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拽了拽他的衣角，清了清嗓子。
抢在他发问之前截住他的话：“我给你唱一下。”
话落，小姑娘红唇微启。
真的就在这儿给他唱起歌来了。
寂寥的街道上，小姑娘的歌声显得有些空灵。
风在为她伴奏。
小姑娘认真的眉眼之间，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少女心事。
有风吹过，路边的树影唰唰响。
云楚城在一阵风不太分明地里想，他可能忘不掉这个夜晚了。
——
许是今晚的月色过于迷人。
云楚城跟在小姑娘身后如此想到。
盯着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背影，有意的控制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走着走着，忽觉自己像个正在兼职的保镖。
还是个不计报酬的保镖。
所以他为什么会有耐心地听着苏晓晓把那首歌的rap都唱完了。
所以他为什么会在听完歌之后还鬼使神差地答应陪苏晓晓逛夜市的小摊子。
起初很有耐心地跟在小姑娘身后看着小姑娘东摸摸西瞅瞅。
直到不知道第几次问：“你想买吗？”被苏晓晓严厉回绝之后，云·保镖·楚城就刻意不去跟着小姑娘看那些女生的小玩意了。
小姑娘对此也只是等了他一会。
察觉到他的刻意之后，小姑娘就自顾自地玩去了。
百无聊赖的云保镖耐心即将告罄，小姑娘似有所感，回过头来冲着少年招了招手。
轻吐出一口气，少年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只见小姑娘手里拿着两条小红绳，冲着他笑。
“怎么了？”
他看了一眼小姑娘手里的小红绳。
只是两条绕成麻花的红绳，简单到只有一条绳子，两条小红绳等长。
想起小姑娘纤细的手腕，云楚城估计一条小红绳可能套不住小姑娘。
甩开脑海里的杂念，对上小姑娘期待的视线。
“你有没有零钱？”小姑娘说着对他比了比手上的两条红绳，有些委屈地解释道，“我没有零钱……”
因为前不久在酒店花现金喝了两碗粥得到一大把零钱的云楚城：“……”那你可真是找对人了。
少年沉默着在自己裤兜里掏出来一大把零钱递给小姑娘。
苏晓晓微讶地盯着他手里的零钱看了好半晌，才移开视线。
小姑娘澄澈的眸子对上他的，写着满满的崇拜：“你好厉害啊！我都没有这么多……”
说着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苏晓晓忽然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双眸子贼溜溜地盯着他看了几秒。
云楚城维持着递钱的姿势。
苏晓晓松开捂住嘴巴的那只手，从他手里精确地扯了一张五元的rmb出来。
然后不好意思地弯了弯眸，道：“这个小红绳两个要五块钱……”
云楚城点点头，把手里多余的零钱又塞回自己兜里去，轻轻地“嗯”了一声。
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淹没在一片叫卖声里。
眼前的景物花了花，小姑娘眨了眨眼，晃了下脑袋。
付过钱之后，苏晓晓拉着云楚城走出遍布琳琅满目的小摊街道。
“云……”半途中苏晓晓出了声，然后又转了个弯，“你……介意我们现在就回去吗？”
少年眸光在她身上扫了扫，点点头：“走吧。”
苏晓晓拧了拧眉。
然后没话找话：“这个夜市是不是没有白天那么多人啊？”
“嗯。”
“你要不要陪我说说话？”
云楚城：“嗯。”
“……”
苏晓晓闭了嘴。
沉默了一路，小姑娘百无聊赖地带着路。
最后被带上出租车没多久的时候，眼皮沉了沉，苏晓晓有些招架不住地往一旁倒了过去。
脑袋即将磕在车窗上的时候被人轻轻地托住了。
少年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回：“怎么了？”
苏晓晓摇摇头，勉强清醒了一下。
“没，”苏晓晓的声音带着倦意，“我有点困……”
借着微弱的灯光点亮手机屏幕，云楚城看向昏昏欲睡的苏晓晓：“还没到十点半。”
苏晓晓胡乱点点头：“我知……”……道。
最后一个字在男生将她的脑袋揽入臂弯的举动中彻底消音。
“你先睡，”少年目不斜视，撇头看向窗外倒退的景色，“到了我叫你。”
苏晓晓耳尖红红，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重量往上带，不敢乱动。
闭上眼睛之后脖子也染上了红晕。
然后云楚城听见她问：“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
云楚城循声看向她，没说话。
苏晓晓悄悄睁开眼。没有任何防备地对上他的眸光。
苏晓晓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在他眼里看见了月光。
那么温柔。
却没有温度。
那么皎洁。
却藏在黑暗之中……
“……你不用这么刻意的，”苏晓晓听见他的嗓音低低地响起，“你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