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张唇,竟一句话也说不出,令她惊讶的并非是钟绍雪把曾经的事情告诉徐默默,而是她看似单纯,实则通透。
可他喜欢她,这可能吗?
怕只怕在,有些感情也是身不由己。
桐槿拿起桌子上的报名表,心里暗自感叹这个傻姑娘,明明自己比谁都难受还这样逞强,闭了闭眼,忍不住问:“你跟季一诺也是青梅竹马吧?”
见问到自己,徐默默怔然了片刻,呆呆地点点头。
“你看,也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马都感情很好啊。”
听到这话,徐默默忍不住反驳:“我跟他以前关系很好的!”
桐槿拿起了水性笔,直接在两千米长跑后面写下自己的名字,微挑着眉:“你也说的是以前。”
徐默默一时间无话了,心里想的却是他之前遭受到的变故,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他们也不会变。
刚想到这里,旁边的桐槿立马传来了声音:“你是不是很不认同我说的话,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从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依旧能和以前一样,不分彼此,亲密无间,可你也知道不论是因为什么样的变故,疏离了就是疏离了,这世上最无力的两个字就是如果,默默……”
她顿了顿,语气竟有些哽咽:“我也会经常想,如果当初我选择陪在他身边,不管他到底要去什么地方,都要追随他,后来我才知道,有时候不是你愿意就可以的,如果他不想你介入他的生活,不论你做什么都会变得苍白可笑。”
这是她那一夜刚明白的道理,是他自己用那颗冰冷的心脏将她拒之千里,用这世上最漠不关心的语言告诉她:“以前对你好那是因为家里太多人宠爱你了,我如果不跟他们一样对你好,那倒霉的将会是我,现在他们不在,我也不用伪装。”
瞧瞧这说的话,现在他们不在,就不用伪装!
桐槿不愿相信这么多年的感情全是他的伪装,分不清他哪句真哪句假,唯一记得的就是他说的那句:“我对你好只是把你当妹妹,小槿,别太自作多情了。”
那一刻她忽然就明白了,颜墨白将戒指给她只是随了父母的意,如果这辈子他没有喜欢的人,那么不论谁嫁给他都无所谓,所以,她就成了那无所谓中的一个。
她也终于明白了,那些年那个在她面前眉眼温煦如风的男孩,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他的伪装,怪她,误以为他也是喜欢她的。
徐默默在旁边沉默了好一会儿,许是她的这番话太贴切她了,竟是感同身受地在心里难过了好一会儿,接着也跟她说了一大堆道理。
具体说了些什么,桐槿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徐默默最后跟她说的,有一种感情,叫做放不下。
那一刻这个看似没心没肺的小姑娘眼里竟染上了几分沧桑,她经历的事情并不比桐槿要少,桐槿对于那六年的一切都是未知,徐默默却是一点一点看着自己的邻家哥哥走向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