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柏顿庄园？”
孙轩轩疑惑，喃喃道：“我好像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老家族了。”戚晓东说：“不过进行到这儿，又没头绪了。咱们再看看，如果还找不出新的线索，明天就先把这个结果告诉他们。”
“好。”孙轩轩应下之后，忽然皱眉又问：“话说你是怎么查到的啊？李局他们这么久都没查到什么。”
戚晓东笑了笑：
“你以为凭一己之力、一台笔记本入侵分区安全内网的人，真就只有看起来这么不起眼吗？”
孙轩轩似懂非懂。
“去年的苹果秋季发布会事件记得吗？”
孙轩轩想了想，兴奋地说：“记得记得，那场发布会上，新产品PPT变成了炸五角大楼的计划书，15分钟FBI就把苹果总部围了个水泄不通，哈哈哈哈闹到最后才发现是一场误会。”
“嗯，我干的。”戚晓东轻飘飘说了一句。说完随便挑了面前一杯咖啡，抿了一口。
孙轩轩眨了眨眼，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单凭一个PPT还不至于闹出那么大动静，不过我在发布会之前就用苹果服务器干了点坏事儿。”
戚晓东一边说一边继续喝咖啡：
“当然了，说到底这也不算什么。分区之前查不出来，不是因为他们菜，是暂时没有渠道。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儿，还是要我们这些常在下水道里游走的老鼠，才能更快找到门路。”
孙轩轩看着他飘向窗外的目光，抿了抿嘴，说：
“也…不能这么说吧。”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有人高在云端，却困于囹圄，永远逃不出欲望的桎梏；
“有人身陷淤泥，却从未曾止步，抬头，便是浩瀚星空。”
听到这番话，戚晓东愣了愣，随即摇头：
“呵，中二少女。”
孙轩轩微微蹙眉。
“这话你还是找别人说吧，用在我身上，不合适。”戚晓东放下第一杯喝完的咖啡，拿起第二杯，同时右手落在键盘上，“咔嗒咔嗒”的轻响接连不断。
见他如此，孙轩轩笑着收回目光。
不过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对了，你当时为什么要恶搞苹果啊？”
戚晓东继续操作电脑，头也不抬：
“因为我那时候手机坏了去店里修，店员没给我倒水。”
“啪！”
手里的奶茶杯子摔倒在桌面，孙轩轩整个人像被冻在了座位上。
……
为了不给姑娘的三观造成什么不可逆的损伤，戚晓东最后还是解释了一下。事实肯定不止倒没倒水，但也没多复杂，无非就是培训没做到位或者那店员本身素质问题吧。
当然，小题大做、公司总部莫名背锅肯定是了。
……
当晚，燕陵区，“云海南岸”。
这里是一片别墅区，不似名邸别墅那般出名，环境却好得多。
偏西北位置离湖最近的一幢屋子，三层主卧里，孙轩轩正抱着一堆书和平板电脑，各种翻找。
这时，她身后的卧室门忽然被敲响，不过她太专注没听见。
敲门声响了两遍没有回应，最终被推开，走进一个中年男人——
深海珍珠，孙远赢。
见书桌前的女孩儿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孙远赢走近，摸了摸旁边放着的水杯，发现已经凉透，不由叹了口气。
然后，他拿起水杯，走到饮水机边倒了杯新的热水。
“咚！”
直到他把水杯放在孙轩轩面前，女孩儿才注意到他。
“呀！爸！”
孙远赢说：“先把水喝了。”
孙轩轩乖乖捧起杯子一口气喝完。
“你最近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样下去迟早生病！”孙远赢看起来有些生气：“到底什么事能让你一天到晚忙成这样？！”
孙轩轩犹豫了一下，回答：“就是院里的工作啦，没什么的。”
孙远赢深吸口气，沉声道：“明天我去找院里。”说完就要走。
“诶，爸！”孙轩轩赶忙起身拽住他，“真的没什么，这都是我自己愿意的，不是院里要求的。”
孙远赢看着她，片刻后说：“那你老实跟我讲你这是在找什么，我看能不能帮上忙。”
孙轩轩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咬咬牙，抬起头看向孙远赢：
“那，爸，你可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啊！”
孙远赢伸手捏捏女孩儿的脸：“老爹我什么时候坑过你吗！”
“嘿嘿。”孙轩轩笑了笑，跑到书桌边拿上平板，然后拽着孙远赢坐到沙发上，开口：
“我最近加入了一个新的项目组，组里目前就两个人，工作量难免会大一些。”
孙远赢不知怎么生出一种不靠谱的念头，问：“什么项目？”
孙轩轩露出狡黠的笑容，反问他：“爸，你知道星痕陨角吗？”
……
半个多小时后，别墅2楼露台。
孙远赢扶着栏杆，手里拿着一只烟，脑子里全是刚刚孙轩轩说的话。
两人虽是父女，女儿却从不过问集团的事，孙远赢一是完全顺着她的心思，二也确实不愿意让她接触这些人情世故。
再加上她最近又忙，所以完全不知道深海集团在此次陨角的事情里扮演了什么角色，无论表面的还是深层的。
当然了，这些并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她所陈述的事件原委与另一个人说的并不相同。
那个人就是陈钟。
陈钟当初以分区官方研究项目的名义拜托他帮忙，可现在他的女儿又说是诺亚帝国那边的渊源。
到底谁说的是真话？
他并非怀疑孙轩轩骗他，他是不确定自己女儿得到的消息是否属实。
可如果真按孙轩轩所说，他们的项目组成立是明确通过官方的，否则你以为高科院那是什么地方？
相反，自从陨角失踪后，陈钟那边一直没有确切的消息，如果说之前因为两人多年的交情孙远赢并未怀疑什么，可现在如果再无条件地相信对方那他这么些年也就算是白混了。
不过，怀疑归怀疑，要让他就这样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那也有点天真。所以他刚才听完孙轩轩说的之后，只让她注意休息而没再多说。
身为一个在商海沉浮这么多年的大佬，他大概能料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所以他打算先调查一下，起码了解到他能力范围内所能了解的一切，到时候再作判断不迟。
想到这里，他抽了口烟，抽着抽着不由笑了起来。
什么公主将军，就两个比自家闺女还小的孩子嘛。
他想起之前跟两人见面的情景。在拍卖会场第一次，在高尔夫球场第二次。第一次两人帮他赚了一大把钱和面子，第二次则当着他的面修理了某个臭小子一顿还顺带让他也出了口暗气。
这里面确实有他自己眼光的功劳，但要撇开缘分这事儿不谈也有些说不过去。
何况还有自家闺女。
这姑娘的言谈里，可全是对那两人的认可和信赖，甚至还有些崇拜。
emm……崇拜就崇拜吧，那确实是两个很不错的年轻人。
某种程度上，他不觉得两人在说谎。
于是很奇怪，明明跟陈钟那么久的交情，此时心里的天平却完全不偏向于他。
思绪至于此。
孙远赢掐灭手里的烟头，掏出电话。
他打算尽快得出一个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