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子一袭粉蓝色的纱衣,长发整齐的梳好披在身上,端坐在后院的一块大青石上,背影纤丽,月光撒下,单薄的身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乘风而去,化做月中仙子。六月的荷塘美如当年学的荷塘月色,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确实有那种意境。我痴痴的看着。情不自禁的向荷塘走去。
“你,你是谁。”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来到了那女子的身边。她轻轻的出声一喝。我仿佛从梦中惊醒,才反映过来,我究竟是怎么了?那荷塘就像有魔力一般会将人吸进去。
“我,我是华阳公主,你有是谁?”我定了定神反问道。
“本朝没有公主啊?”那女子出神的自言自语道。
“好了,可以回答你是谁了么?”我实在不知道宫中还有这样一位柔弱的女子,三皇弟说所有嫔妃都已经送了出去,那么她是?
“本宫是皇上亲封的德贵妃。”说着那女子眼中泛出许多柔情。而德贵妃三个字在我耳中犹如惊雷。
“如果我没记错,本朝只有一位德贵妃,是江国丈的三女儿?”我抱着怀疑,抱着侥幸的问。
“是啊,本宫的父亲就是江宰辅。”我顿时不能呼吸,不是说德淑皇后已经身亡了么?怎么会还活着?看着眼前这个保养甚好的女子,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她已经三十有余,仿佛依然还是那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我怔怔的看着这个所谓是我的母亲的人。究竟为什么?她会活着?究竟为什么她还称他父亲为宰辅?
“贵妃娘娘,您可有孩子?”我再次试探的问,她身子轻轻一怔,眼中开始又是一片迷茫。
“孩子?皇上说,本宫因不甚伤到了头,有些事情不能记起。若是我能为皇上添个皇儿那该多好?可惜本宫不争气,那么多年一直也没什么动静。”看着这个纤弱的人儿轻轻的抚摩着自己的腹部,眼中浮现出一种美丽的哀愁。我亦再次陷入到这个情景中。
“娘娘,娘娘,您在哪里?夜深了,露重的很,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一个女子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我再次回神。迅速的消失在了夜色里。看着款款而来的宫女,那略显矫健的步伐,和轻盈的步子,看来是会武之人,而且不那么差。看着那女子扶起德贵妃向耳房走去。我决定继续观察。
“娘娘这个皇上嘱咐您每天都要喝的燕窝粥,看您身子那么弱,还在外面吹那么大的风若是病了,皇上又该责怪奴婢了。”那女子不知道背着在碗中放了什么,才将那份粥抬给德贵妃。本想去看看是什么,可是既然她能平安活这十六年,那东西自然不会太厉害。我回首看了眼那片朦胧的荷塘,刹那间又失神了。呆呆的站着,似乎自己就在那片荷塘之中,许多美好的往事纷至踏来,我有些沉醉有些惊恐。沉醉的是那些美丽的日子,惊恐的是我的身子竟然不受自己控制。就连我想掐自己一下都难,我开始无力挣扎,向那些美好的日子里跌进去。一阵温暖将我催醒,我慌张的搜索了四周,二皇兄深切的眸子出现在眼前。有责备,有心疼,有怜惜,还有太多我不敢去看懂,也不敢去了解的深意。
“快和我走,这里不宜久留。”二皇兄低低的同我说了一句,就拉着我飞一般的逃离了现场。景泰宫,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它温暖,或许是因为它的主人?我不敢想,二皇兄不知道在水中放了什么,把一杯白水塞到了我的手中。
“喝下去会好很多。”二皇兄几乎以命令的口气再说这句话。我看了他一眼,顺从的把那水喝下去,酸甜的感觉刺激了我的神经。我打了个冷颤,才回想起来那时的我有多危险,倒抽了一口冷气,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二皇兄。
“凌慕风,你有没有什么考虑打算告诉我的?”我终于恢复了自己的冷漠和理智,现在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你看到,如你听到,没有什么好解释的。”看到我恢复,他也恢复了温柔的表情,这次不同的是,微微的有一点点痞,和耍赖的感觉。
“那为什么她还活着?为什么她没有了记忆?为什么她们要给她下药?还有那个荷塘是不是有问题。”我的问题如炮珠般放了出去。
“唉,说来话就长了。”二皇兄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冷冷的看着他,却能感觉到这夜深的越加沉了。
看着二皇兄深深闭上的眼睛,有种叫伤感的情绪不用通过言语、眼神也可以流露。我在猜想他在酝酿要如何同我讲。便耐下了性子,细细的把丫鬟沏好暖上的差喝了几口,终究不是寂思云雾那般香浓、泠冽。转而放下,等了半日不见二皇兄开口我倒真急了,三更半夜的,要待天亮了我从这景泰宫在出去只怕不妥。
“二皇兄?”我不禁叫了他一声。
“唉,这事……不说也罢。”等那么久,只等来他的一句长叹和不说二字,我还真有杀人的冲动。
“凌慕风,你考虑清楚要不要说,不说就不要怪我。”我的目光陡然降温,估计他能感觉到阵阵寒意吧。
“蔓雨,不是我不想讲,而是不知道从何讲起。”在浓浓的温柔背后我却总是不确定,刚才是不是真的闪过了一丝算计的眼神。算了,能算到哪里呢?最多也就是少说些情节吧。只要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情节就应该没问题。我实在懒得想下去。
“主要回答我说的那几个问题。”我言简意赅的给了他一个大纲。
“好,那我简单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完了,或许你就能找到你想知道的答案。”他微微的顿了顿。
“有一对很相爱的男女,却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够在一起,由于家族的逼迫他只有委屈求全的娶了深爱的那个女子的妹妹,并答应照顾好她的妹妹一生一世。从此两人就天各一方,女子立下盟誓,再不相见。然而事情若只是这样就能平静过一生一世,那该多好。天不随人愿,她的妹妹在产下第一个孩子时,被那男子的另一个夫人所害,杀手和毒药并用;等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命在旦夕,大夫说,已伤及脑部,毒已甚入骨髓。想医治只怕难上又难,只开了几副活血化淤的方子。后来那女子知道自己妹妹受伤更是发下重愿,随将这男子深恨;而这男子费尽心力,也只能保那女子的妹妹半命而已,从那以后此男子就潜散了所有的女眷,而那只有半命的夫人从那以后也只有十九岁前的记忆,那男子为她造了所宅子,宅子中迷镇尽布,只是为了保护那个女子。十六年过去,那位半命的夫人始终只有半命,只能保证她身体中的毒不发作而已。情至此,心至此,依然不能得到他当年深爱的女子的原谅二字,他也只有尽其所能的照顾好他的半命夫人。”凌慕风说了一个世上最庸俗,最单薄的爱情故事,但是我知道他们真有其人,无非就是婆婆、德淑皇后以及皇上。只是这各种情节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而我还能在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