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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间一别

第五章:人间一别

“陌离。”

萧雪叫了好几声,依旧不见陌离回答。

他们二人已走出琴帝屋外,要治好萧雪,却要杀掉萧雪的父亲。

他当时只愤怒到,没有拔剑指着琴者。

陌离独自立在石亭,他未觉萧雪已再次返回琴帝屋中。

陌离很少如此的沉默。

“你和陌离长得如此像,你是他父亲吗?”

萧雪终于问出,但琴帝却淡然的道:“没有任何证据,也不需要任何证据,我和他的年龄,他的样貌,无论是谁,都会怀疑。”

“可是你必须证明,你是他的父亲。”

“为何?”

“因为……”

萧雪忽然住口,复杂的心境充斥心头。

他说,他的妻子因玉成王而死。

他是他的父亲,那么他和她之间。

陌离的沉思,犹如长空入定,直到萧雪再次出来,他才发现,她刚刚离开过。

斗上苍穹,又是一个秋天,本来恶人谷就很寒冷,陌离解下衣裳为她披上。

“谷主说,往北有间屋子,我们可以暂住那里。”

陌离点头,随她一同入屋。

“陌离,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让我很怕。”

“你怕什么。”

“我不要治病,你陪我度过三年好不好。”

“萧雪,如果我治不好你……”

“我们可以遍访天下名医。”

“萧雪。”

“我宁可我死,我也不会让玉成王死。”

陌离听罢,萧雪的回答,并不出他的意料,他点点头,把她抱在怀里。

中原秋深,极北冬早,明月此刻团圆的透过纱窗,包围在二人身上。

若知道,他们不久便将分离,期约不定,生死难知。就仿佛是诗仙李白的秋风词: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待萧雪熟睡,陌离独自拜访琴者,琴者回到了屋里,也并未弹琴。当他刚到院子,琴者便传出话来:“我知道你会来。”

随着屋门打开,陌离踏入进去。

待萧雪醒来,陌离已经不在,来到琴者屋中,而琴者却也是独自一人。

陌离呢?他是不是已经出谷。想到这里,萧雪立刻转身,准备离开恶人谷。

但自己肩上一麻,竟然动弹不得。

“放开我。”

琴帝以金丝打中她穴道,又以金丝缠绕她寸关,闭目细察脉搏,并道:“你放心,他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但他没有来向我辞行。”

琴帝收回金丝,解了她的穴道:“他没有向你辞行是对的,否则他便走不了了。”

“他到底去了哪里!”

琴帝微微一笑:“恶人谷的食物不多,恐怕姑娘要在此忍饥挨饿。”

萧雪无心看他准备在石桌上的饭菜。

而琴帝却紧接着道:“不过,你得活着等他回来,总需吃些东西。”

萧雪握紧了拳,但她无比的担心,终成徒劳。

琴帝的功夫十分令人骇然,加上恶人谷每晚都有人监视出谷的道路。

岁历寒暑,春秋无信。他这一去,竟然在她生命所限的三年内都不再回来。

什么都没留给她,除了相思。

但到了五年,萧雪便知,琴帝日日替她把脉整治有了效果,并加上琴帝授她的内功心诀,恶人谷的防卫对她已经不在话下。

当守山人禀报她已逃离谷外时,谷主琴帝缓缓道:“让她去吧,十年对他们来说,也许过长了。”

“那丫头的病你给治好了?”

琴帝目光中的睿智让人不敢直视:“保住了性命,算是治好了吧。”

五年的时间,已经足够沧海桑田。

玉成王府已换了别的招牌,镇守此地的不再是玉成王。

当年王府闹刺客,半夜惊醒了所有上下熟睡的人,十个黑衣人见惊动了王府上下,逃不出去,在王府死拼,一时间灯火通明。

玉成王下令留活口,但十人之中俱是死士,混战之中,一人长剑直刺玉成王咽喉,如果刺中,必定命丧黄泉。

但听叮的剑身交鸣之声,一旁忽然串出一人,亦是黑衣蒙面,救下玉成王,与刺客斗在一处。

不消一刻,刺杀玉成王的那人被后来的黑衣人制服。余九人逃脱。

当玉成王,解开刺客面布,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已咬开含在口中的药丸,服毒自尽。

玉成王看着转身欲走的后来者:“多谢少侠……”

他话未说完,便见对方,忽然转身剑尖指向玉成王。

玉成王临危不惧:“少侠,这是何意?”

我宁可我死,我也不会让玉成王死。

我们可以遍访天下名医。

黑衣人剑尖垂下:“如果你死了,她这一生都不会原谅我。”

“陌离?”

“我不管你二十年前究竟做了什么,但至少,他还活着。”

“你知道了什么?”

黑衣人没有回答,收剑以轻功离开王府。

府上侍卫欲追,玉成王却阻止了。

他望着陌离离去的天空发呆,在五年前,他收到当今皇上的密旨,要他诛杀一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那时,正是石宇将那天问密宝透露之时,竟然是透露给了当今皇帝。

他苦心将此事隐瞒,只为了他的女儿幸福,谎报那人已死,望将此事平息。整整五年,没想到,该来的还终是来了。

至于今夜那些刺客,玉成王并未放在心上,比起陌离来说,那十人的来历简直微不足道。

陌离离开王府后,心中悲痛异常。

那夜他进入琴帝屋中,望琴帝能改变主意。

而琴帝只给他两个选择。

一,杀掉玉成王。

二,如果不能杀,那丫头他也会治,但只保她十年性命。且十年之内,他不能踏入恶人谷,不能见萧雪之面。

琴帝给他十年时间思考,如果哪天他改变主意,玉成王死了,他便可以随时回来看萧雪。

但是,直到萧雪离开,他都未出现。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琴帝这么说:或许我当时这么说,有些过重了。

毕竟,他是他儿子。

陌离离去之前,曾问出这个问题,琴帝也没有回避。

他知道他母亲的姓名,却不知道她还替他生下了孩子。

为什么取陌为名呢,是因为琴帝姓莫吗。

母亲,你到底有多少事,不肯告诉我。

陌离出现在萧家坟上,他的母亲葬在萧氏陵墓。

未久,身后那人缓缓靠近。

“你小时候,就离开王府,天问再次见到你,我其实已知晓你的身份。天下太平未久,我不想重起杀戮。也因为阿雪,我欠她太多。”

“原来王爷早就清楚。”

“你是回来报仇的吧?萧雪呢?你把她怎样了?”

陌离起身,唇角微笑了笑:“你猜。”

玉成王一生挚爱施环佩,除了陌离的母亲冒充,和皇室原妻婚配,都一直未娶。

“仇人的妻子,在你萧家坟内,是不是很可笑?”

陌离今日才知,母亲当年是因要保护他的身份而自杀。而玉成王当年刺向他的那一剑时,是否就已知道了他的身份。他的母亲爱着玉成王,可是玉成王竟是他要杀之人。

可无论如何,琴者还活着。他母亲是错爱,陌离心底对玉成王并无太大恨意,可他却不说。

玉成王拔出剑来:“给你一次机会。”

玉成王下了全力,而陌离却未下杀手。

心中牵挂着萧雪,哪怕死,也不想他杀玉成王。

不久,天问门遭官兵围困,玉成王独会古木。

他们之间不知说了什么,待玉成王出来时,以追缴刺客之名围攻云崖山。

但若猜测一二,必与那枚玉玺有关。

一场大战过后,天问就此隐没。

不久,天下咸言:天问包藏祸心,玉成王为天下除一大害。然天问首徒陌离逃离,若有人能上报踪迹,必重重有赏。

天问门的灭亡,与天问一直镇守的秘密有关,陌离的身份乃是琴帝之子,也就是玉成王的仇人。

他是不能允许,数十年前,那场计划泄露于人。

如今空荡荡的云崖山,残垣断壁,每一条刻痕,都回放昨日。

独自立在空台,俯瞰千山,风吹来,异常独孤。

“萧雪!”

萧雪回身,看到的那人却是冷亦。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怎么是你,陌离呢?”

“你不知道吗?他因刺杀玉成王,被皇帝通缉。”

“这不可能。”

“萧雪!这是真的!”

天下人都在找陌离,凭她一人如何找到。

他欠她一个答复,欠她一个生死!

天下传言,一个名叫萧千雪的女子,在云崖山巅,整日弹奏悲伤音乐。

而有两曲最为出众,一曲乃是江城子·十年生死,一曲乃是秋风词。

萧雪相信,如果他还活着,定会回到云崖山。

她与冷亦的琴箫合璧很快就传遍江湖。

江湖中慕名而来,一探虚实的人不少,但都无幸一睹真容,一时又传成鬼魅。

陌离来到云崖山,从踏入旧阶的第一步起,心中已是茫茫百感。

他和萧雪,之间隔阂的乃是生死,是天问一门的灭门。

当他走到石阶半腰,琴音已止。

这座空台,曾是天问门下院,弟子门在此练剑。

月明星稀,如此团圆的月在今日,当真好吗。

陌离已经察觉身后的气息,可却迟迟不敢回头。

当他回头的刹那,面对的却是一把冰冷的寒剑。

冷亦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虽不知道他二人之间究竟还发生了什么。

但他相处萧雪的几月时光,确定萧雪爱着陌离,那份感情,已深入骨髓。

陌离看着持剑的女子,她眸子里泛着的冷漠之光:“我来了。”

萧雪不说话,心中充满矛盾,他是试图杀过她的父亲,否则也不会被官府通缉。

陌离向前走了一步,萧雪长剑便退一步。

“别过来。”

“萧雪!”忽听一女子大呵一声,冲到二人中间,冷亦怕她伤害萧雪,亦到了萧雪身侧。

来人正是紫韵。

“萧雪,你是你父亲派来杀他的吗?”

萧雪目光一直未离开陌离,对紫韵的质问,听而不答。

“我这就为天问上下报仇!”

紫韵提剑便刺,萧雪也不躲避,冷亦接下剑式,与紫韵斗在一旁。

间隙之间,紫韵向她攻来,她也犹如无视。

忽然,萧雪的长剑落地,惊动了在旁斗武的二人。

陌离紧紧拥着萧雪,相别太久,不愿分开。

紫韵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多的隔阂,依旧分不开他们。

萧雪只有一个念头:他曾经想要杀她的父亲,但那是为了救她。

而陌离却未透露仅有他知道的事实:他师父生前一直守护的玉玺,乃是前朝皇帝所有。前朝皇帝病重时,曾对满朝臣说过:他这个皇位本是他兄弟让给他的,只因他这个胞弟,不喜待在皇宫,而是喜欢游历天下。被传位之时,他这胞弟已私自离开皇宫,他不得已坐上了皇位。如今病重,命不久矣,自己若是驾崩,新帝会带着这枚玉玺登上皇位。而无人不知这个皇帝体弱,一生无子。唯一的传位人,只有他口中所说的弟弟。正是此乱世之时,宫廷政变,萧氏谋朝篡位。

而他陌离,乃是前朝皇室血统。萧氏几乎杀尽前朝皇室血脉,如今波澜重起,当今皇帝以美名掩盖当年血戮,又怎肯放过陌离。陌离的母亲忍辱负重,在萧玉成的府邸,将陌离养大,只是她恐未知,陌离与他生父,竟是如此相似。

“我没有要杀玉成王,你信我吗?”

他在她耳边低语,只获得萧雪的点头回应。

陌离将她抱紧:“雪儿,我发誓,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任何一件事。”

“陌离!”紫韵喊道:“你忘了,是她的父亲踏平了天问!”

“这件事与她无关。”

陌离淡淡的答着,语气低到,只有萧雪能听得清。紫韵长剑嗡嗡作响:“大师兄你竟忘了天问门的血仇。”

“这不关萧雪的事,她才经历了生死,我不想再失去她一次。”

萧雪至始至终都未与玉成王共谋,那又关她什么事呢。

而任何人都不知道,萧雪当年的离开,是陌离带她去治顽疾。

而玉成王要杀陌离的真正原因,只有陌离、玉成王,和离世的古木清楚。

或许,还有魔谷医仙。

“我会请求玉成王,把一切告知他,让他不再追杀你。”

陌离眉头微蹙,眸子中显过一丝苍凉:“好。”

“萧雪,那日我不辞而别,是尊了琴帝之命。他说我可以不杀玉成王,但十年之内,不得踏入恶人谷。我想着,你能多活一日,那也便是好的,即便永不相见,至少我知道你在这世界的某处,依旧安然无恙。”

他这一句话,对萧雪至为重要,如今他们在谷外见面,也不算陌离违约。

“雪儿,我好想你。”

“陌离。”

紫韵的剑刺向萧雪,而冷亦一时未能反应,陌离接着紫韵的剑式。听她道:“大师兄,她是玉成王的女儿,抓了她,或许可以逼玉成王就范。”

陌离震开她的长剑:“我不想在她面前提起此事。”

紫韵看着陌离拉着萧雪以轻功离开,喊道:“陌离!你竟然忘了师门血仇!”

行了不久,萧雪便停下足步,紫韵的最后一句徊萦脑海。

“雪儿。”

“陌离,萧玉成为何要灭天问门?抓一个刺客,应该不至于此。”

“我是南弦琴帝的儿子。天问的弟子并非完全覆没……”

陌离的声音明显掩盖了下文,她是信他没有去杀玉成王,是对还是不对?

他杀玉成王其事是假,而玉成王杀了他的师父其事是真。

萧雪忽然退开了他几步,踉跄的几乎要跌倒。

南弦琴帝说过往之事时,她也在场。

她和他之间,其实已有深仇大恨,只有四个字充斥脑海:无可挽回。

陌离定定的看着她,她眸子中翻然悔悟,犹如悟透了人间。

“别过来!”

萧雪呵住即将上前的陌离,哭道:“你我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雪儿……”

“不要对我好,陌离,我宁可我死在恶人谷。我欠你太多,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陌离上前握着她的肩,她已溃然失心:“萧雪,这一切与你无关,你甚至没有喊过他一声父亲。”

“那又怎样!你能放的下杀师之仇么?”

她这样赤裸裸问出,把一切包裹回避的期望都撕下。

陌离的手离开她的肩,忽又紧握:“我不后悔,我永远不会伤你。”

“陌离!”

萧雪忽然口吐鲜血,晕倒在他怀中。

“如果你能这样静静地,乖乖的听话,多好。”

天地苍茫,花红柳绿,与他们无关。

萧雪失了心,陌离的心在滴血,为什么一个五年过后,大家竟变成了这个样子。

萧玉成不过是想消灭数十年前的证据,包括一切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缓缓醒来,榻侧阳光温暖的洒在身上。

不愿睁眼,就算世间万般繁华。

泪从眼角滑落,他知道她已经醒了。

可还不愿唤她,他知道,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人只能被动接受。

摸着一管玉箫,走到屋外,却依然守着她,靠在那颗树下,缓缓吹起箫声。

昨夜他找到陌离,萧雪尚在昏迷。

他领他们到自己搭建的简陋茅屋,安顿好萧雪,二人行出屋外。

冷亦在前面走着,慢慢的,却似无尽头。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陌离在他身后,说出此句,冷亦才停下足步。

“把她交给我,我会对她很好。”

陌离很久没说话,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原本清澈的眸子,泛起深深地哀伤。

“你给不起她爱,你必须承认这个事实。”

当晚陌离没有说一句话,以往他的眸子清澈,却饱含温暖。

至此之后,竟然全是平淡,平淡到对万事都显得冷漠。

情之一字,算什么。

一曲终后,苍穹都显得空洞。

微许,萧雪从屋内出来。

她倚在门边,双目失神,虚弱到如同一片轻羽。

洁白的,如同要随阳光化去。

“萧雪。”

她唇角一笑:“他走了,是么?”

冷亦握着她的手,五月的阳光,她的手竟如此冰凉。

他能够对陌离说出那番话,却终究对她狠不下心,他放开她,感觉她生无可恋。

“我会陪着你,直到你忘记他。”

萧雪看着冷亦:“古木同样是你师父,你不恨么。”

“萧雪!你一定要把自己推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吗?”

萧雪,伸手触摸阳光,眼角流出一抹悲笑:“你放心,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天问门受攻那日后,冷亦得知消息,立刻赶往云崖山,可他到的时候还是迟了。

必然迟了,消息传入他耳中的时候,已经是发生一天之后。

古木很难向一个晚辈启齿,冷亦的娘亲未婚先孕,怀的是石宇的孩子,而后来他娘才发现,石宇接近她,是为了她手中的秘宝,也就是后来天问的秘宝。

石宇的妻子乃是前朝大将之女。在那场动荡之中,她的家族偏向旧主。帝王因他家族的忠心将玉玺托付。而石宇却是来骗玉玺的。

她发现石宇的野心后。将玉玺给了古木,以假的机关盒子骗过石宇。可悲的是,她当时那么喜欢他,竟然以为,结婚之后,能慢慢改变他的心境。新婚之夜,南安王,也就是当今圣上,得知他拿到玉玺,派人离间他与古木。此事过后,石宇费尽心机打开盒子,发现放的只是一块石头,假心招致假意,对她的恨可谓极深,以至于费尽十年追杀。

而就在她生下冷亦的岁月当中,多承古木照料。

冷亦母亲早对古木说过,不希望冷亦跟随他父亲,并且要求古木对此事保密。所以古木并不能向冷亦解释清楚,他对自己的误会。而连冷亦的姓氏,都是随便起的,既不跟父姓,也不跟母姓。甚至,她都不同意古木抚养冷亦,是古木背过她,收了冷亦为徒。

还有一件事古木不曾知道,冷亦的母亲,曾吩咐冷亦,一定要杀一个叫石宇的人,而直到此时冷亦才明白,石宇,才是他的父亲。

古木所留血书,被冷亦看到,其中说了他身世的详细。

冷亦能够得知真相,还源于古木的誓言:除非他死,否则他永远不会告诉冷亦实情。

冷亦震惊于事实真相,埋伏在云崖山,玉成王的人已把他围住。

冷亦没有反抗,众人把他带到萧玉成面前,方知抓错了人。

若说冷亦和陌离的区别,那就是冷亦懂得时局变通。

他与玉成王达成协议,有陌离的消息就会通知玉成王。

萧雪说她知道该做什么,这让冷亦有所惊慌,她深爱陌离,她到底要做什么。

陌离尚在云崖界内,便遭到官兵围捕,在他面前摆着的,不是玉成王死,就是自己死。

萧雪打定决心要见玉成王,却让冷亦惶恐不安。

她平静的仿佛……死水。

玉成王如今在燕城宫中,要见,谈何容易。

冷亦陪她行了一段,却终于开口问道:“见了玉成王,你打算怎么做?”

萧雪微微有那么一瞬发愣,但她最近从来都是呆呆的不语,是以冷亦也未察觉她心中的异样。

“冷亦。”

萧雪忽然道,并看向他。

一个人的眸子,因心死而无畏,这样的眼神,在她眼底,冷亦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你知不知道二十多年前的事?”

冷亦低眸摇头:“不知。”

“你带金盒回天问,后来为何那样失态?”

“因为……”

萧雪浅笑道:“你不必说了,我无心去听。”

“萧雪!”

冷亦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眸子:“你能振作起来吗?你能清醒清醒吗!”

萧雪很不乐意的蹙眉,转过头去:“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想着他。”

萧雪心中隐隐作痛,却面上没有丝毫波动。自从她醒来,问了一声他是不是走了,就再未提起过他的任何一字一句。

“我不信情之一字,我信他终会忘记我的。”

“萧雪,你似乎忘记了,我也爱你。”

萧雪伸手一掌打向冷亦,冷亦却并不躲。

她如今的武功修为,远比五年前强很多,连冷亦都吃不消。

“我不需要爱。”

她果然还是失了心。

玉成王从冷亦处得知萧雪要见他,是一喜一忧。

喜的是,她还活着,忧的是,当年她分明很在意陌离。

他先见了冷亦,玉成王嘴角微笑让冷亦很不自在。

“我可以不怪你在云崖山隐瞒陌离的消息,雪儿活着,我很高兴。”

冷亦心中一惊,玉成王不信他是意料中事,而陌离此刻……

玉成王一直在他身边安了眼线,玉成王不是嗜杀成性,只想达成目的。

“你第一次跟我通信,就告诉我这些?”

“也罢。”他又自答道:“你喜欢雪儿……我希望你能赢得她的心。”

“为什么杀古木?”

玉成王笑道:“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问我这个问题了。”

也正因为他一再追问,玉成王对他的戒心反而减少,古木知道的秘密,不会随便告诉别人,除了那些有着直接关系的人,他也不想滥杀无辜。

“天下无人不夸玉成王骁勇,却为何不顾自己女儿的感受,追杀她喜欢的人?你既然监视我,就应当知道,她已经心如死灰。”

玉成王把着杯子:“她能来找我,未必心如死灰。”

看他把杯的姿势,似有了新的计谋。

他们正微微沉默,突觉屋外异动:“谁!”

当二人动身推门到屋外,已见府院之中守卫被惊动,瞬间与来人斗在一起。

素面如霜,竟是萧雪。

冷亦想也不想,冲入战斗,听玉成王一声“住手”,众人才停下兵刃。

“雪儿……”

冷亦叫了一声,却发现她的眸子冷冷的都不瞧他一眼。

玉成王把萧雪带入屋内,而冷亦同一众士兵,被拒之门外。

她来了,她是跟踪他来的吗?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玉成王以肯定的语气问出,萧雪只回答了“是”字。

下一刻,听到萧雪无比陌生的喊着他的名号,玉成王不由皱眉。

“玉成王,我不想知道你和宫廷的纠纷,我只想知道二十多年前的事,你从中做了什么。”

萧玉成拍案怒道:“有些事,你不知道最好。”

他语气含怒,却并不大声。

萧雪笑道:“呵,玉成王恼怒了么,如果我知道了你做的事,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够了!”玉成王行到她跟前:“人之所以活的长久,就是因为她知道的秘密很少。你虽然是环佩的女儿,可若知道的太多,我也保不住你。”

他说这话的意思,令人听不懂。杀人的不是他吗?还需要保谁。

冷亦听到玉成王怒呵,不顾一切冲进来。看到萧雪无恙,便向王爷请辞:“王爷,我要带她走。”

不等玉成王回答,萧雪终于道:“陌离,现在怎样了?”

她以为可以漠不关心,可问出时,自己也控制不住声音微微颤抖。

玉成王竟微微笑了笑:“他逃了。”

萧雪顿时放下心来,她说不清为何相信玉成王:“我娘常说,我父亲是个大英雄,这世上所有的男子都不如他,我问他为什么不回来接我,他是不是不爱我,不爱我娘。我娘病重,我在她身边哭,她帮我擦干眼泪,自己却流下泪来。慕儿,你常说,你想找到父亲,把他拉到私塾里,对着那群学生讲:我父亲是大英雄。我哭着告诉她,我一点也不想见大英雄,我只想娘好,我不要什么父亲。哪怕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也比不上一个平凡人,一个平凡人,才可以日日陪着娘。她说,她想见他。”

萧雪说完最后一句,泪早已滴落脸颊,说完最后一字,双眸看着玉成王。

最后一个他字,指的便是玉成王。

那时环佩病重,一股信念支撑她来到成王府,却始终还是没有见到他的面。

“玉成王,我想替娘问一句,我爹,为什么不肯见她。”

萧玉成听到她口中她的乳名,心中一时激动,把萧雪揽在怀中,直道:对不起。

“我当时受伤甚重,双目失明,双耳只能听得一点声音,后来被皇兄寻得,带我回皇宫让太医诊治,我在院中等了你娘很久,她却没有出现。后来我派人来寻,她却已离开那里。”

萧雪推开玉成王:“我说过了,你不欠我的,你欠的人是我娘,你应该跟她说对不起,而不是我!”

萧玉成定定神,不错,他如今在追杀的人,是她的心上人,他不能希求她的原谅。

玉成王瞬时颓然,退坐回椅上:“你走吧,你们都走。”

玉成王闭上了眼睛,冷亦才拉着萧雪离开。

玉成王茫然的看着掌心: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握紧拳大喊,内息鼓动,气息宏长,惊动了整个成王府。

就连萧雪冷亦刚刚离开成王府,都能听到他如此撕心裂肺的喊声。

萧雪回头看着成王府,迎着缓缓关闭的大门:原来他是深爱着我娘。

“萧雪,我们走吧。”

“我不走。”萧雪忽然道:“我要代替娘,去了解玉成王。”

“雪儿……你恨我吗?”

“恨?为什么。”

“毕竟,我和玉成王有约。”

“谈不上。”

萧雪随口问出的三个字,冷亦作了回答,可她随后跟上的三个字,却让冷亦心中沉痛。

她的心里,不给他留一个位置,一丝之地。

次日,玉成王派人闯入萧雪入住的客栈,把萧雪冷亦抓入了成王府。

“玉成王!你做什么!她可是你的女儿!”

“女儿?本王……没有女儿。”

玉成王将女儿扣押起来。

陌离听说此事,心中不定。

萧雪是玉成王的女儿,但从未与她有过半分父女之情。

陌离心下慌了神。

“大师兄,你不能去,这分明就是玉成王的陷阱。”

“你不知道,雪儿恨她父亲,他父亲没有生她养她之恩,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对她……”

“雪儿!雪儿!大师兄你清醒点好不好,你决心离开她的时候,就应该忘记她的一切!她再怎样也是玉成王的女儿,血浓于水,他不会把她怎样的!”

当一个人太在意的时候,理智就会落于下风,即便他清楚这分明就是个圈套,他也想证实她确实很好。

怎样,才能见到萧雪。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应该把她绑在身边。

每日五更天,天不亮萧玉成就得陪皇子早朝,这个时间,或许能见到她。

玉成王府在燕城和封地的地形并不相同,但官家住宿有其规矩,主子下人的居所都有讲究,再加上白天乔装打听到的。

基本确定萧雪被软禁在燕东别院。

不是成王府内,这倒是有些意外,且,这样见萧雪相对容易。

更多更像是一个精心安排的陷阱。

偷偷潜入别院,名为红梅。园中之花多不胜数,倒是更容易掩藏形迹。

一阵琴音从屋中传来,是那日云崖山弹的曲子。

陌离一阵激动,花枝微颤,一个提灯侍女转身看了看,未见异样又向前走了。

侍女推开琴室的门,放下手中酒具又退了出来。

陌离迟疑了好久,他没能看见她,只听得了琴声。

只需见她一面,远远的就好。

行到窗外,琴音忽止。

熬夜的守卫打着瞌睡,看到漆黑中一团影子,忽然又不见了,疑是自己看错。

而陌离,却已乘隙闯入了屋子。

屋里没有掌灯,借着昏暗,只看到一个女子身影在那方坐着。

突然院外灯火通明,照亮了眼前的人。

“你不是萧雪,萧雪在哪。”

“你不觉得,已经迟了吗?”

门忽然被推开,院中站着的那个女子,可不正是萧雪。

“雪儿……”

陌离看着她身后的许多官兵,听她开口道:“陌离……你真是幼稚,你不觉得闯入梅园有些太容易了么?”

陌离听着陌生而刺耳的话,却依旧笑了:“我只是想确定你平安。”

“从你离开我的那刻起,你我就再无瓜葛。红梅……”

她叫了一声红梅,屋内的女子便把刚才托盘中的酒具递了过来。

陌离看了一眼,并未去接。

萧雪步上台阶,步入屋内,接过酒具,看着陌离,道:“我不想欠你什么,饮了这杯酒,你我种种过往,一笔勾销。”

她举起杯,看着陌离,一字一句道:“今日,我可以放你,来日,要长些记性,你我,是敌非友。”

她将杯递过来,等着陌离接,而院中众人就这么看着。

小小酒杯倒映着陌离的眸子,他看着她的眸子。

她的眸子中,倒映着他。

他忽然抱着萧雪,低头吻下,萧雪手一颤,杯子掉落地上,升起一阵青烟。

红梅身子一震,和着托盘,低头不敢动。

萧雪努力推开他,可他霸道的索吻,在众人面前毫不避讳。

萧雪退开一步,她从未想象他会如此大胆,当众吻她,往前拿定的信心忽然决堤。

但见陌离从红梅托盘上拿起酒壶,向剩下的一个杯子里斟入。

刚放下酒壶,萧雪便按住了他欲拿杯子的手。

陌离声音听不出起伏:“你不必多说,我理解你。”

他眸子忽然转向萧雪:“你不必故作绝情,两只杯子,另一只是留给自己的么?”

萧雪颤抖的放开他的手,任在场诸人,谁都能猜出他们有情。

陌离握起杯,转向她,一饮而尽。

哪怕是毒酒。

“答应我,不要去喝另一杯。”

“你以为,我是会陪你一起死么,陌离你错了,你这一生,爱了一个最不该爱的人。”

陌离唇角渗出鲜血,脏腑剧痛,他看着萧雪,她那冷漠的眸子里除了冷漠,没有一丝恻隐。

这么陌生的萧雪……他是爱错人了么。

然而,她若是真的想开了,留在玉成王身边,那也是极好的。

身前事,何必身后问,身后事,何必生前知。

哪怕是一声珍重,在生死面前,都显得茫然而无奈。

萧雪忽然转身:“把他带出去,我不想看到死人。”

当即有人便回报成王府,陌离饮下剧毒。

“萧雪呢?”

“郡主安好。”

玉成王眉头深蹙,点头表示知晓,那人便退下了。

自此之后,萧雪整日饮酒,大醉的不知自己是谁,百日内罕有一时清醒。

第六日中,冷亦归到她的居所,看着她如此作践自己的身体,强行扔掉了所有藏酒。

“陌离很好,他已醒来,只是忘记了过去,紫韵在他身边照顾。玉成王答应你不再杀他,他必会信守承诺。”

“我以为我不会伤心,可我宁可当日饮下了忘忧酒,可我却又不想忘记他……”

“萧雪……你还有我。”

“你不是陌离!”

“可至少他还活着!”

萧雪喊了一句,冷亦亦对她大喊。

看着她忽然愣住,又把她抱在怀里:“如果不这样,怎能保全他和你父亲。玉成王肯让步,已经是最好的选择。雪儿,我会陪你,一起忘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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