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暖出院，陆北知就与她去领证，成为合法的夫妻。
这是他们一开始约定好的。
甚至在她接受入院，成为林城最大精神病院中的一位病人前，陆北知就有意与她先领证，也好教她安心。
安心当一个不哭不闹的病人。
但是许知暖拒绝了。
现在，她仍旧还是拒绝的。
“好，都听你的。”陆北知将声音又放柔了几分，倒与他冷硬的风格十分不符。
可他不敢大声同许知暖说话，尤其是对上那双黯淡无神的眼睛时。
曾经的许知暖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如今却……宛若行尸走肉。
他紧抿着唇，沉默的开车。
他会弥补的。
一定。
-
车子里暖气开的足，许知暖很快就睡着了，连车子什么时候停下都不知道。
陆北知一直沉默的等她睡醒。
期间他总是忍不住的去探许知暖的鼻息，去盯着她胸腔的起伏。
好似担心她会在不经意间绝了气。
许知暖……她真的太不像一个活人了。
“这是哪？”
就在陆北知走神的空档，许知暖醒了，声音薄凉，冻透了他的心。
“是我……是咱们的家。”陆北知道。
“家？”
许知暖似乎对这个字眼极其陌生。
陆北知呼吸微滞，好长一阵子才找回平时的声调：“新的公寓还没有装好，要先委屈你跟我将就一阵子了。”
他干巴巴的解释了一句。
什么公寓要装三年啊？
许知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因为觉得没必要。
三年前，她认下那张诊断书，许家就同她断绝关系了。
所以，她不仅成了疯子，还无家可归。
陆北知口中说的那套公寓，是在她成为病人的第一天后，要求他买下的。
原以为可以拥有一份清净，没想到还是要见那些不想见的人啊！
陆北知，我给过你机会的。
许知暖偏头透过车窗，看向正款款向她走来的陆瑶，突然就笑了。
“没关系。”她背对着陆北知道。
二百多平的房子，着实算不上将就委屈。
她要的那个小公寓才只有四十平呢。
陆北知还想再说些什么，许知暖却已经下车了，正是迎着陆瑶走去。
他一瞬间就慌了，匆匆忙忙的下车，跑到许知暖的跟前，却听到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好似多年未见的老友，从未有过丝毫龌龊。
陆瑶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她以为许知暖看见她怎么也要大发雷霆的，到时候她稍微刺激一下，指不定就又会动起手来。
只是关了三年，那怎么够？
她恨不能让许知暖在精神病院里住一辈子！
“不进去么？要下雨了。”
许知暖再一次开口，唤回了这兄妹两人的思绪。
“啊，对，先进屋，有什么话，我们进屋再说。”陆北知先一步反应过来道。
陆瑶在后面，看着许知暖被陆北知拥着进了屋，恨得差点掰断指甲。
凭什么！
一个精神病，一个疯子，凭什么还能得到陆北知的关心！
陆瑶的愤恨不平，在进屋前一刻，悉数藏了起来。
天空落下了雨点，眨眼倾盆，打湿了陆瑶的裙角和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