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起来,李小娘的东西还真是好吃,反正我李通一次能吃下三大碗。”李通哼着气,说话的样子像一头老牛。
“那还不是因为你是饭桶喽。哈哈哈!”裴小峰小道。
“你又欺负我!”李通看着裴小峰,恨恨道。
“欺负你你想咋样,来打架啊!”裴小峰脚一掂,双手一伸,摆出白鹤亮翅的架势。
“我才不跟你打架,我娘说了,好男不跟男斗,我得去挑水了。”李通担着水桶,踏开脚步匆匆而去。
裴小峰放下双手的一只脚,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什么鬼!真是太无趣了。”
“你要觉得无趣晚上跟我去青楼逛逛,保证有趣。”金大忍对着裴小峰道。
“对啊对啊,而且小峰年纪这么大了,还是个处男。大忍,这可就是你的失职了。”云凡笑道。
裴小峰被他们俩说红了脸,在这个年纪,他的内心确实有一团火,尤其在夜里,烧的特别的旺。可是父母从小就教育他“万恶淫为首“,所以他一直把这件当作一件特别羞耻的事情。
但自从长大后和金大忍做了同事,耳濡目染金大忍的一些东西后,他慢慢开始觉得处男是一种耻辱。
他也想过去试试,可是一走到城里面那些烟花巷,自己的心就无比的虚,感觉全身冒冷汗,脚上打哆嗦。所以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他吞吞吐吐的回腔道:“云凡,你,你不也是处男吗?还说我,你咋不去?“
“我可不行,我要是去了,我会被我师叔打断腿的,而你们。“云凡顿了顿,故意装出一脸凝重的样子,然后用手摆出切割的姿势,”那根宝贝玩意,也会被我师叔咔擦一下,懂吗?“
金大忍等人都胯下一凉,禁不住打了个颤。
“话说你该去找镖主了吧。“金大忍道。
“对啊,快进去吧,镖主刚刚已经找你了。”孔子期放下书本,对着云凡道。
“那我得快去了,不知道师叔今天又要怎么对我了,头疼!“云凡说着,摇了摇头,走向内厅。
其他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露出了一种自己人才能体会的眼神和笑容。
穿过内厅,云凡先来到了一个小房间。
推开门,小房间里阴气重重。
房间里面,摆放着一张长长的木桌子,染着红色的油漆。桌子上面,摆放着两个木质的牌位。
一个牌位上,写着“云天河之妻云氏灵位“,另外一个牌位上,写着:”白圣师兄云天河灵位。“
云天河,便是云凡的父亲,三年前,云天河悄然消失,无影无踪,任云凡如何寻找,也找不到。
后来师叔白圣来了,他立下了这个灵位,跟云凡说,他父亲已经去世了。
当时云凡木讷的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表情平静的出奇。
至于云凡的母亲,云凡也不知道母亲叫什么名字。只知道自己的父亲立了这个牌位,然后经常自己一个人对着这个牌位念叨着,甚至有时候还会痛哭。
云凡走到桌前,从桌子旁边的小木筒里面拿起了三根香,然后放在蜡烛边点燃。
透着蜡烛的火光,云凡心中一种强烈的思绪被勾起。
云凡拿着那三根香,对着两个牌位,拜了三拜。
拿着那三根香,云凡并不急着插进香炉,而是闭着眼睛,似在沉思。
沉思良久,云凡才睁开眼睛,叹了口气。
“唉!老爹,有时候真不是我不乖啊,其实以前我也想乖来着,可是你后来染上了酒瘾,总是对我不理不睬。你知道吗,我多希望自己做对事的时候,你能表扬我一下。“
“但是你总是拉着一张脸,好像我欠你钱一样。我都不知道办,你看看我,养成了这样碎碎念的习惯,这多不好你懂吗?像个八婆。“
“都说老子养儿子,天经地义,可是你生了我,不管不问,除了喂口饭吃,啥也不管,这样真的对吗?“
“其实你不管我,我现在也不在乎了。因为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可以了,这样的要求不算过分吧,你是不是应该为你儿子的善解人意而感动。“
“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忽然一声不响的就走?你知道我多害怕吗?我还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你才这样惩罚我。那个时候,我哭了,向老天爷恳求,说如果你回来,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后来师叔来了,说你死了,你知道我多么难过吗?我本来就没娘,如今又没爹,这世上的人千千万,为什么偏偏我的身世就要搞得这么凄惨。“
云凡的声音渐渐有了哭腔。
“还有啊,你说你,对我不好也就算了,你是不是对师叔也不好,搞得这个变态老是虐待我,你不知道,他打人可疼了,比你还疼。”
“你说师叔到底跟你是什么仇什么怨。而且更让人生气的是,师叔在咱们镇人气还这么高,大家都说他是镇草,你说,这让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明明我才是镇草。”
“唉,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打得过师叔?这都怪你。”
“还有啊,你走就走了吧,我也不能强留,对吧。毕竟估计牛头马面来勾你的时候,我大概也打不过。可你为什么连我妈的名字都没有告诉我?”
“你看看我,只知道你的名字,却不知道我老妈的名字。她到底是谁,干什么的,好不好看,怎么死的?你是一个字都没跟我说啊!”
“有时候我都怀疑,是不是我出生的时候害死了我妈,你才这么讨厌我的。如果真的是因为这样,那我就原谅你了。”
“不过有一件事,你得帮我。”
“你要是在地下和我妈相遇了,一定要代替我跟她说声对不起。”
说到这里,云凡只感觉自己眼睛一湿,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他赶忙擦去,尽量控制住自己。
“爹,你要是真的在天有灵的话,能不能托个梦,告诉我,到底你是怎么死的?谁害死你的?”
“你放心,你跟我说了,我保证帮你报仇,我会提着仇家的头,来祭祀你。”
“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要不你告诉我下,到底我要怎么样,才能够突破感念境?”
“你知道吗,我都已经修炼灵道修炼了十年了,第一道门槛都没跨进去。我甚至连门在哪都找不到。“
“要是这也不可以,那就算了,当作我没有修炼的天赋,那你就托梦告诉我那个地方埋着宝藏,我去挖挖看。你儿子做大富豪,你也光荣不是?“
又有两行清泪落下。云凡再次擦去。
“不是我要流眼泪的,是眼睛要流的,你别笑,不关我的事,我很坚强的,我现在随便出手都能打死几个禁卫军呢!“
手中的香熄灭了。香灰落了云凡一手。
云凡看着熄灭的香,自言自语道:“我说了那么久了吗?“
他抖落了受伤的香灰,手再度神像桌子前的小木筒,抽出三根香。
门外,金大忍三人贴着门,听得摇头叹气。
大概是感觉云凡说的差不多了,他们三人踮着脚尖,偷偷回到了庭院。
“唉,云凡实在是太可怜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能够放下他的父母?“金大忍率先说道,语气之中充满了对云凡的同情。
“是啊,这三年来,他天天对着那些牌位念念叨叨,能说上半天。就算心肠再怎么样硬的人,也受不了啊!“裴小峰叹气道。
“古人云,子欲养而亲不待,大概就是如此了。我们三人,都是父母健在,很难体会云凡的心情啊。“孔子期摇头道。
“但愿云凡能够早点走出来吧。“金大忍道。
“是啊!但愿吧。“孔子期和裴小峰齐声道。
点完香,云凡对着两个牌位,再次拜了三拜,然后才若有所思的出门,小心的关上门,不让门发出一点声音。
他走了几步,到了师叔的书房里面。
师叔的书房门关着。云凡小心翼翼的叩响了门。
“云凡啊,进来吧。“里面传来一个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声音里的每个字,好像都能在空气里听到回响。
从声音里面,大概可以感觉到,这个声音的主人,年龄差不多35岁左右,性格沉稳,颇有境界。
云凡慢慢推开门,然后走进去,再关上门。
进了门,首先看到的,是几副书法,挂在墙上。然后书法下面,是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
桌椅的左侧,许多的书本被整整齐齐摆放在书架之上,一种书香在不经意间就从书架中传来。
在书的环绕之中,一块长桌摆放之中,上面笔墨纸砚皆备。
当然,还有个人。
他拿着一本书,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云凡进来。
这个人,就是云凡的师叔,白圣。
他穿着白色的长袍,留着飘飘长发,尾部用一根蓝色的带子绑紧着。
他的脸庞,不带任何瑕疵,不带任何世俗,好像是天外来的一样,白白净净,透着一点绯红。一双眼睛,黑色透亮,深邃悠远,彷佛带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的眉宇之间,则英气毕现,任谁看到了这样的眉宇,都无法抑制住自己崇敬的心情。
他坐在哪里,一动不动,却自有一股威严,鸟叫到了他身边变得那么静,蝉鸣到了他身边变得那么低。好像空气也对他臣服。
“师叔。“云凡对着白圣,拱手弯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