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鸟颤颤巍巍的挂在树枝上,脑袋中的物质已经流出来,只见它晃悠了几下,从树枝上一头栽下来。
“哈哈哈,杜鹃鸟死啦,哈哈哈,杜鹃鸟死啦!”
“我终于杀死你了...杀死你了...”
这只小黄鸟倒在泥土中,它开心的叫了几声,发出一阵悠扬且婉转的鸣叫,看不出来,这样小巧的身躯居然会发出如此洪亮的声音。
“你又是谁?”
宁绛阴沉的看着黄鸟,心想这里不愧是那个变态的心理世界。
“奇怪的小鸟啊
为什么羽毛不同
奇怪的小鸟啊
为什么喙子很长
奇怪的小鸟啊
为什么长得这样快
鸟妈妈没有回来
一口啄下去
小鸟剩下三
一口啄下去
活着还有二
一口啄下去
只剩一只叫”
黄鸟在地上扑腾了两下,鲜血像是花洒一样乱喷出来。刚刚杜鹃鸟那一啄不仅仅将翅膀啄穿,身体上也出现了巨大的缺口。
“我是画眉鸟,我会说话是因为我长期锻炼的结果,我住在枯树的树枝上,当我衔来一万根树枝筑巢,我就拥有了说话的能力。”
“杜鹃鸟把蛋放在我的巢穴中,孵出来的小鸟杀死了我的孩子,我要为它们报仇......”
“你也有故事要和我讲么?”
随着血液逐渐流干,画眉鸟的动作明显迟缓下来,声音也在一点点变小。
“愚蠢的动物啊。请不要被从丛林中的动物欺骗,有些动物从不说谎,有些动物爱受欺骗,有些动物谎话连篇,有些动物始终怀疑。小红帽喜欢撒谎,不要相信她,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骗......”
叹了口气,宁绛蹲在几只死去的动物面前,为其进行默哀。
这是宁绛与妹妹从小就有的习惯,为逝去的生命真诚的默哀,为能够活着而拼命努力。
宁绛在它们身边待了很久,庆幸这样血腥的一幕不会被妹妹看到,否则一定会哭上好几天。
他在树根下刨了三个坑,依次将老鼠、画眉鸟和杜鹃鸟的尸体放了进去。
正要盖土,头上飞来一只白色的鸽子。
“猎人又一次来到丛林,正在掩埋杀戮的证据,请所有动物小心谨慎,因为猎人来了,死神来了!”
宁绛停下动作,朝上方大喊:“它们不是我杀的,你又没有看到经过,请不要随便下结论啊。”
“原来是这样。”
鸽子落在地上,睁着红色的眼睛看向宁绛。
“早点说嘛,害我吓了一跳。”
<这么轻易就相信我?>
“请问你是?”
“看我的外表你还不知道么,真是缺少知识,我是代表死亡的鸽子,哪里有死亡的气息,哪里就有我的身影。我天生就会说话,因为丛林需要我来传递死亡。”
“不要说没用的,请开始讲故事吧。”
“故事?刚刚发生的算不算。我和画眉鸟在小红帽家里,见到了可怕的一幕。”
“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红帽告诉女儿,她的母亲生病了,想让女儿带着葡萄酒与蛋糕来到外婆家探望。小红帽趁着女儿没有注意,在蛋糕中放了一种毒药。我知道这种毒药,是因为云雀曾经用这种毒药毒死猫头鹰,我在猫头鹰的尸体上闻过这种味道。”
“......”
“你在东张西望什么?”
“我想看看你会怎样死掉。”
白鸽张开翅膀,盘旋在半空中,一会儿飞进浓雾里,一会儿又从浓雾中飞出来。
只听它大笑道:“猎人露出了真正面目,他想要杀死白鸽,就像杀死其他三只小动物,可是白鸽飞得很快,没有谁能够抓住我。”
宁静真的有种掏枪杀死白鸽的冲动,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丛林中所有的动物都会说话,可他偏偏遇上了这个大嘴巴白鸽,貌似患有被害妄想症,这很有可能会影响到自己在丛林中的处境。
白鸽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迷雾之中,再也没有飞出来。
宁绛叹了口气,走到一棵倒下的死树旁边,坐在树干上,他沉思了一会儿,从背包里找出之前看到的黑色笔记本。
笔记本里大部分是用炭笔勾勒出来的图画,一些不知道有何意义的六边形,周围用神秘符号进行了莫名其妙的标注。
除此之外,宁绛能够看懂的部分,很多页都画着相同的一种动物———狼。
这些狼或胖或瘦,拥有不同的姿势,从趴着到站立,还被配上类似人类的衣服,更像是作者依靠想象画出来的。
最后几页,则出现了几段文字,每一段都是很简单的几句话,其中还有语法错误。
每隔几行,这些文字的颜色都会发生些微的变化,可以明显看出来,这些文字的书写时间具有跨度,几天,几个月,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有可能。
“追踪了很久的大灰狼貌似跑到了这里,但是再没有人能够发现它们的踪迹,仿佛从进入到迷雾中的那一刻,就突然消失了一样。”
“我在荆棘林外游荡了很久,再也没有见到大灰狼。我确实是不敢进去,因为我曾经听说过不好的传说,这里面居住着一位女巫...任何敢于闯进她领地的人,都会被她杀死,并且剥掉全身的皮......”
“我决定离开这里,留守这里毫无意义。这期间有几波人进去探险,曾经邀请我一起,很庆幸我拒绝了,哪怕他们嘲笑着对我表示不屑———他们再也没有走出来。”
“......”
“荆棘林居然有人类存在,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她们邀请我前去捕捉某种动物,并且提供了一份价值不菲的报酬,天知道他们是从哪里知道我的名字的。虽然我的父亲曾经是一名猎人,但是我从来没有杀过动物。”
“父亲已经死去多年,留下的钱所剩不多,我需要找到一种赚钱的方法。打猎貌似是一种来钱很快的职业———我承认是之前的邀请使我产生了动摇。可是猎人这种职业,连父亲那种毫无能力的人都能够胜任,没有道理我不可以。”
“我决定应邀前去捕猎,我穿上父亲留下的装备,竟然意外的合身,这要得益于我强壮的身体。”
“父亲年轻的时候,曾经追踪了很久大灰狼的位置,但始终毫无收获。看得出来,他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临死前还在纠结这种毫无意义的小事。他没有留下任何关于成长为一名合格猎人的警示,如果他还活着,我真的想问他一句:难道你打猎这么多年,只幻想着如何杀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