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院
突然，沛国的声音响起，芊蕙这才回到了现实。
“芊蕙，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这一带是我轄区。”
芊蕙的脸热了起来，她有点不好意思。
“没什么了，谢谢你啊”
“你看，就跟我客气！”沛国看着她，突然一字一顿的说：“你这样连公职都不要了，我想…肯定有特别的事情！”
芊蕙扑闪的眼睛看了过去，满身哀怜！
沛国看着她的眼睛，说：“但，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原因。”
芊蕙抬起头，看着沛国，两人笑了，像回到了多年前并排走在小巷里细细私语的时光。无论知识层面，还是精神内在，他们都很有相通之处，他们从来没有过困难的交谈，更无须费力揣摩，只是默默一望，便可知晓心意。就像现在，芊蕙不需要解释为什么“抛弃公职”，一句“相信”就已足够，胜过千言万语。看着芊蕙感激的目光，国通有一丝的恍惚，说不出来的憾意不可忽视的闪了出来。
这时病房外一人走近，是华唯君。他停在玻璃门边，看到房内情景，脸色暗了暗，转身向护士办公室走去。
沛国继续说：“希望你快点好起来，这病歪歪的可不好看。”
芊蕙笑了：“已经好了啦，对了，沛国哥，你刚才说在哪见到君美？”
“客运站。”国通言简意赅。君美说了君仪的事后，沛国就预感到君仪应该就在省城，而在省城她就一个死党，那就是孤星集团的晓莹。
听到沛国缺少情感的声音，芊蕙很不好受。当年青埠镇的金童玉女，就这样的结局？就像喜欢琼瑶小说的喜剧结尾一样，芊蕙也希望妹妹与国通幸福生活在一起，而如今弄成这样，实在令人感慨。
“沛国哥，对不起，你和妹妹的那段时间，我没能帮上什么忙，我……”
沛国挥了挥手，说：“往事不堪回首。君仪，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对不起你……”他看了一眼芊蕙，马上又说：“对不起你家”
芊蕙心头一震，“对不起你”这句话让她有难于名状的释然，就像那沉重的结被一层层解开，瞬间轻松，什么都不用再说，以往的苍白，不堪的自怜，尽在这一句话了。
芊蕙掩饰的低下头，说：“沛国哥，先别对君美说起我”
“放心吧，我跟她也没有什么联系”
“啊”芊蕙又难受起来，正想说话，护士推门进来，随即，华唯君也走了进来。
室内很快静了下来。
华唯君脸上没什么表情，芊蕙有点摸不到头脑。她迟疑的介绍：“这是华董。”
华唯君对沛国点了点头。
“华董，这是我沛国哥。”
什么叫“这是我沛国哥？”华唯君的眉头皱了一下，他伸出了手。
两双男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华唯君深邃的眼睛和沛国炯炯的眼神对视着，都在心里暗暗喝着彩。
华唯君对芊蕙说：“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
沛国忙走上前来，“今天出院？”
“是的。”芊蕙边说边从床上下来，没想到，在床上时间久了，脚下乏力，一个趔趄。
两双大手同时伸了出来，还是华唯君快了一点，芊蕙倒在他的怀里，她非常不好意思，脸红红的，不敢看他们两个，此时房内的空气有点异样。
“芊蕙，你等着，我到外面帮你叫辆车。”沛国转身欲走
“哎，不用了，陈sir，我的车就在外面。”
芊蕙疑问的看着他，说：“可是，我跟晓莹约好一起走的啊？”说完转头，发现不见了晓莹，刚才还在的嘛，怎么一下子就不见影了呢？
“我叫晓莹上班去了，我正好出来办事，顺路。”
芊蕙看着两个男人的脸一会，说：“沛国哥，那你先回去吧，我坐华董的车”
华唯君的心飞扬起来，脸也柔和了许多。
沛国也不好再坚持，说：“那好吧，我先走了，芊蕙，我们电话联系。”他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芊蕙点头，目送沛国走出病房。
“没想到你才住院几天，这么多人看你啊？就像上次那老师一样，也是家乡人？”华唯君看似漫不经心的问
“是的”芊蕙跟在他的身后，也不多话。华唯君有点恨恨，刚才在那个什么沛国哥面前怎么就可以笑得灿若桃花，到了他的跟前怎么就这副表情呢？
打开车门，突然想到什么：“还是回晓莹处？”
“是啊”芊蕙笑了。
华唯君这才想起芊蕙都上班那么久了，公司还没解决她的住处。他看见芊蕙笑的样子，好一阵呆怔，这还是第一次看芊蕙这样笑，如此动人！
华唯君心里想，面前的女孩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不问住处，不问工资待遇，却可笑得如此灿然，这还是他所熟悉的浮华世界里的人吗？他再一次迷惑了。
“对不起啊，是我们工作没做好。”华唯君发动了车后仍一再的说。
芊蕙忙说：“没关系！晓莹那空着也是空着”
华董这样谦虚的说话还是第一次，芊蕙觉得卸掉了老总面具的他，也不是那么可畏的。
“明天一定要让人事部的人给你安排好，你是董事长秘书，也有一套晓莹那样的公寓。”
“只是二十多天的秘书而已，就不用去安排了，等开学后，我就住教师宿舍”
芊蕙无所谓的说着，对这些事情她不上心的，在这个城市，她还没有一点归属感，她觉得自己仍然处于寄居和飘浮状态，那么，在那里寄居不是寄居呢？没有住处就显得相当微不足道起来了。
“那，在家再休息两天吧？”
“不了，明天可以上班了”芊蕙觉得才来公司不久，便让公司替他出了一笔住院费，心下很不安。
像是看出她的心思，华唯君说：“住院费的事就不要再想了，公司全报了。你是为了公司而住院的，也算工伤了”
说完，两人都笑了。
“不过---”华唯君又严肃起来
芊蕙听到这话抬起头来。
“以后一定不能这样逞能了，必须滴酒不沾”华唯君看着后镜里的芊蕙说
醉酒的滋味相当难受，芊蕙到现在仍不寒而栗，要不是当时想到职责所在，她才不会去沾一滴酒呢！不过，华唯君这个时候这种口气让她很好受，她也诚恳的对华唯君说：“华董，这样的饭局你也尽量少参加，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华唯君很高兴：“是，你说的是，身体最重要！只是有时候真的推辞不了。”
“其实，只要你坚持，大家都是老友，应该可以理解的，商界也应该提倡文明酒风，华董可以做个表率嘛。”
两人又笑了起来，这种气氛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
“哈，芊蕙小姐提出的是酒桌的创新观念啊”
“呵呵，也不是，华董是集团最高领导人，大家都很关心你，你看，全哥他们就很担心你”
华唯君心下温暖，芊蕙的话，放在别人口里就是巴结，可是在她的嘴里那么自然的说出来，像亲人一般，华唯君心里暖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