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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美人情殇

天一跟老头简单交谈几句,随即带紫一楚雅众人参观一间阁中小竹屋,小屋处于日沉阁偏位。

而日沉阁一层进门便是饭局,还有大大小小客间,小竹屋似这座阁楼多出来的一部分,全竹身以青竹编织,屋身延伸至阁楼地基线以外,恰到好处将采光问题处理得巧妙。

清幽典雅自不在话下,这里不似外面光强,也不似阁楼外那般弱,对门是一扇窗,窗外云雾缭绕,仙鹤遨游一览无余。

小竹门两旁是用是用青墨写了一对子“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横批“美人情殇”

房内摆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上随意摆放一个陶色茶壶,几个覆口朝下的黑灰色杯,薄烟袅袅,茶香沁鼻,闻着味道,似是刚刚沏上的。

再然后横七竖八放置着几张雕花桐木椅,镂空雕凤的床沿旁还有两盆竹叶盆栽,枝叶长到窗外,蔓延在窗棱上,为这房子平添几分古朴。

但引人瞩目的是进门左右两边都挂了一副美人图,虽都是轻描淡写,但画得是惟妙惟肖,婀娜青衣,衣袂翩跹,不食烟火,此女只应天上有。

右边墙是美人嗅花,霓裳羽衣,美人的笑容如昙花初开,初见如沐春风,左边墙是美人葬花,缓带轻裘,面露憔容,不堪看,再见西风愁起,两张图上所画之人竟是同一人。

咦,图中之女是“楚雅”,衣裳不同,但侧颜极为相似,却是倾城人儿。

难道......怎么会这么巧,脑子里突然有古怪的念头。

紫一的异样目光打在楚雅脸上,自己现在以男儿身显人,直丢丢地盯着一个女孩看,这样子很没礼仪教养,果然楚雅鼓瞪大眼,插着腰,在发飙为什么这样看自己。

紫一受到莫名挑衅之后,赶紧收回目光,只得无奈摇摇头,眼睛一斜,示意她看画。

“看什么?”楚雅噘着嘴,黠笑地回看了她一眼。

“楚雅,你快看,这不是你吗?”王世家族四个同伴不约而同叫出声来,

“什么”楚雅转过头去,睁大眼眶比对着墙上所画之人,自言自语道“什么吗,哪里像啊!”

紫一心中暗道“这老小子没想到这种追幕姑娘的方式倒是别出心裁,画还画得不错,这么快,也不知道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想想前几日给自己画的,顿生羡慕,不过这诗的确押韵,不过也太伤感了,与美人图比起来略煞风情。

紫一瞄了一眼天一,写满钦佩之意,天一只是尴尬笑笑,好像有点暗自神伤,不去看她,低头莞尔,呵,故弄玄虚,心中冷哼一句。

“这个是我亡妻,她去世后我给她画的”天一语气很慢且低沉道,众人面面相觑,紫一怀着歉意对他道“多有得罪,冒犯之处,还望天一兄见谅,我们不应该胡乱猜测”“没事,没事,我习惯了”天一拜拜手道,看得出他还是在意的,脸上强挂笑颜。

不过令紫一疑惑的是既然亡妻对你这么重要,可不可以把她画像别随便乱挂,就不能放在一个私密的地方好好保存吗。

几个小菜虽不是佳肴,但也可口,众人囫囵一番后,也很满足,毕竟赶了不少路,光吃干粮不吃热食可不行。

原本紫一几人要上路,一是天色渐晚,二是几人却是赶路赶累,不想在马车上风餐露宿,还有在天一强烈要求下,只能在此住一宿,饭后边还带着众人上阁楼顶参观他的收藏,大家心想,饭都快吃不起了,能有什么好东西。

接下来,直接令紫一哑口无言,自闭,这个家伙在日沉楼阁楼每个房间里,甚至走廊都挂上了他亡妻的画,这个家伙真当这里是自己的家了,不好意思,日沉阁好像真的是他建的,毕竟一楼都是他出租给老头的,就算是自己的家能不能给别人留点空间,让别人都要为之哀悼吗?想到这些,紫一心里感叹一句“奇怪的人做奇怪的事那也不奇怪。”

而那画像之人如此像楚雅,她和天一平生应该素未谋面,可第一次见就这样担心她的安危,对待她如此殷勤,看来天一是以为楚雅是亡妻转世了,然而楚雅好像对天一不甚感兴趣,难道又是一场多情总被无情伤的戏码,心中哀悼片刻。

“楚雅,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你居然长得这么像她妻子”王世家族中一位身淡粉色华衣的女子推了她一把,子女名曰“王语欣”。

“我怎会知晓,开始以为是你们拿我取笑,后来好像是真的。”楚雅道,

“确定不是你的姐姐或妹妹,你家里人不会没告诉你,你还有个同胞姐妹吧。”王语欣接着道

“母亲去的早,小时父亲把我托伏给外婆王祖母就没再见过,什也没留给我,之后就了无音讯。”楚雅淡淡道

王语欣自然是知道她的身世,毕竟王世家族的外甥女,基本上是人尽皆知的,据说是他母亲是妖女,父亲大义灭亲,被其斩杀,她是半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没有人愿意接纳,只因生得有仙气,才幸得王高堂收留,在家族里也只能是谨小慎微,处处忍让,才得以容身之处,要是再莫名其妙多个贼人姐夫或者妹夫,那岂不是雪上加霜。

“不过,我看他对你还是挺上心的,要不你留下来当她的压寨夫人,又何必回到家族里受气受欺负冷落。”王语欣偷偷在她耳边低鸣细语。

“王姐姐,可别胡思乱想,忘了自己身上抗的重任,到时误了大事,后果你很清楚。”楚雅脸色微沉,鼓了鼓香腮帮义正言辞地回道。

“妹妹,别生气啊,我这不是说说嘛,可当真了”王语欣一震,忙慌浅笑赔罪道,

“不和你说了”说完最后一句话,楚雅追上众人,看着她从自己身边离去的背影,微微愣神,眼神飘忽游弋,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家随意逛逛,当自己家一样啊”

“日沉阁最美的就是落日美景,不要错过啊,特别是到了傍晚,天一盗盟的人打猎的,做农活的,做生意的,还有外来人做生意的都会来我日沉阁投宿。你们看到没有,在日沉阁西边峰栈,有上峰台,专供上山的客商游人搭乘的云台,这是利用杠杆,用很少的真气就能托上来十几个人.....”

随着天一盗主孜孜不转的介绍,大家自由走动,缓解一路风尘所带来的疲倦。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已到晚上。

暮色四合,薄灯初上

夜间忙碌的人都已酣睡,虽说白天傍晚时分黄昏落日无限好,让人沉沦,大多数人会选择在饭后带着妻子小儿,漫步阁楼重叠画廊,又有山高云气,自然是惬意悠然,天上人间,夫复何求呢。

今晚月光倒有些暗淡,加上外头凌厉寒风正厉,恐怕无人再想出来走动吧,但想不到在一处阁楼玉宇上一窈窕孤影凭栏独立,迎风飒飒。

华月下,日沉阁楼上,身形单薄无依,若是站在楼底上望,残阙明月刚好嵌在她脸庞所向的夜空中,把她沐浴在温柔的月色里,倒是极为相衬,女子脸上鬓发被风吹得凌乱肆意,却又平添了几分柔情韵味。

凛夜难以掩盖的花容月貌月色华光点点,一袭殷红连衣裙,上些墨黑梅花瓣稍加作衬,衣服好看,人儿更美。

女子一袭暗红,冷艳妖异,一头青丝垂下,仿佛瀑布,皓腕白指搭在朱红栏杆上在嗖嗖冷风中冻得有些发红,挺着白质颈项似是不怕风儿呼呼灌进领口,游弋全身。

朱唇微白,让人讳莫如深是那双空灵般的眼睛寂寞如斯,如同冰霜般的精致脸庞此刻正仰面迎风好像在享受片刻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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