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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被告黑状

陆一霜忙问道:“娘,那我们该怎么办?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别人毁了我的前程啊,您好歹是得宠的姨太太,一辈子吃穿不愁,二哥他是个男子,无论如何也能分到一份家产,可我不行啊,若是没有丰厚的嫁妆和娘家的撑腰,我怎能寻到个好亲事?如何在夫家立足啊?。”

胡韵儿却不慌不忙,悠悠道:“霜儿,你也不必太紧张,有多少人想攀上陆家这门亲事你是知道的,那丫头如今成了陆一寒的未婚妻,便是岳城众多名媛的公敌了,眼红她的人多了去了,不用我们动手,就有一大群人帮咱们收拾她,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就行了。”

旁边的朱玉一边听,一边用簪子拨弄手炉里的炭火,盖上盖子递给了胡韵儿,她开口道:“三太太,我有个蠢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胡韵儿接过手炉,简洁道:“说。”

朱玉担心隔墙有耳,便凑近三太太一些,低声道:“反正老太太的目的是想让骆文雪嫁进陆家,而陆家又不止大少爷一个儿子,她嫁谁不是嫁呀?”

胡韵儿听后身子一顿,偏头道:“你的意思是……”

朱玉继续道:“若是能让大帅修改婚约,将骆文雪许给二少爷,有了她这个‘吉祥物’,那老太太或许会更重视我们这一房,二少爷接管方家产业的事不也妥妥的吗?

胡韵儿虽有些心动,但细想之后,还是微微蹙眉,“这不合适吧,那骆文雪毕竟是个山野丫头,把她许给我儿子,委屈了一晨不说,我们在名媛们面前也抬不起头啊,我本来是想找一个有脸面有家世的亲家的。”

陆一霜却十分赞同朱玉的想法,她帮衬道:“娘,这没什么不合适的,那骆文雪虽说从小在山里长大,但好歹有个骆家千金的身份摆在那里,别人也说不了什么,而且她和二哥哥一样都是学医的,说不定两人更能相处的来呢。”随后,她有凑近三太太耳边,俏皮道:“更何况,骆文雪身份不高,您在她面前也能好好摆婆婆的谱不是吗?”

胡韵儿轻抚着手中的暖炉,沉思片刻,道:“话是这么说,可终究得和一晨商量商量才行,那小子也是个犟脾气,若是他不愿意,那一切都白搭。”更何况,方老太太一直不待见她,能在方老太太面前说上话、劝她改变婚约的,也只有一晨了。

胡韵儿当即对朱玉吩咐道:“你现在赶紧去通个电话到北平,这次无论如何都得让一晨自己接,事情有些复杂,我得亲自跟他说才行。”朱玉应了一声,便小跑着去里屋打电话。

因为某些原因,陆一晨从小被寄养在北平的亲戚家,就连深造医术也是在北平,也就逢年过节才回家一次。本来不应该打扰一晨的学业的,但这回情况特殊,无论如何得让一晨回家一趟。

胡韵儿正组织语言,思考如何跟儿子商量时,朱玉突然神色慌张地跑回来,叫道:“三太太,不好啦!”

胡韵儿心里一咯噔,立马站起来问道:“怎么了?不会是一晨出什么事了吧?”

“没,没有,是…..”朱玉缓了一口气,道:“我刚拨通电话,依然是北平亲戚的王管家接的,我说这回必须让二少爷接电话,他便支支吾吾、左顾而言它,我感觉不对劲,逼问他二少爷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我威逼利诱,他才说出实情…….”

“一晨他到底出什么事了?赶紧跟我说!”胡韵儿听着心里发凉,焦急又紧张的问。

“王管家让我跟您赔罪,他没能看住二少爷,其实二少爷早在两年前就离开北平回岳城了,但不允许王管家跟陆家说,所以他每次都谎称二少爷出门没法接电话。”

“一晨他好端端的跑回岳城干什么?既然他两年前就回来了,为什么不见他回来找我们?”胡韵儿彻底慌了。

朱玉也有些慌,忙道:“我问过了,管家也说不知道啊,他本以为二少爷是想家了,才跑回岳城的,结果我们依旧每隔一段时间就跟他打电话询问二少爷的情况,王管家这才发觉不对劲,但又怕担责任,所以才一直没敢跟我们说,至于现在二少爷到底在哪……他也不清楚。”

胡韵儿感觉脑袋一阵眩晕,跌坐回贵妃榻上,她抚着额头强撑精神,慌神道:“去找,赶紧去找,通知陆家所有的兵,就算把岳城翻过来也得找到我儿子!”随后她又指着里屋,恶狠狠道:“朱玉!你再去跟王管家通个电话!让他好好回想下我儿子有没有透露过要去哪里,另外再跟他说一句,他最好祈祷我儿子安然无恙的,否则我让大帅扒了他的皮!快去!”

朱玉不敢耽误,赶紧跑回里屋再通一次电话。胡韵儿抚着胸脯粗喘着气,陆一霜帮她抚抚背来顺气,她担忧道:“娘,二哥哥究竟跑哪去了?会不会在路上出什么事呀?”

“不准胡说!”胡韵儿低吼出来,陆一霜赶紧闭了嘴,胡韵儿心里不停安慰自己:不会的!一晨他不会出事的!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是我全部的希望,他绝不能出一点事!绝对不能!

此时凌枫开着汽车已将骆文雪送到了骆府门口,骆文雪下车向他道了谢,便进了大门。

她刚进府门没几步,骆文慧便出来相迎,掩嘴笑道:“呵呵,三姐姐,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我就预料到你能得到老太太的青睐,你是没见到骆文鸢回来时的脸色,又青又红,别提多漂亮了!”

骆文雪轻轻一笑,道:“呵,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在家里被吹捧惯了,便真把自己当仙女了,还想当然地去往陆少爷屋内钻,哼,可笑至极。”

“哦,原来是这样呀。”骆文慧做出恍然大悟状,接着笑道:“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无理取闹的推她。”

骆文雪眼神一冷,“她向父亲告黑状了?”

骆文慧讥讽道:“哼,可不嘛,那是她们娘俩管用的伎俩,在爹爹面前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凄楚可怜,把自己的错都推干净,反而从头到尾都是你的不是了,现在爹爹正在正堂等着问你的罪呢,你当心点吧。”

其实骆文雪也预料到会这样了,那对母女绝不会白白吃亏的,就算自己惹上事,也得拉个人垫背。她淡淡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应付她们的办法多的是,先去听听她们把我贬低成什么样了吧。”

说完,她们便结伴往正堂走,半路上,骆文慧越细想文鸢的行径就越觉得好笑,在一旁止不住的傻乐,骆文雪有些莫名其妙,问道:“我不过是推了她一把而已,你也不至于这么高兴吧?”

骆文慧止住傻乐声,轻笑道:“我呀,不是笑她摔了一身泥,而是笑她太蠢,竟然蠢到往大少爷屋里钻,这种馊主意也只有她想的出来,恐怕陆大少爷这辈子都不会给她好脸色了。”

骆文雪又道:“那是自然,陆一寒少爷我也见了,确实是一身正气,哪里瞧得起用这种下作伎俩的人。”

“那是其次的。”文慧继续道:“最主要的原因,是陆大少爷最痛恨那种往爷们儿屋里钻、爬爷们儿床的女人。至于为何这样,跟陆家三太太有关,想必你也见到她了吧。”

文雪点点头,道:“说下去。”或许是女人八卦的天性,她听到这种话题,一下来了精神。更何况,她作为陆家的未婚妻,陆家内宅的那些事,她必须得多了解一些。

骆文慧叹道:“唉,说起那件事,当年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也是听我母亲说的,大概十七年前,陆大帅只有陆太太一个老婆,两人甚是和睦,可后来陆太太得了重病,暂时无法侍奉陆大帅,便一直在自己屋内调养,谁知就在这个期间,便出了事。因方老太太喜欢听戏,大帅便请来一个戏班子进府唱戏,谁知里面的一位名角,竟然半夜钻进了大帅的屋子,又被大帅宠幸了。”

“那个名角是胡韵儿?”骆文雪从这些话推测出了什么。

“可不就是她嘛,胡韵儿仗着几分姿色和伺候人的手段,一下拿住了大帅的心,戏班子在陆府待了几日,大帅就宠幸了她几次,不久,她便被查出来有喜了。”

骆文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道:“那陆太太是什么态度?”

“自然是气坏了,陆太太向来看重感情,一心希望能和大帅白首不相离、相伴到老,结果大帅竟负了她,她能不气吗?”文慧又感叹道:“唉,陆太太的病眼瞧着就快痊愈了,这下可倒好,又给气病过去了,这还不算完,陆大帅还以胡韵儿怀了陆家骨肉为由,要迎娶她做姨太太,陆太太能愿意吗?或许是为了和大帅怄气,每天不吃饭不喝药,身体越来越虚弱了。”

骆文雪无奈的摇摇头,似是同情似是嘲讽,道:“陆太太也是够傻的,何必这样糟践自己,到头来,受苦受罪的不还是自己。”

“可不嘛,其实这还不算什么,更苦的还在后面呢。”文慧就算再铁石心肠,说到这里,心里也有些泛酸,“这件事传开后,舆论的讨伐声却倒向了陆太太,陆家的妯娌长辈、岳城的显贵人家,竟都纷纷指责起陆太太,说她身为主母却这般善妒,连丈夫纳个姨太太都不能容忍,而且每日都有大帅的亲戚同僚上门用‘三从四德’、‘开枝散叶’之类的话来劝陆太太,让她接纳胡韵儿。陆太太一个病弱女子哪里说得过那帮唇枪舌剑的人,没几天,她便压抑出了心疾,再也不配合治疗了,最后抑郁而终,可怜那大少爷,才三四岁便没了亲娘。”

骆文雪听后,心底也开始泛酸。原来……他跟我是同病相怜。

她又问道:“那陆太太去世后,陆大帅便娶胡韵儿进门了?”那胡韵儿应该是大太太或二太太才对呀,怎么现在成了三太太?

文慧嗤笑道:“呵,原配太太都被气死了,陆大帅哪敢再厚着脸皮迎娶她,当年他为了安抚大少爷和方老太,便把胡韵儿送到了乡下老家生养,不久便生下个男婴,也就是现在的二少爷。这样一来,她有了这底牌,再也安分不下去了,连夜抱着那孩子跑回了岳城,当着众人的面,一顿梨花带雨后,陆大帅终于收下了她,再然后,胡韵儿使出浑身解数讨好了大帅,大帅也重新宠起了她,后来便有了三小姐陆一霜。”

骆文雪听后,明白了些什么,难怪先前去陆府时,其他人都在方老太身边侍奉,唯独胡韵儿在院外闲逛,原来是方老太不愿意见这个害死自己女儿的罪魁祸首!

“那陆家二太太又是从哪来的?”骆文雪回想起来,当时侍奉在方老太床边的妇人就是二太太,她话不多,一直规规矩矩地伺候老太太,文雪也没怎么注意她,只记得她态度亲和谦卑,倒颇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样子。

骆文慧轻笑着答道:“你说二太太曹毓萍呀,哟,那可是位厉害的主儿。”文雪听后一怔,文慧自视清高,评价谁都带着一种歧视的意味,这二太太竟能被她赞一句,恐怕真的有些本事。

文慧自顾自道:“说起曹毓萍,她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寻常百姓,当年大帅带兵出征结果中了埋伏,又遭人追杀,奄奄一息,被她救回了一条命,大帅为感谢她的恩情,便将她娶进了门,做了二太太。”

文雪顿时目瞪口呆,这不就是她和陆一寒相遇的翻版吗?若不是她有过同样的经历,她真的很怀疑这故事的真实性。

“曹毓萍进门后,那是尽显贤妻良母的风范呀,孝顺老太太,善待下人,视大少爷如己出,还将府内琐事打理的井井有条的,获得陆府上下一致的赞扬,不仅老太太欣赏她,就连对姨太太抵触心极强的大少爷也接纳了她,渐渐的,她的贤名传遍岳城,成为了人们口中贤妻的模范。我问你,这样的人,难道还不算厉害吗?胡韵儿知晓后如临大敌,这才迫不及待带儿子来认亲。”

骆文雪低下头,若有所思,这些信息对她很重要,了解陆家内院的事情,她便更有把握在陆家站稳脚跟了。

不知不觉她们已经走到了里院的正堂,骆文雪往里一瞧,骆振海坐在罗汉椅上,眼神很不友善的瞪着她,瞧着架势,想必都在等她回来兴师问罪呢。

果不其然,骆文雪刚踏进门,骆振海便威严道:“文雪,你知不知错!”

骆文雪作出不明所以的表情,问道:“爹爹,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

骆文慧知道三姐姐又要开始飙戏了,便悄悄在一旁的交椅上坐下,又将小桌上的花生瓜子挪近一些,端起茶杯,坐等看戏。

骆振海猛拍了下桌子,冲她吼道:“不懂礼数的丫头!我本以为你是个单纯老实的孩子,没想到那样善妒,为了能在早日嫁进陆家,竟然弄脏了鸢儿的衣裙,让人家丢尽颜面,败坏人家的名声!你敢说这些都不是你做的!”

骆文雪暗暗冷笑,这对母女颠倒是非的能力真是一流,恐怕四妹妹在这方面吃了不少亏吧,不过,她们母女俩现在面对的不是骆文慧,是我骆文雪!

她挤出眼泪,一脸难过委屈,随后她又扑通跪在地上,抬眼看向骆振海,“爹爹!你真的相信二姐姐的一面之辞吗?从回家到现在,我什么时候给您惹过事?您真的相信女儿像她们口中所述那样狠心肠吗?”

骆振海想起文雪回家这几天的言行举止着实稳妥可心,反倒是文鸢处处针对她、挤兑她,便迟疑道:“莫非有别情?”

文慧看准时机,插嘴道:“爹爹,三姐姐是什么为人你不够了解,可你还不了解二姐姐的为人吗?二姐姐是那种任人欺负的性子吗?她向来气性大,别说弄脏她的衣服,就是训了她几句,她都能打的对方嘴角出血,可您看看三姐姐,她浑身上下可有一点伤?难不成二姐姐平白受了委屈后,就不气不闹地自个儿回家了?这话说出来您信吗?”

这话骆振海确实不信,他太了解鸢儿了,从来都是她欺负别人,而事后鸢儿找他哭诉都是为了求他帮忙收拾烂摊子,这次却破天荒地求他为自己出气,从鸢儿懂事到现在,出气这活儿什么时候轮到别人代劳了?骆振海越想越不对劲。更何况,骆文雪是陆家钦点的儿媳妇,身价跟以往不同了,他还要靠文雪来攀大帅府的亲事来帮衬骆家,可不能随便冤枉她。

文雪抬起头,一脸孺慕的看着骆振海,道:“爹爹,不如把二姐姐叫过来吧,女儿与她当面对峙,看看究竟谁有理?”

骆振海想了想,便挥手叫丫鬟去请骆文鸢,不一会儿,骆文鸢便来了;她本在房中生着闷气,听到父亲唤她,当下心里暗喜,不枉她在父亲面前告了那丫头的状,她不好受,也不能让那死丫头得意,她迫不及待地跑去了正堂,谁知一进门,便瞧见骆文雪双眼通红地跪在那里,骆振海看文雪哭的可怜,心里早已不气她了,只当她是小孩子不懂事,还劝道:“傻孩子哭什么,有什么事就好好说嘛,便是错了,你二姐姐也会见谅的…”

文鸢一听,心头猛的一冷。

不论骆振海如何劝说,文雪却不言语,只低低哭泣,她一见文鸢来了,立刻站起身来,含着泪,张口问道:“爹爹说,在陆家时,我把姐姐推倒,让姐姐摔得一身泥,可是姐姐说的?”

文鸢立刻抬眼去看骆振海,似乎在说‘父亲为何食言’,骆振海老脸一窘,便摆出老子的派头道:“今日你们姐妹俩都在,有什么话便说清楚吧!”

文雪上前扯住文鸢的裙角,柔弱无力的轻轻摇晃,边哭边道:“你说呀,你说呀,有什么过不去,你是姐姐,便来训妹妹好了,为何去找爹爹告状,这会儿却又不说了!”

文鸢被骆振海的目光逼迫,便咬牙道:“没错,是你推的,难道不是吗?你那般害我丢脸,还不允许我告状了?”

文雪轻轻抹去眼泪,道:“那好!二姐姐倒是说说,咱们究竟发生了了什么口角,我才如此蛮横,竟将姐姐推倒在地?”

骆文鸢脸上一红,含糊道:“不过一些口角。”至于是什么口角,她又说不出来。

文雪转头去看骆振海,委屈道:“我虽自小住在灵雾山,可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姐姐失了礼数,难道丢脸的只是她一人吗?丢的是全骆家的脸!爹爹想想,有什么要紧的事,女儿非得在外头给姐姐难堪?让骆家也蒙羞?”

骆振海见文鸢如此忸怩,心中起疑,忽想起曾经文鸢诬陷文慧的案例,便瞪向文鸢呵斥道:“莫非你污蔑你妹妹!”

文鸢被父亲一吼,心中更加虚了,便急着抹眼睛,却什么也不说,打算用眼泪换时间,谁知文雪却开口道:“不是的,父亲,女儿的的确确推了二姐姐,可女儿问心无愧。”

骆振海一听便糊涂了,文雪一脸镇定淡然,如说书一般,绘声绘色地把当时的情形说明了,言语清楚,口齿伶俐,文鸢越听越脸红,骆振海却越听越气,忍不住一拍案几,骂道:“你个不知规矩的东西!明知道陆大少爷在屋内休息,你也敢往里头钻!如此不知廉耻,这些年的学堂都白上了吗?”

骆文鸢膝盖一软,立刻跪下了,嘤嘤哭了起来,委屈道:“……..女儿怎敢?不过是瞧着那庭院雅致,便想一气瞧完了,三妹妹说话又冲,女儿生气,才顶着气要进去的!不然我会如此?”

文雪看着文鸢哭地梨花带雨,赶紧也在一旁跪下了,拉着文鸢的手,一脸难过委屈,道:“二姐姐真是糊涂了,不论那院景再好看,难不成比爹爹和骆家的名声还要紧?爹爹为人处事无比谨慎,咱们做女儿的不能为父亲分忧,难道还要给家里抹黑吗?当时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全岳城有头有脸的人,若是她们在外宣扬那,那……”

文雪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难言,转头掩面哭泣,骆振海恼羞成怒,一掌打翻了一个茶碗,粉碎的瓷片四溅在地上。他脸色铁青,手腕止不住的发抖,冲着文鸢呵斥道:“哭什么哭?白长了这几岁,还不如你妹妹懂事!也不知哪里学来的歪心思,你当陆家人都是瞎子么?你这不要脸的东西,还好意思告你妹妹的状!”

文鸢头一次被骆振海骂的这么难听,哭的更起劲了。

骆文雪也没歇着,她膝行几步到骆振海跟前,扯着父亲的衣角,眼中含泪,凄凄切切道:“我只当二姐姐是一时糊涂,怕张扬出去,父亲会怪罪姐姐,女儿便想着把这件事严严实实的捂在心里,还在方老太面前说了不少好话,请她别往心里去,谁知,谁知……二姐姐居然还在背后告我黑状!”

文雪一脸伤心欲绝,哭的肝肠寸断,一转头看向文鸢,指着她,哀柔的质问道:“二姐姐,二姐姐,我一直认为你是全家最漂亮最有涵养的女孩,可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一副被至亲骨肉背叛的痛心模样。

在一旁看戏的文慧都有些傻眼,往嘴里递花生米的手都顿住了。说实话,在装哭和装可怜这两个本领上,秦氏母女俩还未逢败绩,如今来了个比她们还会装的,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文慧心里冷哼,呵,真是天道好轮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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