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风诧异道:“什么恶魔?”
林源之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百余年前被一个叫做‘天成将军’的人给封印的。”
“天成将军,封印……”秦流风喃喃道。
这位天成将军他也是知道的,当年在他们元终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连他也只能做到封印,可想而知业水底下被封印的恶魔会有多么强大。
即便是林源之的师父浮萍散人留在这里,似乎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
秦流风回到赌场,又向蒋漩打听了一下这件事,得到证实后他便想着要不要离开业阳县这个是非之地,万一那个恶魔真的破封而出,那他岂不是也要遭池鱼之殃?
由于县令府前的那件事,现在赌场里面也没几个人,还有不少都可说是被赌场老板给坑了的呢。
秦流风正犹豫间,忽然又听见他人说什么业水有的地方变成紫黑色,有的地方变成暗红色了。
业水是业阳县人们的母亲河,向来都是水清如许,此刻颜色忽然变化如此之大,自然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蒋漩便来问秦流风,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对不对?”
秦流风摇摇头,“我怎么知道?”
“那你刚才怎么突然问我那件事?”
“只是偶然听别人提起,就想了解得仔细一点。”
蒋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就接着编!”又道:“先不说这些,我们赶紧去看看来。”
秦流风道:“你爹爹准你出去了?”
蒋漩笑道:“今天上午去县令府他都没拦着我,想必这件事也会准的!”
秦流风李翊二人跟随蒋漩来到业水旁,只见河两岸都聚满了人,他们再一瞧那水,果见一大片暗红色的水流过,只有河中心的水尚还清澈些许。
有些人在指指点点,说些闲话。
也有人感叹是不是业阳县人们做错了什么事,老天这样来惩罚他们。
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也不敢说出去,唯恐引起恐慌。
县令也连忙出来辟谣,说这只是自然现象,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的。
一连数日,这水皆是如此,不过渐渐地,那颜色也的确是变淡了许多。
到得第十日后,那水已基本清澈下来。
只是这十多天人们的用水都是浊水,还有些隐隐的臭味罢了。
秦流风见状,心道:难道是那恶魔已经被放了出来,悄无声息地跑了?
这一日,林源之来与他告别,他不禁问道:“你师父知道业水是怎么一回事吗?”
林源之摇摇头,“不知道,那个县令也不知道。”忽然又笑道:“兴许是恶魔知道我师父在此,便悄悄地跑了吧。”
秦流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林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能再见。要是东风阁都是如林兄这般人物,我倒也真想去拜访拜访。”
林源之笑道:“那还等什么,此刻就随我一起去岂不是好?”
秦流风摇头道:“这次就算了吧,以后会有机会的。”
林源之点头,也没勉强他,只道:“既然如此,那我期待李兄的到来!”
他二人又握手言别,道:“后会有期!”
……
这十余日间,秦流风已然渐渐染上了赌博。
赌博,就是利用其不可预知性,与人们在结果出来前那一刻的紧张激动的心理,来吸引人深陷其中的。世人多有一个“赌”的心理,沾上一点便难以逃脱,成人已是如此,更不要说玩心颇重的秦流风了。
自秦流风第一次赌了之后,虽说他通过某种方式对结果也能有一定的预知,但那也只是一个大概的预知,仍不能阻挡赌博的“魅力”。
到得后来,他一赌上瘾,也懒得再去“预知”了。
这些天里,秦流风都在最开始的那一张赌桌上,而每日也都瞧见了那个衣着华贵的胖子,那胖子见秦流风日日都有所收获,虽说并不算特别多,但这在赌客的世界里,已经是奇迹了。便不禁问他缘由。
秦流风便说他们不懂数术之法,倘若略懂一二,通过骰子出现大小、单双、点数的概率便能对后来情况做到一定的预知。
胖子听了亦觉颇有道理,便跟着秦流风下注,越来越觉得他说的不错。不过秦流风在那桌上玩了十余日便也不再理他了。
却说蒋漩本来对赌博无甚兴趣,这才想着偷偷跑出去玩,但自秦流风来了之后,她竟也渐渐迷上了赌博,每日只跟秦流风、李翊二人在赌场厮混。
她父亲见她不偷偷跑出赌场去,便也由着她。
又因灭世之灾将近,不少赌徒便以此为由只顾享乐,使得赌场的人气越加旺盛起来。
起初秦流风还赢些钱,蒋漩也有些积蓄,便他三人分着去玩。但后来秦流风懒得花心思去计算概率之事,只随性所致,而且他也越发觉得这样“无知”的赌博更加有趣了。
如此不过一月光景,他三人便将原来的银子输个精光,一个不留。
蒋漩和李翊二人又来找秦流风,他无奈道:“我的也输完了。”
蒋漩道:“你之前不是天天都赢的嘛,怎么这才这几天就给输完了?”
秦流风道:“之前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赌场哪有天天都赢的道理?”又道:“你不是赌场的大小姐吗?弄几个银子来还不简单?”
蒋漩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算了算了,我看能不能借几个来。”
说罢,秦流风又找到了先前那个胖子,帮他参谋了几局,便借了一千两过来。
他拿了银子,人还未走,便又有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过来,向那胖子道:“大叔,您能不能也借我几个银子玩玩?”
胖子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没有理会。
秦流风见了,便也驻足。
“大叔,我也不借多了,他借了一千两,我借个一百两就够了,绝对有借有还!”
胖子淡淡道:“你是不是在这里输光了钱?”
少年只得默认。
“那你还说什么有借有还?”
少年不服气,指着秦流风道:“那你借给他怎么就没事?”
胖子不欲多做解释,只道:“他不一样。”说完便不再理会他。
秦流风朝他微微一笑,抬步便走。
少年连忙跟上,道:“兄弟,借我些可好?”
“我怕你不还。”
“一定还!便是没有银子,我把人给你行不行?”
“罢了,等我待会赢些来,分你几百两便是。”
秦流风便又以这一千两为本,赢了几千两来,随即又将这一千两还了回去。
那少年见了他的赌技也是目瞪口呆,不禁喃喃道:“师父……”
“我叫柳清然,师父请收我为徒吧!”
秦流风愕然,随即笑道:“也不要叫我什么师父,只要你以后跟着我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徒儿愿意!”
“不要叫我师父,就叫我……老大吧。”
“是,老大!”
过了一会,柳清然又道:“老大,你既然这么厉害,怎么之前还输了个精光呢。”
秦流风淡淡道:“一直赢那多没意思!”
“不愧是老大,说出的话就是不一样!”
蒋漩见了不禁道:“真没骨气,这马屁拍得真响。”
柳清然讪笑一声,道:“我这不是打心底里佩服老大吗?”
自此以后,这四名少年便在赌场中混出了一片名气来,号称“四小龙”。
可巧的是,他们倒像是真的越赌赌技越高似的,过了一月有余,怀里也总还有几个钱,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这一日,秦流风玩得累了,想歇一会,便到赌场里四处转悠,看看哪里又来了些什么“高人”。
正走间,忽然瞧见两人在对赌,其中一人正是与他识得的那个胖子,还有一人却是位少年,面色有些阴柔,但也颇为耐看。
秦流风一见,不禁来了兴趣,便走上前去。只见那胖子双眉紧皱,额间、鼻梁之上都有汗水沁出。
胖子一瞧见秦流风也不禁一喜,道:“小兄弟快来帮帮我!”
秦流风闻言便看向那少年,这事得对手同意才行。
少年也瞧了他一眼,见他年纪比自己还小些,也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秦流风坐定,与他对赌,十余局下来,两人互有胜负,可谓棋逢对手。
秦流风不禁问道:“你是不是输了好多?”
胖子不由跺脚道:“岂止啊!我的家底都要没了!”
“啊?这么夸张?”
胖子又低声道:“这小子来赌场已有十多天了,不去赢赌场的钱,净找我们这些身家富足的豪绅来对赌,已经让几个人输了个精光了。”
秦流风道:“那你还跟他赌?”
胖子又道:“这小子开的条件诱人哪,他赢我们的只赢一倍,我们赢他的就赢十倍。”
秦流风不由笑道:“世上有这么好的事吗?”
他们正说话间,忽听那少年向胖子道:“你自己来。”
秦流风问道:“现在不赌了行吗?”
胖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秦流风瞧了他一眼,目露同情之色,道:“祝你好运。”说完,又看了一会便又离去。
走着走着,忽又瞧见蒋漩在与一人对赌,不禁又走近去看。只见与她对赌的也是一位少年,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可是行为举止中又透着一股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