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还有什么用?我还是回凌百好了。”我眯起眼睛来看着温言昕没有表情的脸。
“马大娘你能治好么?”半响温言昕突然问。
“能,不过要看你想怎么治,一个是强行放血蒸骨治,只是治完之后大娘不会再有武功。一个就是找解药治,按汤药一剂剂的解会很慢,但是可以保下部分武功。不过二者都要一个漫长的时间去调养。还有千阕是谁的人?”今天不紧他找我有话要说,我自然也有问题问。
“千阕是昭姨的女儿。”温言昕淡淡的说。是他的人?
“哦,那你谈谈怎么办吧?进还是不进还是闹翻?”温言昕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在数什么。
“二少爷,刘师傅今儿给您做的是羊肉火锅。”昭姨拎了一个硕大的食盒后面跟着一个张的十分憨厚的大叔抬着一口造型奇特的沙锅进来了。也不知那昭姨从什么地方搬出来了一张矮几就放在了蹋上,桌子中间有块大理石。那沙锅下面自己带了个小炉子用来烧炭。那一锅清汤顿时让我精神了不少。昭姨把肉和菜放下就拉着刘大叔走了。看汤依然滚起,我再没管温言昕先美美的喝了一碗,就开始自己动手了。我刚把第一片羊肉咬了一口,还没来得及感慨。
“再过半个月就过年了。他们还有十天……”温言昕突然的张嘴我被吓到猛烈的咳了起来。温言昕眼睛却发光的看着我没有表示出一点安慰和同情。
“柔儿,你装病吧。并上个十天就好。帮我拖出十天的时间,我再进宫,如何?”我没好气的看了看他。
“我生病能拖的住么?如果你爹铁了心的要把你送进宫?”我缓了口气才同他说道。
“这……似乎也是。”温言昕又沉默了。
“要不进宫除非皇上身体不好,或者全国出个大乱子。让你爹这个幕后执政者焦头烂额,让皇上寝食不安那也就差不多了。”我信口说了句。
“那要怎么个乱法呢?”温言昕听的眼睛一亮,变成试探的口气。
“这个还要试探我,你不是都知道了么?有句话是那么说的‘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你自己衡量着搞,别搞的摊子太大收不了场就好。”我当时其实只是那么一说没想他真那么做了,后来想来都后怕,从那以后我发誓再不敢教唆人了。
“就那么办。”看着温言昕眼中泛出的嗜血和杀戮我皱了皱眉头没多说什么。
“你知道么温家那么多年屹立不倒靠的是什么?”温言昕恢复了温柔如水的公子形象,一边为我烫着羊肉一边问。
“我要知道,就能祸害夜什了。”我喝下一口汤,眼睛盯着温言昕手中的羊肉缓慢的答到
“武,再具体了说,温家最大的力量并不是握着皇室,而是约束着整个夜什武林,当然或许更远更广。”温言昕嘴角挑起一丝诡异的笑。我则愣住了,这是不是意味着……
“你,你的意思是,动一发则牵全身?”我不由怔住。如果是这样,无论如何也不能掀起这场莫名其妙的争斗。
“是。”温言昕那双凤眼眯的细长手中那着一只酒杯,斜斜的靠在蹋上。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会给夜什带来多大的打击?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自私会让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如此大的代价,你能有多少胜算的把握?”我蹙了蹙眉,抬起手中的汤碗轻轻的啜了一口。三个问题再次抛了出去,虽然说我这些话也有自私的成分在里面,不过总体来说于公于私都是有利而无害的忠告。
“你以为百姓们现在真的过的好么?温家手下养了大批的只吃饭不做事的江湖人士,有些就只是为了笼络人心而留下来混吃混喝的废物。可你知道养那些废物一年要花掉多少百姓的血汗,更有甚者借着温家的旗号,欺善霸恶,抢抢民女,胡作非为!而身为一家之长的父亲居然能熟视无睹,纵容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放肆。说白了温家留下他们来是为了在某一个需要武武相对的时候多一成把握。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这家青楼的幕后老板么?你知道这里这些姑娘的身世么?”温言昕被我的三个问题激怒了,挣红了脸不顾形象的反驳着,我在他突然的强势里对他提的问题茫然的摇了摇头。
“你当然不会知道,我这是在帮我父亲擦屁股。他收留的那些江湖人士,不少是奸恶之徒,他们经常看上了哪家姑娘就会把哪家姑娘的身子给坏了,有点良知的还知道找了僻静处,或找个晚上下手,还有写禽兽不如的当众就把人家姑娘给糟蹋了。那些姑娘怎么办?没有人家愿意娶她们,甚至被父母赶出家门,一介弱女子让她们如何讨生活?最终大好的姑娘也只能沦落青楼,被逼卖笑为生。有些坊里的老鸨残忍,她们一些人没几个月就死了。我开了这妓馆纵然有伤风化,而她们做得的每一笔钱可以自己收着七成,如果不愿意接客也可以选择停牌休息,只需交纳吃饭的钱就够了。”温言昕越说越痛苦。
“怎么能这样?水能载舟亦能覆之,这样的事情如何还能没有民愤?”我亦被他说的有些愤慨,也有些不解。
“民愤?对于父亲来说从来都是放不上桌面谈的事,自然有那些江湖人士去处理。久而久之百姓赶怒不敢言,积怒久已。巴不得将我们温家上上下下都杀了也不解恨。无奈他们没有任何势力可以扳倒父亲,其他地方或许好写,但是父亲在念城也有很多暗线,只要有风声,那么就会是一场无辜的杀戮。搞的城中的百姓人人自危。这就是夜什,这就是念城,光鲜、繁荣、体面之下的念城。”温言昕慢慢的平静了心情,冷笑着说。
“呵,看来只怕你们温家就连府门口的那对石狮子也不干净。”我亦冷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