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风一脸委屈状,指了指她,又指指自己的嘴巴。
“你什么意思?我问你,你是从哪里来的?”
秦流风不说话,仍是指指嘴巴。
“怎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
秦流风一脸黑线,他现在要是能好好说话,一定要大骂她几句。
少女缓缓站起身子,现在疼痛已经缓解了许多,“快点道歉,不然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秦流风捡起大风刀,也没理会她,便在刚才那柱子上刻画起来。
柱子被切断之后,他发现这根本不是石柱,而是木质的,不过被伪装成了石柱的模样。
他用刀在柱子上写字,少女一见,便连忙道:“住手!”这柱子虽已被她毁了,但是她能毁它,不代表其他人也能毁它。
秦流风手速飞快,根本不等她过来,便已写出了两行字来。
少女把他重重地推到一边,怒道:“谁准你乱写乱画的!”可一看到上面的字时,怒气忽然又消了下去,这字写得俊逸至极,她一时也被吸引了。
“你给我的嘴巴消肿,我就给你道歉。”
少女撅起嘴巴,“你先给我跪下!”
秦流风摇了摇头。
“不跪是吧,那我就打得你跪!”说完,便拿出了一柄小木剑,在剑柄上扭了扭,随即便向秦流风飞去。
秦流风眉头一皱,怎么又是这样的玩意儿?不过他已无暇多想,那木剑已到了眼前。
他挥刀一挡,把木剑弹开了,然而这木剑就像一只蜜蜂一般,紧紧围绕着他,怎么打都打不垮。
少女嘻嘻笑了两声,“跪不跪?”
秦流风无奈,只得退了两步,又往旁边一躲,从一棵树上折了一根树枝下来,用起了昨日童觅真教他的那一招。
他挥动树枝与那木剑相撞,手上看似柔弱无力,实则已将其力量的极限使了出来。
可不料刚一接触,树枝便被从中砍断了。秦流风不由微微一愣,心想也许是自己这一招还没练到家。
他又挡了两下,当即毫不犹豫朝另一边奔了去。
少女见状也不再控剑去打他,而是连忙喊道:“你给我站住!不要乱跑!”
可是她哪里还追得上秦流风?只几个呼吸间,便已不见他的身影。
秦流风一边跑着,一边观察四周的情况,只见这座宅院极为庞大,要不是建得颇为低调,都可以称之为宫殿了。
他也不知道现在这是哪儿,本来还在海边的,怎么突然就来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他见后面没有人追上来,便也放慢了脚步,忽然,他只觉嘴巴瘙痒难耐、疼痛难当,不禁闷哼了两声,捂着嘴巴,朝就近的一个房间便想推门进去。
可那门刚一推开,又把他反弹了出来,不仅如此,还恰好打在他嘴巴上,直把他疼出了几滴眼泪。
他心中纳闷,难道这间房不简单?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这么一想,他更加非要打开它不可了,当即将刀向门劈了下去。
那木门却坚硬无比,他的大风刀一刀劈下,竟连一个痕迹都没有留下。
秦流风心中一惊,这到底是什么木头,还有刚才那女的手上的东西,怎么处处都透着古怪?
他蓦然将其与百变方丸联系起来,心中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不禁又惊又怕。又怕后面那少女追上来,便连忙往另外一边跑去。
跑了一会,他心中尚还不确信,便又往一间房门上踢了一脚。
没想到这次的门竟径直打开了,他跃身而进,只见这里却不是一个什么房间,原来这扇门是一个大厅的侧门。
他面前的厅堂气势宏伟,厅中一切物事均是木质的,他踱步走到大厅前边,只见上面挂着一块匾额,上书“水月天工”四个大字。
他愣了愣神,没想到竟让自己猜中了,他不及再仔细观察,连忙跃起身跳到了梁上,躲在了匾额后面。
一看这匾额,他脸色又是一白,这匾额他再熟悉不过,这不和自家那“越王府”的匾额是一样的材质吗?这似木非木的构造,一块小小的匾额,竟然重达上千斤。
秦流风心中一定,刚才注意力一直被其他东西吸引着,现在突然又觉嘴巴异常疼了起来。
也不知道刚才那个少女是什么人?不过随即他心中又升起一丝疑惑,他刚才在里面逛了这么久,这偌大的一座宅院,竟然除了那少女之外再无一人。难道……他心中升起一个想法,不过随即又摇了摇头,否定了它。
他也不去细想了,如果真是这样,他总得让那少女帮他消了肿再说,怎么说这也是她的奇怪的花弄出来的。
可是这里万一还有其他人呢?刚才一个少女就已经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手段了,而显然这里又和天工府有着莫大的联系,他当初可是听父皇提起过,天工府可是不弱于八大派的存在的。
他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那个镯子,他现在甚至都不敢使用它。
他决定先在这里躲一下,如果确实会有什么危险的话,再找个机会跑出去;如果没有的话,自然要把嘴巴治好才能罢休。
正在这时,他忽然又听见那少女的声音响起,“快下来吧,我看见你了。”
秦流风心里暗笑,这种骗人的小把戏都是他玩剩下的。不过他随即又是一愣,她说的不是“出来”,而是“下来”。
他缓缓向下面看去,只见少女果然正直盯盯地瞧着自己。
这少女喜怒无常,不知道是不是还要自己跪下向她道歉呢。
他犹豫了一会,随即还是跳了下去。
刚一下去,少女忽然将一把淤泥扔到了他的嘴巴上,他正待发怒,忽觉嘴巴上传来清凉的感觉,也不是那么疼了。
下一刻,少女又把脏手向他脸上摸来,重重地拍了两下他的嘴巴,道:“给我舔干净!”
秦流风忽然干呕了几下,大呼道:“水,快拿水来!”
少女拽起他的衣袖,将自己的手擦干净了方罢,“你使唤谁呢!”
秦流风瞧也不瞧她,径直往外走去。
“站住!你还没跪下道歉呢!”
秦流风一笑,这家伙似乎对“跪下道歉”颇为执着,便道:“你打盆水来给我洗干净了再说。不然这泥巴一股臭味,你不怕把你臭晕了?”
“你要洗是吧?我给你洗。”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木盒,像是胭脂盒。只见她扭开盖子,屈指一弹,便有一大波水浪从盒中出来,又从秦流风头上淋了下去。
他此刻全身湿透,脸上还沾着些许淤泥,活像一个落汤鸡。
秦流风深吸了一口气,不便在这里动怒,暗自运起元力来将衣服蒸干,又扯开少女的注意力问道:“这匾上的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少女一听他说起这个,果然也不再说“跪下道歉”等话,而是道:“对了,你是谁?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流风道:“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我家。”少女顿了一顿又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知道这里是你家,我是问你这是什么地方?”
“我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问你到底是从哪来的?”
“海上。”
“海上?”少女又怒道:“你骗我,从海上不可能到这里来!”
“你不信就算了。”秦流风耸耸肩,无奈地摆摆手道。
“你……!”少女看着他这副欠揍的模样,忍不住给了他一巴掌。
秦流风猝不及防,一脸惊愕地看着她,伸出两个手指来,这是第二个敢扇他巴掌的人……而第一个早已进了他的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