边。
祁羡也饶有兴趣听着。他学习能力实在很强,苗奉也很会教,不停的打比方,说的妙趣横生。
“你很厉害嘛。”他夸。
苗奉脸一红,心知自己也就一个专业好形象好,脸还不算是电视脸,长得太明艳不端庄。而且因为文化分不够,还没上上中传。这些教学趣味,纯属是给小朋友上课锻炼的。祁羡这话太抬举她了。
“害,术业有专攻。”她停住话头,讪讪的伸手夹根油条,捅进豆浆碗里。
祁羡只当她是谦虚,也吃起东西来。
豆浆很淳,还有些没滤净的小颗粒,里面融的是冰糖不是白糖,口味也就更加厚实。辣酱鲜红欲滴,还加了不少芝麻。油条金黄酥脆,上来之前在吸油纸上滚过,一口下去沁人心脾。苗奉特别好这种简单的早餐,吃的呼呼的,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