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否则会断的。”范袅袅眉头紧皱,接着说道:“这次就不收你诊费了,不过等你以后发达了想给也可以。”
“那我的先记账,你先医好我爷爷。”林师东浑身动弹不得,眼睛旁边的伤口更是痛的厉害,只能把眼睛闭了起来。
“你放心,等你好了之后,我们自然会去……”
“我现在就好了……哎呀……”林师东听到范袅袅答应救治林松,一激动伤口崩裂,血流不止。
“好个鬼,来人……”
随着范袅袅的一声叫喊,铃儿拿了一个盘子托着大量的绷带和药物进来,柳儿和双儿合力端进一个大木桶,里面直冒热气。
“都准备好了吧,那我们开始吧。”范袅袅招了招手,掀开了被子,看着林师东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绷带,眼神变得严肃起来:“铃儿,喂他喝麻沸散。”
“是,小姐。”铃儿回答道,神医谷谷主范袅袅一共有四个贴身侍女,分别叫梅铃双柳,个个身怀绝技,是范袅袅得力助手。
喝下麻沸散之后,林师东的神智马上就开始模糊了,四个女子一齐上阵,一系列清洗伤口,缝合包扎,配合得天衣无缝,林师东都没来得及失什么血,伤口就处理完毕了。
而范袅袅只是起主导指挥作用,手里拿着一根尖利的银针,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可以逆转生死的决绝。
林师东开始进入了梦乡,很长很长的梦,最可怕的是,那是很长很长的恶梦……
梦里,他穿着孝衣,守着灵堂,他外婆的外公的甚至还有他爷爷的,然后是出殡……
无边无际的悲伤,可他却哭不出来,也哭不过来。突然,他爷爷林松在梦里又好了过来,健步如飞,林师东都追他不上,林松一边奔跑一边回头,脸上还带着和蔼的笑容:“咱们林家子孙,一代更比一代强,最强的是你,师东,你是东方之师……”
他想追上去叫声爷爷,却无法动弹,身体仿佛被钉住了一样。
“小姐你看,这人一直在流眼泪,是不是咱们的麻沸散过期了?”最小的柳儿说道,一边拿纸替林师东擦拭。
“可能是吧……”范袅袅叹道,一般人喝了麻沸散是不会有感觉的,可是林师东却表现得那么痛苦。
却说祥云城的地震对大祥第一中院影响不大,停课个把月之后一切如旧。在五大学院招收的大考之前,军部会先到一些中院征兵,凡有志参军者,均可报名参加。
校场之上,大祥第一中院的参选学子缺乏经验,鲜有气定神闲者,马匹步伐稍一加快就癫癫坡坡,像一个个拔浪鼓似的。
当然,为了防止烈马踢伤学子,场中早就布满了军部的校尉,一旦出现异常状况,他们就会立即救援。
场上也有一小部分欢腾声响起,但毕竟是少数,大多数还是失败离场,直到彭海炎出场,所有人都为之震动。
彭海炎横刀立马,随后纵马直奔靶场,出乎意料大喝一声,骑着马向靶心相反的方向驶去,从背后的抽出三支箭羽,蓄力张弓,转身对准靶心,箭羽嗖的一声刺破空气,三箭皆中靶心,全程一气呵成,百步穿杨也不过如此。
人群都惊呆了,轰然爆发了一阵极为热烈的掌声,就是久经沙场的将军也没有这么娴熟的骑射技术,这次主考的韩狼将军看着彭海炎考完最后一个项目之后,对身边的随从说道:“记下这位学子的名字,等他一到军部,马上重用。”
军队车轮压过地震后刚修建好的道路,从军的队伍缓缓启程,向祥云城外驶去。长安国南边有一个月亮城,城主不服易曦管束,竟然私立为王,这次征讨的右军大将就是韩狼。
道路旁边来了很多送别的人,时不时有煮熟的鸡蛋递上去,时不时有大妈给儿子送上平安符,抹着眼泪说些什么。
“哈哈,咱们九五十侠终于有一个参军的了。”
“是呀,以后见面就得叫你彭大将军了。”邓力打趣地说道。
“兄弟保重,有时间我们就过来看你。”王文武有点不舍,彭海炎可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如手足。
彭海炎四处张望,可是人群中依然没有找到林师东,自从休学后就再也没有林师东的消息,难道他真的一声不响就离开兄弟们了吗?在自己就要上前线打仗的日子都不来送别……
天上忽然下起了濛濛细雨,洒在人们的身上,有些冰凉,但凉不过彭海炎对林师东的失望。送行的人们都没有离开,也许这就是他们和出征的亲人最后的告别。
就在军队快要驶出祥云城之前,彭海炎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向王文武等抱拳说道:“各位兄弟,此去从军,我若不混个将军模样,就绝不回来见你们,保重……”
说完这句话,他在雨中张开双臂,展露自己强大的胸肌和手臂,转头便向风雨中走去。
后来事实证明,彭海炎所言不虚,他在征讨月亮城的战争中,屡立奇功,更是单枪匹马生擒月亮城城主,从此成为长安国的一名悍将。
神医谷内,林师东不知道在梦里挣扎了多久,直到屋子里点起了烛火,他才被一个侍女叫醒。
林师东视线渐渐清晰,在他面前是一碗热得冒气的汤药,旁边是一张漂亮的脸,正在俯身看他。
“你叫什么名字?”范袅袅身边四个侍女都非常漂亮,可是林师东都叫不出名字。
“我叫双儿,你该喝药了,来,我喂你……”
林帅东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在木桶里泡着,脸上不由得一阵发烫,喃喃问道:“这……你们这都是女生吗?”
“是的,我们神医谷里都是女子,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双儿露出一个大大的酒窝,眼睛一眨一眨的。
“那给我拿件衣服过来,我可以自己喝。”林师东倔强的说道,他才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
“噗……从来就没见过你这种病人,小姐说你得在桶里泡三天,还想着穿衣服,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