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吕布从董府出来后脑海一直在思考贾诩传递过来的信息。贾诩主管文书工作,朝廷的各种奏报和文书都归他分类和编号,因此他对各种消息都是第一时间知晓。从他传递的消息里,吕布知道曹操己逃亡回老家陈留,得到当地豪富卫弘家资相助,在陈留招兵买马,招揽了乐进、李典、夏侯敦、夏侯渊兄弟、曹仁、曹洪兄弟等豪杰,一时兵强马壮。袁绍在渤海每日精练士卒,又得颜良、文丑、高览等猛将,一时声势大振。北平的公孙瓒击杀上司刘虞,总督北方四州,手下大将赵云武艺更在颜良、文丑之上。更兼同窗刘备来投,刘备手下兼结义兄弟关羽、张飞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兵强马壮,风头一时无两。江东猛虎孙坚、淮南袁术、荆州刘表、益州刘璋、西凉马腾、韩遂集团皆蠢欲动,北海太守孔融、徐州州牧陶谦都在招兵买马扩张实力。董卓部将郭汜、李傕控制着凉州,但马腾韩遂等人揭杆而起,杀死凉州刺史,拥兵数万,也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这些势力今后都将是自己的潜在对手,亚父说须得实施合纵连横之术,远交近攻,各个击破。但首先最重要的就是有一块地盘,有了地盘才能形成势力,否则就是土匪流寇。亚父吩咐我不要急燥,要待时而动。也许不用等太久了。
因为吕布自觉京师并不安全,所以没有把家眷接来洛阳,因此严氏母女一直住在并州娘家。回到府里,吕布拿着七星宝刀往后花园练武场走去。原来今日董卓见吕布一直盯着桌上的宝刀露出艳羡的眼神,董卓今天心情甚好,一时高兴就赏了吕布。吕布走到练武场先练了一个时辰戟法。吕布舞起方天画戟依然威猛无俦,但是他知道他的戟法不管是力量、速度还是技巧都已接近巅峰,百尺竿头很难更进一步了。怎样才能突破将武技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呢?他一边想一边舞起剑来,虽然他很少用剑,但剑在他手上就象活着的灵蛇,散发着莫大的威力。吕布确实是天生的武学奇才,许多武功是一学就会,一会就精。这时下人进来通报有位蔡公子带着书僮求见。“蔡公子?”吕布记忆中并不认识什么蔡公子,但既然亲自上门拜访那就见见吧,倒要看看蔡公子是何人物。于是挥手叫客人到大厅见客。下人走后,吕布接着刚才的思路想,要提升武技,无非是在力量、速度、技巧上下功夫,但人力有时而穷,以吕布目前的已达巅峰的状态近乎已达极限,突破几无可能。那有没有别的方法呢?正在苦恼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轻笑声,抬头一看,却见一个年青公子正笑吟吟的看着他,旁边跟着一个书僮,想是两人在客厅等得久了不耐烦出来找他。吕布见那公子生得丰神如玉,唇红齿白,貌若潘安,也不禁暗暗喝彩。那蔡公子见了吕布施礼道:“小生冒昧来访,请温侯恕罪则个!”声音清脆,煞是好听!吕布见声音宛似女音一边还礼心下疑惑,抬头仔细打量一番顿时心中雪亮。当下笑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蔡小姐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
蔡琰见吕布一口道破自己身份,不禁大羞,看到吕布笑嘻嘻的样子,又不禁微微有气。当下眼珠一转说:“古人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将军乐则乐也,却既不请客人坐下,亦不奉上清茗,这岂是圣人所云待客之道。”吕布自觉孟浪当下改容谢道:“布礼数不周,蔡小姐教训得是,就请客厅用茶!”
蔡琰料不到吕布服软,心里既感甜蜜又略有羞惭,当下移步跟随吕布走向客厅。双方分宾主坐下后,下人沏上香茗退下。蔡琰端起茶碗揭开茶盖见茶叶如螺,茶汤清碧,轻轻啜了一口,只觉奇香扑鼻,不禁失声道:“好茶,香得吓煞人也!”吕布微笑道:“此茶产自吴地洞庭湖心小岛,当地人因奇香扑鼻命名“吓煞人香。吴地商人贩运至京城一两茶价值一两黄金,确是难得之物。我见其茶汤清碧,茶叶如螺,又在春天采制,因此给此茶另取了个名字叫碧螺春,小姐以为如何?”蔡琰轻啜茶汤浅笑道:“碧螺春,碧螺春,有诗意,又切景,果是好名字!”见吕布不惟诗词绝妙,更兼学识渊博,言语风趣,且文武全才,比之卫仲道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当下芳心可可,思绪如潮,禁不住神游物外。这时见吕布开口问道:“蔡小姐专程来访,不知有何见教?”蔡谈茫然不知所觉,旁边伺立的丫环小红叫道:“小姐!”蔡琰这才从梦境中惊醒,见吕布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不禁满脸飞红,好一阵才定过神来说:“小妹”吕布见她自称小妹不禁又看了她一眼,蔡琰脸蛋又飞上了红霞。半天才接道:“文姬昨日偶得一上联,下联却苦求不得,还请大哥赐教为是。”
吕布哑然失笑,闹了半天原来是想考我呀,我吕布集千年智慧,岂可轻易退却。转念一想我又何必与这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当下含笑道:“蔡小姐家学渊源,才识胜过须眉,布甘拜下风!”蔡琰急道:“你先听一下呀,你一定能对出来的。”吕布见蔡琰急得花容失色不禁不忍,于是点头道:“你且说上联。”蔡琰掠了掠鬓发说:“男男女女恩恩爱爱,良日良辰良偶。”原来蔡琰自当日蔡府一会之后,对吕布才情极为倾暮,少女怀春一见钟情,竟将一缕芳心牢牢傅在吕布身上。整日里每日相思,幻想着与吕布成双成对,双宿双栖,因而想出一上联,因心神不定,下联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烦恼之下更兼相思成灾,于是心一横瞒着家人乔装改扮来见吕布。一解相思之苦,又有考难情郎之意。吕布怎知这小女儿情态,当下低头沉思:“这小丫头居然有此文采倒也难得,这对联用词重叠,本也难对,但以本人千年汇集的智慧而言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当下略一沉思脱口而出:对对双双喜喜欢欢,佳男佳女佳缘。此下联对仗工整,吕布不禁微有得意之感。只见蔡琰呆呆看着吕布,慢慢眼中涌现着泪花,慢慢闭上眼睛吟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吕布心中剧震,万万没想到仅两面之缘蔡琰竟然借吟诗表白对自己的感情。自己年长蔡家小姐十五六岁,绝非蔡家小姐良配。且自己早己娶妻,而蔡琰也已许给卫家,只因卫仲道身体不佳因此尚未成亲。而蔡琰以待嫁之身而钟情他人即算在比较开明的汉朝也堪称惊世骇俗。而蔡邕作为大文豪、大名士,又在朝廷担任要职,在朝野都有极大的名望。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定会掀起滔天大浪,对吕布的大业极为不利。
吕布思虑己定,当即对蔡琰说:“吕布有妇,蔡琰有夫,文姬小姐冰清玉洁,又是名门之女。吕布一介武夫,实不敢有此非份之想。文姬小姐这就快快回家吧!”蔡琰没想到吕布一口拒绝,当下脸色变得雪白,她抬起头望着吕布说:“我恨我自己,没有早出生几年,没有在你未成亲时认识你。但是我仍然感谢老天爷让我遇上你,让我喜欢上你!我不要名份,做妾也好,做丫环也罢,只要你肯接纳我,让我留在你身边伺侯你!好吗?”吕布听了这深情的告白纵是铁石心情也化为绕指柔。他想走过去把文姬搂在怀里,但理智告诉他,蔡邕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独生女儿去给自己做妾的,这无异打他的脸。而自己也绝对不会抛弃贤惠的严氏而另娶别的女子为妻的。吕布重新硬起心肠对蔡琰说“别任性了,我是不会答允的,你走吧!”蔡琰没想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己一颗火热的心竟贴在一块冰冷的铁板上。不禁泪流满面夺门而去,丫环巧儿连忙追了出去,不一会儿两女就走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