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云虽然不知道家里具体存款的数额,不过他大致算了下也能猜个差不多了。发家致富,任重道远。不过他相信,只要他读书好了,这一切都会有的。可惜,要想考取功名,前期没有钱又是非常困难的。
这就是大多数寒门学子遇到的难题了。难怪话本小说里,落魄书生都会娶一个有大把嫁妆的商家女回来,然后努力读书,用妻子的嫁妆支撑自己考取功名,话本小说的结局当然是书生被高官看中,又娶一个大家闺秀回来。
至于原来的原配商家女?看作者的心肠了,好的话就是降为妾室,坏一点的话就直接来个病逝了。
徽州府下辖6个县,歙县是人口最多的,是上县,其他五个县有一个是上县,两个是中县,二个是下县,县试是根据县的大小来决定录取名额,但也多不了多少,五个县加起来一共有220余人,到了这一步,淘汰率也高了,听说这次只会录取前45名。
凌晨外面还是漆黑一片的时候,老爸许家元就开始敲门让许清云起床,许清云出来漱洗后,本以为老妈许杨氏不会起来,却不知他许杨氏比谁都要上心。“你先吃饭,肚子里有东西垫着,考试时才有力气。”
许杨氏用食盒从小吃铺那边把饭菜送了过来。让许清云先用餐。
待许家元和许清云吃过,许杨氏又在考篮里放了不少吃食。
有四个鸡蛋,还有调配的酱料,小碟子里装有炒菜。此外就是干饼和米团,甚至还有几块熏肉。
这些东西别说吃一顿,一天三餐都绰绰有余。
许清云一手举着灯笼,一手提着考篮,向着府试的考场走去。
学宫的方向已是人声鼎沸。
轿子,马车,驴车拥堵在考场街道前面。
考生们也是一并提着考篮,大着嗓门说话,在人群中挤进考场。
前面有人在喊:
“许先生的禀保弟子到了吗?到灯笼这来。”
还有人喊着道:
“紫阳书院的来这边。到我看得见的地方。”
还有人道:
“婺源县的弟子有没有,来我这里。”
还有衙役在喊:
“送到这就可以了,不相干的人,都给我回去!”
“让考生先行!谁敢再挤!”
过了衙役这一关,许清云方才好了一些,但往地上一瞧,但见不少考生都是光着脚,原来方才一路挤来,不少人的鞋都被踩掉了。
许清云又走了几十步,前面一名衙役拦住了他喝道:
“你怎么不懂规矩,没有与人一起来吗?到时候按一县一县的入场懂了吗?你是哪个县的?”
“歙县的?去哪边候着,离你们入场还早着呢。”
许清云又补了一句道:
“可我是县试时提坐堂号的。”
那衙役言语一下子客气了道:
“是如此啊,府尊有命,提坐堂号单独等候,公子请这边来。”
知道许清云是提坐堂号,衙役脸上亲热了许多,笑着道:
“公子是歙县人,内人也是歙县的。”
许清云笑了笑道:
“幸会,幸会。对了,我与你们府衙的张师爷相熟,他今天有来吗?”
衙役听了更是殷情,当下道:
“原来公子是张师爷的熟人,那就是自己人了,他当然来了,一会我知会当搜子的弟兄一声,然后他们下手轻些。”
许清云笑着拱手道:
“多谢这位大哥了。”
衙役也是笑得咧开了嘴。
府试的考场明显比县试好的多,这是一座大宅院,上面挂着一张牌匾,上书“徽州府试院”。
这次考府试需要增加一名禀生作保,李秀才是和镇上另一私塾的夫子,相互结保。
卯时一刻,院门打开,各位学子书生在衙役及军士的指挥下按照考引分作四排,依次接受检查,检查颇为仔细,除考引外任何东西都会被挡在大门之外。
在大门外没有看到自己的乡人学子,到时看到了前些时日遇到的休宁夏明等人,夏明等人似乎颇为自信,看到许清云隐隐间还有较量比试的神色,互相打了一个照面,遥遥行了一礼,便随着各自队伍陆续进入大门。
进了大门后,在四位手持灯笼的衙役带领下,四排学子分别去往四个考场。在考场门口有一个简易的布幔围栏,每一位进考场的考生都要先去布幔接受检查方可入内。
许清云排在队中也跟着进入布幔中接受检查,布幔中有四位军士负责检查,要脱鞋脱袜敞开衣服检查,严防夹带,就连衣服夹层也是仔细检查,所幸允许穿着里衣粗略检查,不然就有些尴尬了。
四月的天已经很暖和了。所以大家都穿着的单衣,检查的速度比上次县试快了些!
和县试一样的流程,只是检查的时候更为细致严格,这次连许清云带来的馒头都掰开几份检查了,最后回到自己手上的食物已经变得破碎,可能还会有某个人的手印在上面。
当然,如果不想吃这些的话,可以买旁边衙役贩卖的食物,这个虽然价格贵了点,但是不用被士兵检查。
进入考场后由专门负责指引座位,座位是一个个独立小间,仅能容下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而已,三面墙正前方四敞大开。座位排列依据县试成绩。
这次他的号房格外不同,因为是县案首,所以他要和其他五个县的案首坐在第一排,正对着知府等官员,据说这样是为了检验各县案首是否有真才实学,下面的知县是否会弄虚作假。。
这次考试除考引外,考生任何一物都不准带入,笔、墨、特用纸张等都由考场提供,头两场各考一天,第三场策论需考两天,第三日是不能出考场的,得留在考场过夜。
过夜的棉被也由考场提供,就连饭食和清水都是考场提供的。
许清云坐下后,就有人将本次考试所需的笔墨纸砚以及试卷陆续送来。
“这边的茅房在左侧,要去茅房,先通禀过,不得擅自离开座位,否则以作弊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