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样艰难地跟在无极书生身后,脚底板火辣辣的疼。妈的,这个世界哪儿哪儿都好,就是人太喜欢装逼了,非得小爷我求你慢点?休想!
“师傅,徒儿脚都起泡了,可否歇息一会儿?”苏样恬着脸说道。
“你若是累了,可留在此地休息。”无相书生头也不回地说。
苏样心中一喜,随即又感到有点儿困惑,就这么简单?不会吧?果真,苏样脚步稍缓,只听笑白头悠悠地说道:“只是,你那二叔未必能找到你了。这里是无返谷,晚上会有涂面虎,镰豺等可爱的小动物出没,相信你会和它们相处得很融洽的。对了,你身上那个小瓷瓶儿我先替你保管,还有就是,以后别乱丢东西,好好的蜜果,扔了怪可惜的。”
苏样一脸黑线,原来自己叔侄俩鬼鬼祟祟的早就被人家发现了,“师傅,师傅,你可是错怪徒儿了,徒儿也只是没拿稳,没注意。”
“师傅,不知咱们紫极书院在哪里呀?还有多远?徒儿早就听说咱们紫极书院的赫赫威名了,虽未曾见识过书院的高徒,确也是心向往之呀!”
“书院在蠹山,按照现在的脚程,行上一天一夜大概就到了吧。”笑白头淡淡说道。
苏样小脸儿一垮,耷拉着头,欠着胳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哦,知道了,师傅~”
“你父母、二叔那边不必担心,为师自会传信过去。你现在感觉如何?”
“浑身无力、精神萎靡、手脚乏力、精疲力尽......”
“闭嘴。”笑白头喝住苏样,“你再油嘴滑舌,絮絮叨叨,小心为师丢你到那南柯林里。”
苏样连忙捂住嘴,“师傅,徒儿知错了,徒儿不敢了!”接着,又忍不住好奇道:“师傅,南柯林是啥地方儿?”
“书院后山的树林,为养殖火蚁而建,也用来惩罚师门叛徒。”
苏样打了个激灵,殷勤地凑上去,“师傅,您累了吧,徒儿给您捶捶腿,要不给您按按肩膀!”
不料,无相书生左手扯住他的肩膀,右手拿住他的脚踝,顺时针转动,像耍棍似的,间或用手指叩击苏样身体关节,穴位。
“师傅,呕~快放我下来,我快吐了~”苏样只觉得胸闷,头晕,按捺不住的恶心,“你这个少白头!你这个变态老头儿!”
不知过了多久,苏样直骂得口干舌燥,胸口反而不那么烦闷了,甚至,每一次被点中穴位,他都觉得原本疲惫酸疼的肌肉舒服了一分,于是他冷静下来,享受这苦尽甘来的马杀鸡,不知道这算是泰式的还是日式的。
“这是紫极书院武门的入门心法,口诀背熟,招式练会,五日后,为师检验你所学。”笑白头丢给苏样一卷心法。
苏样抱着那一大卷书,欲哭无泪,这尼玛还只是入门心法?这都有两本新华字典那么厚了!他看了看无相书生紧绷的脸,把吐槽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毕竟,刚刚没控制好,吐了师傅一身,现在还是乖乖听话为妙。
“前方便是如意郡了,你我稍事休息。”
“好的,师傅,师傅真是疼惜徒儿,徒儿真是感激涕零,无以为报,恨不能以身相许,托付—”
“南柯林一日。”
“师傅—”
“两日。”
“......”
“两位客官,里边儿请,这边儿有雅座,临湖靠窗,只比普通座位多一两云纹银,还有水上曼舞可以欣赏。”苏样师徒刚刚走进月明楼,便有一个小二热情地招呼起来,满脸堆笑。
“不必了,这桌便可。”笑白头指了指靠门口的桌子,因为背着光,故而没什么食客,相较于其他位置的热闹,这里显得冷清非常。
“好嘞~两位客官,您且落座,我这便给您上茶,这是菜谱,不知二位想吃点儿什么?”小二依旧笑容可掬,毕竟,开门做生意,总不能人家不听你建议,便不做这生意了吧。
“只这飘萸面来上两碗就行。”
“咕咕”两声,苏样摸着自己的肚子赧然地看着笑白头。
“唔~我突然觉得这几个招牌菜都不错,各烧一道吧。另外,冷魂淞沏上一壶。”笑白头指了指菜谱上几道显眼的菜,“麻烦催促一下,我们要赶路。”说罢,便闭上眼睛,老僧入定般坐在椅子上。
小二的脸骤然像菊花一般绽放,嘴角的一颗痣随着抖动,眼睛眯成了月牙儿,“好嘞~二位稍等!”
苏样难掩喜色,握起小拳头,殷切地给笑白头捶着腿,“师傅,您辛苦了,徒儿给您捶捶腿,您觉着力度如何?”
“尚可。”笑白头也不睁眼,淡淡开口道,“为师给你的心法,记住了多少?”
苏样立即呆住了,“徒儿,徒儿看了这心法,只觉得这心法名字起得甚好,《拟形诀》,仅这三个字便让我深思了半晌,故而,还不曾翻看里面得内容。”
“南柯林四日,一日罚你好逸恶劳,一日罚你胡言乱语,不敬师长。”笑白头端起茶盏,轻呷一口,冷声道。
饭菜陆续上桌,各式飞禽走兽以及果蔬被烹制成美味佳肴,与前世的饭菜迥异,却同样让苏样口舌生津,他拿起筷子,看了看端坐的笑白头,讪讪地将筷递给他,“师傅,饭菜已经上好了,您先请用饭。”
“你先吃。”笑白头照例言简意赅。
得准的苏样这才将筷子对准那一道道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饭菜,挥筷如飞,金色的阔嘴鱼肉质鲜美,饶有嚼劲,没有鱼骨鱼刺;圆滚滚的三色蛋,甜中带辣,Q弹无比......这一顿饭直让苏样大呼过瘾,没想到在这异世界,首先让他印象深刻的竟是饭菜。
“客官,门外有牛辇,车夫说是来此接笑掌门,不知—”小二恭敬地看着无相书生。
“却是来接吾的。呶,这是拾银,不必找了。样儿,走吧。”
“好的,师傅,这就走。”苏样拿牛皮纸将剩下的饭菜包好,应道。这是前世养成的习惯,因为没工作,又不好意思问家里要钱,只能有一顿算一顿,若不小心买多了,必会存起来,万一下一顿饭没着落了呢?
笑白头看了苏样一眼,眼神似有赞许,又有几分探究。
到了门口,苏样好奇地打量着‘牛辇’。这牛辇与前世的马车结构相似,但是车厢却是大了不少。再看这拉车的牛,矮壮如山,通体土黄,覆有厚厚一层毛,圆圆的耳朵,眼睛铜铃大小,鼻孔朝天,也有软毛覆盖,尤其怪异的是它的四个脚掌,半蹄半爪,覆有鳞片。
车前,一个浓眉大眼,长手长脚的中年汉子小心翼翼地抚着这牛的脊背,见苏样二人出来,立刻上前见礼,“院长!”
笑白头示意不必多礼,指了指苏样,“不知禅,这小子是我新收的徒弟,和我们一同回书院,路上你这做师兄的好好教教小师弟武者的规矩。”
中年汉子笑容和煦,朝苏样一拱手,“苏样,我是咱们书院打杂的,车夫、看门啥啥都干,在书院有啥不懂的尽可以问我。书院那些小子给我起了个外号,叫老愚,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不敢不敢,知禅师兄,小的苏样,今后就仰仗您了!初来乍到的,也没来得及给您预备什么礼物,失礼了,失礼了,容后补上。”苏样连忙还礼。
笑白头转过头不愿看他,都说练武之人不拘礼节,以潇洒脱俗为佳,这个徒弟小小年纪不知哪儿染的这么多俗气,学得如此市侩。
不知禅心下讶异,这位师弟很是早熟呀,但他从前便不喜周围师兄弟那副高高在上无欲无求的样子,空有修真者的架子,没有修真者的厉害,当然,师傅是要排除在外的,师傅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师傅,您和小师弟上辇吧,里面给您安置了软榻和四君香炉。”
待苏样二人进辇坐好,不知禅拿出一节儿竹竿似的植物,敲了敲牛的鼻子,牛打了个响鼻儿,发出‘吱吱’的叫声,随即撒开蹄子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