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无极,镇世凶恶,决不饶恕,堕入无尽。”,鄢凌开始念出咒语。只待重复五遍后再最后发出“敕”,阵结生效,里面的人即被送入无尽牢狱。
第一遍。
子车遥抱手在旁等待这场案子的结束,回去把故事东拼西凑再添油加醋下,说不定又能哄骗到哪个未涉世的小姑娘。可颜裳却觉得心里有一块跨不过去的坑,“你不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吗?”,她难得用平稳的语气与子车遥讲话。
“可能是有我这个福星在吧,诶我还没跟你说,我义父当初就是看上我,就因我是个福气特足的………”,子车遥说着话题就往另一头偏去。
“不对,就是不对。让全六折扇不得安宁的女尸案子,从李乔来提案后,接下来就像通开堵塞的木管,三两天就接近尾声。”,颜裳停顿下思索片刻,猛然想到什么,转脸对向子车遥,“但又好似因为你出现后,一切很顺利。”
第二遍。
芍药已经出现不适,头与脖子向上撑,脸部如同被人向外拉扯,整个人抽搐不止,“呃………啊啊啊………”。小飒用左肩撑住她,所有重量落在右手的剑上,血与汗顺剑刃下淌。
“为什么这么着急把他们置于死地?”,颜裳忍不住又开口,伸手抓住子车遥的衣袖。
第三遍。
小飒双腿跪地,膝盖上的一层皮已被气力冲开撕去,隐约可见白骨露出。芍药更不佳,骨头已经全部震碎,像稀泥一样滩在小飒身上。
第四遍。
芍药口中不断冒出绿色墨汁般的东西,紧接着有大块大块的物体被吐出,小飒无能腾出手来,他身仅有的身体部分还买苦苦支撑。颜裳也许是第一次见杀手流泪,她从小就听过尔雅舍的故事,明白其内的穷凶极恶和杀手的冷血残暴。
“你不小了,为什么还会那么心软。”,子车遥干脆把她的身子转正对向自己,不让她看见那一幕。
第五遍。
“敕!”,鄢凌发出最后的命令。
子车遥猛把颜裳拽入怀中,挡住身边汹涌起的风浪,竹叶片片成刀片,往他衣上冲开数十个裂口。
持续半刻后,竹林恢复到往日的寂静,诡异的绿色也逐渐褪去。
“没事了,你看。”,子车遥小心放开颜裳。
小飒与芍药方才所在之处已化为乌有,分毫不留。
“颜裳!”,鄢凌奔向颜裳所在的方向,把她从子车遥身旁带离。“为什么在这?”,鄢凌的每个字都带着压制的怒气,而后他转眼看向子车遥。
子车遥对鄢凌作了个揖,侧身又对远处的裴应也行礼。虽说子车遥与鄢凌,裴应都是差不多大,但他是国师的义子,而鄢凌他们是六折扇的总领,自己算下来还是“小辈”。“总阔大人,我属六折外的人,就不影响你们的进度。先行一步,告辞。”说罢立马转身离开,消失在林间。
颜裳看得出来,鄢凌与子车遥互不待见的,可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她还不知。当下她只能眼神求救于裴应,“先回折子吧,把过程记录备案,之后宣布结案。”,裴应边走近边站去两人之间。鄢凌静默片刻才松开紧抓的手,自己走向前,颜裳与裴应跟随。
另一边的子车遥与颜裳几人分离,故意绕路避免与他们相撞。独自走过片刻,从小路两旁窜出两个人影,一个是矮胖体厚圆脸小眼,书生打扮却透男仆气质的元庆,一个是个头高挑戏子长相,女儿身男人扮相的凉殊。
“大哥,看我们这次办的好不好啊!”,元庆率先发话行完礼把手顺势一背,等待着夸奖。子车遥给面子的送他头上一巴掌,“就是办的太好,颜裳都起疑心了。”
“不是你说要可劲帮………”,元庆还未说完就被子车遥的眼光堵住嘴。凉殊借到时机插话:“大哥,在你带颜裳去找八魅娘之前,鄢凌已经抢先一步排查过人确定下小飒的位置。对这件案子,他比我们更早推测出是关于尤噶族与《有毁经》的。所以,我们两头的作用下,这事情也很快结束了。”
子车遥听后反应到,“也是,算了,把你们得知的告诉我。”元庆赶忙上前来,小胖手一挥就开始他的长篇大论。
亥时,鄢府上下基本进入睡梦中,唯独颜裳的房间亮着烛光。
“你为何认识子车遥?”。一听此声便是鄢凌,又把惯用的质问语气拿出来。
“与你无关。”,颜裳故意收拾桌子上的物品,逃避鄢凌投来的目光。
“你不知道他在京城的名号吗?他那种人你同他在一起有什么……”
“可以了!”,颜裳拿出全部的胆子把鄢凌的的话堵回去。“你现在就是让自己孩子别跟坏小孩玩的父母,虽然理的对,但你。”,颜裳点到这里就不再往下说,走到床边开始松解衣服,逼得鄢凌只能愤愤离开。
鄢府中又传来裴应苦苦劝解的声音,伴着鄢凌满愤的气,远远的与委屈不甘的颜裳相连接。
“喂!颜裳!”
蒙头生闷气的颜裳闻声钻出来一看,高墙上坐着子车遥,“我来找你了,颜裳。”
“看我干嘛。”,颜裳随手从窗外花盆里抓一颗小石子,轻轻弹向他。
子车遥纵身而下,惊起满地余尘,他故作尴尬的拍打衣服,露出傻呵呵的模样,“你不是有不解的地方吗?我怕你想不开睡不着,特意寻来答案告诉你了。”
“哦,我以为什么事。”
“还怕……”
“怕什么?”
“怕因我你受鄢凌的责骂。虽然我是有点疯,但还是不傻,有眼见力。”,子车遥说这番话时,语气上莫名柔和了几度。
“那…………你说吧。”,颜裳点头边说道。
子车遥顺势趴在窗边,让颜裳坐下,隔一扇窗户,把颜裳看不见的故事背面徐徐揭开。
月光映的满院子的银光,夏季的温热在眷恋后夜,而今日蝉鸣决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