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小心！”
杨琮面色骤变，赶紧将赵明瑜抱住转过身，然后抬起脚，一脚踹向那老者。
老者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可惜到底上了年纪了的，还没凑近就被踹飞了。
可一个老者被踹飞，还有其他人上，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将所有动手者拿下！”
杨琮眸色已变得十分冰冷，牢牢地护着赵明瑜，冷冷道，“伤皇嗣妃者，如若遇反抗，可格杀勿论！”
这句话一出，那些刚想加入打斗的，顿时就怂起来了。
而那些已经加入打斗的，心里也都开始犯怵了，都不敢往前冲了。
唯有那几个想拿银子的，此刻是真的拼了命，不管不顾地打斗着。
可就是这帮人，也不过是些年轻点的文人，终归是文人，没学过武。
眼看着这帮人就要被制·服了，又一批人从各处涌出来。
是昭平公主的人！
杨琮和赵明瑜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有数。
杨琮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阿瑜，趁着这会儿人多混杂，你跟着秦三先过去，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不过，绝不能超过三刻钟。”
“那边”指的是什么，赵明瑜心里自然明白，顿时眸子一亮，毫不犹豫地应下了，“好，我一定会在三刻钟之内回来的。”
然后，赵明瑜就招了秦三过来，趁着众人没注意过来时，溜了。
杨琮，“……”
好扎心，阿瑜竟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直接离开了！
唉，卢正闲在阿瑜心里的份量，怕是要远胜过他啊！
某人心里塞塞的，是以对付起那群杀手来，便下了狠手。
……
赵明瑜跟着秦三离开后，便直接去了宣武门外的东侧门。
还在不远处，赵明瑜便见到假山边上站了个老者。
一见到，赵明瑜眼眶就湿了。
外祖父，是外祖父！
“娘娘快过去吧，属下就在这儿守着，不会打扰到娘娘。”秦三早就得了吩咐的，此刻也很自觉。
赵明瑜并未去看秦三，应下后，便抬脚朝老者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直到走到老者身后。
“外祖父。”
赵明瑜张口，下意识地将心里最想喊的那个词，喊了出来。
“嗯？”
老者便是卢正贤，听到这个词，不由一愣，随即转过头来，却见是赵明瑜，困惑道，“是你这个小丫头啊！”
可才说完，卢正贤就想了起来，赶紧行礼，“老臣见过皇嗣妃娘娘，娘娘——”
“外祖父。”
赵明瑜又喊了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里带了孺慕之情。
“……”卢正贤这回听清楚了，可心里更加困惑，不由问道，“娘娘是在喊老臣？”
不可能吧！
他分明听到，皇嗣妃喊的是“外祖父”，他可不是她外祖父。
可这儿……
想着，卢正贤就看了眼四周，可也没发现这儿还有其他人在啊！
那皇嗣妃这又是……什么情况？
“外祖父认不出我，也是正常的，”赵明瑜冲他微微一笑，轻声开口，“不过外祖父的记性倒是变差了，除了我一个，外祖父难道还有其他的外孙女？”
卢家女儿是不少，可嫁出去的卢家女儿，都是生的儿子，生了女儿的，只有她生母。
外祖父也因此只有她一个外孙女。
“……”卢正贤一听，心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自然知道自己只有一个外孙女，可正因如此，他才不信。
他的外孙女早就已经死了，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眼前这个小丫头，分明是赵钧的女儿，是陆淑懿的徒弟，又怎么可能会是他外孙女？
“外祖父或许不信，可我真是谢妤，我并没有死。”
赵明瑜再度开口，自然看出了他内心所想，轻轻笑了笑，“借尸还魂这等事，外祖父可相信？”
借尸还魂？
卢正贤心里就更加震惊了，指着她半晌，才憋出一句来，“你，你没在和我说笑？”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借尸还魂这种事？
这也太离谱了！
可，他身上并没有值得她利用的，她已经是皇嗣妃了。
按说，她是没有必要撒这个谎来骗他的。
“范阳卢氏是名门世家和望族不错，可我如今已是皇嗣妃，只需要静静地等着，总有一日能成为中宫皇后，皇嗣也承诺过此生绝对不会有第二个女子，外祖父以为，我有这个必要说笑？”赵明瑜依旧微笑着，声音温和。
“……”卢正贤放下手，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确实是没这个必要。
范阳卢氏也早已退出朝堂纷争，没有值得她利用的地方。
可她……怎么会是妤姐儿？
“外祖父如若不信，可以问我一些，只有我和外祖父知道的事，我必定能一一回答出来。”
赵明瑜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微笑着说道，“我和赵明瑜并无来往，绝不可能会将那些事告诉赵明瑜，外祖父是清楚的。”
卢正贤张了张嘴，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小丫头来。
说实话，这小丫头和妤姐儿的眉眼，生得还是很相似的。
可借尸还魂这种事，实在是太离谱了。
“外祖父难道就不想念妤姐儿么？”见卢正贤还是犹豫着，赵明瑜心里就更加难受了。
在她走后，外祖父应是不快的。
可如今，她都站在外祖父面前了，外祖父却不愿相信了。
“……”卢正贤定定地看着她，心里实在是不知什么滋味。
不想念妤姐儿？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他就是再想念妤姐儿，也很接受借尸还魂这样的事啊！
“罢了，外祖父既不愿相信，那今日就当我没来过这儿吧，”赵明瑜不再勉强，只心里有些失落，落下一句，“一会儿会有人送外祖父去椒房殿，外祖父不必担心。”
说完，赵明瑜便毫不犹豫地转了身，抬脚往回走。
外祖父一时接受不了，她便不再勉强。
总有一日，外祖父定会接受的。
至于她对外祖父说出自己死而复生的事，她一点也不担心，她相信外祖父绝不会对外传。
在她心里，外祖父从来都是个值得信任的。
卢正贤心情很复杂，可一见她转身离开，便下意识地喊了句，“且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