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越却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反而舒舒服服地翻了个身,顺便抱住了穆弥,不,是裹着穆弥的被子卷筒。
穆弥身材纤细,从外面裹上被子后大小粗细确实很像有些人最喜欢抱着睡觉的长条抱枕,软绵绵的,暖乎乎的。
看叶临越的姿势,他应该不是第一次抱着抱枕睡觉了,手,脸,腿的姿势都是抱着抱枕睡觉最舒服的那种,全身都在放松。
凭什么他可以睡得安安稳稳,自己就要被绑着血液流动困难!不公平!
觉得不公平的穆弥开始竭尽全力地在被子里你扭动。往左扭,往右扭,再来一遍,gù yōng gù yōng。
在穆弥坚持不懈地努力之下,当太阳光从慢慢洒满了整个房间到慢慢退出了整个房间,落日的余晖被黑夜吞噬得一丁点儿都看不见的时候,叶临越终于悠悠醒转。
狭长的眼,高挺的鼻,微薄的唇,冷冷淡淡清心寡欲的气质,刚睡醒的迷茫慵懒,少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凌厉,倒是多了几分可爱。
穆弥一瞬间觉得叶临越长得还算不错。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因为叶临越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动作利索地把呈蛹状的穆弥推了出去。
“砰!”
穆弥从床上滚到了地板上。
“叶临越你有毛病是不是?!”穆弥气得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谁啊?叶氏太子爷?未来叶氏掌权人?哎呦喂!我好怕怕哦——才怪!我告诉你!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智障!你是珠穆朗玛峰顶永不消逝的绿光!莫名其妙就把我弄到你家里来,还对我实施暴力,你是专制习惯了还是暴政习惯了?!啊?!”
叶临越的脸一下子阴云密布,刚睡醒的好心情通通烟消云散,“你说够了没有?!”
“我当然没说够!特意用绳子把我绑起来,这是怕我跑了呢?还是怕我跑了呢?真是没想到啊,堂堂叶氏太子爷,居然喜欢捆绑play。别人都觉得你是龙,可只有我知道你是虫,还是化成蛹即将破茧的那种,心里早已经变·态了!”
“你!”
叶临越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在骂人的口才这方面,穆弥的口齿之伶俐、思路之清晰、方式之多样,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今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看见叶临越吃瘪,穆弥的情绪一下子就高昂起来了,本来想抱臂挑衅,可惜全身只有脸部五官能动,便挑着眉,嘴角上扬出一个讥诮讽刺的弧度,“怎么?被我堵的哑口无言了吧?是不是仔细想想和自己还真般配?哎呀抱歉,我说错了。”
叶临越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
“智·障儿童欢乐多,你一天到晚板着个脸,苦大仇深得好像别人欠了你好几个亿,可当不起智·障这两个字呢。”
叶临越感觉自己再和穆弥多待一秒钟就会疯掉!
必须马上离开!
叶临越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下床,快步走向房门。
这是要跑的节奏啊!
穆弥急了,气沉丹田大吼一声,“叶临越你给我站住!”
“我不骂你了你不要走好不好……”穆弥忽然软下去的语调,软软糯糯的声音,婴儿一般委屈撒娇的可爱表情,成功地萌化了叶临越的心。
嗯……叶临越对可爱的人或事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这一点穆弥从他满屋子的可爱玩偶就已经看出来了。
“好。”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叶临越却说得出奇的温柔,语气简直能腻死人。
穆弥再接再厉,眨巴了几下水汪汪的大眼,撅起了樱桃一般小而红润的小嘴,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你把我放开好不好?我都被捆了一天了,再这样下去,我感觉我就要瘫痪了……”
这种软萌软萌的乖兔宝宝的感觉成功俘获了叶临越的心,想都没想就折返回来,三下五除二解除了穆弥的束缚。
有一个词,叫做农夫与蛇。
还有一个词,叫做引狼入室。
重获自由的穆弥,第一时间翻身农奴当家做主,抓住叶临越就来了个过肩摔。
叶临越一时不察,反应过来已经被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背部寸骨寸筋地疼,显然是用了大力气。
更要命的是,穆弥这女人根本没打算让他起来。因为在他倒地的第一时间,她就迅速地双膝跪坐在了他的胸膛上,把全身的力量都压了上来。
真是奇怪,明明看起来轻得像一张纸,风一吹就会飞的样子,却意外地沉。要不是不相信世上没有鬼神,叶临越真要怀疑她是千斤顶或者秤砣变的了。
“怎么样?叶少爷?”罪魁祸首穆弥胆大包天地拍了拍他的脸,“感觉如何?”
“……”
叶临越闭上眼,拒绝回答。
被一个女人欺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不说话,装哑巴啊?”
“……”
“好啊!行啊你!有本事你这辈子都不出声!”
穆弥撂完狠话,就摩拳擦掌地打算大干一场。
随你怎么样,反正我是不会开口的!叶临越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穆弥翻箱倒柜了一阵,忽然就没了声响。
叶临越心觉奇怪,忽然感觉脚上一凉——鞋子被脱掉了。
紧接着,脚心传来毛茸茸、痒酥酥的感觉,或上或下,忽左忽右,难以捉摸预测的痒极有耐心地传至大脑,逐渐令人难以忍受。
她想让他笑,并借此嘲笑他。
叶临越很清楚穆弥的目的,打定主意不让她得逞。所以,利用规则的漏洞,他可以动。只要不让穆弥沾身,她就没有机会。
正好,她现在没有压着自己,要活动很方便。
叶临越这样想着,双手撑地打算快速起身。
动不了!!!
怎么可能?!
“叶少爷,是不是很惊喜啊?”穆弥一边悠悠然地拿着鸡毛掸子挠着他的脚心,一边幸灾乐祸地问。
果然是她搞的鬼!
叶临越咬牙,“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穆弥重复了一遍,“噗嗤”一笑,无辜地眨了眨眼,“我什么也没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