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听了一曲‘广陵散’,取得了境界突破的高弦。
黄奕此番可谓是毫无收获,空手而归。
如他所言,‘烂柯棋局’绝非他如今的境界,所能理解。面对这个超出他常识和理解的神仙棋局,他是有心无力,只能望而兴叹。
黄奕的怅然离去,显然给董饮提了个醒。
因此,在杨真的目光,落在董饮身上的时候,董饮立刻打了个机灵,然后对其满脸笑容,对着杨真连连拱手,其状甚恭。
“杨前辈,晚辈没什么需求,只想喝上一坛好酒。如果杨前辈府上藏有佳酿,晚辈愿意讨一杯酒吃。若是没有,晚辈也不敢有别的奢求。”董饮恭恭敬敬的道。
杨真听了,却是嘴角一勾,露出一丝笑容。
“你倒是特别。别人在杨某这里,不是寻求武林秘籍,便是寻求失传的棋谱、琴谱,你可倒好,直接向杨某讨要起美酒来了。”
“杨前辈见谅。晚辈心里清楚,自己资质有限,此生恐怕都再难进阶‘凝丹境’。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多喝上几杯美酒。如此一来,也不枉在人世间走这么一遭。”董饮似乎看得很开,说起话来,也跟他那矮胖的啤酒肚一般,显得十分大度。
杨真听了,却是点了点头,表示了赞许。
“不错,世人大多狂妄,极少有你这般,拥有自知之明。以你的资质,正常修炼的情况下,进阶‘凝丹境’的确希望渺茫。但若你不忘初心,在酒道上持续钻研,取得进展的话。倒也未必没有机会,更进一步。”
董饮听了,双目一亮:“杨前辈的意思是,‘酒道’也可助我修炼?”
“大道三千,皆可证道。由酒入道,亦未尝不可。”
杨真对此,只是稍稍提及,便立刻打住了。
随后,杨真站起身来,道:“既然你想要美酒,杨某便与你斟来一壶。你且稍带,杨某去去就来。”
“多谢杨前辈!”董饮闻言大喜,连忙跪倒答谢。
只是,他刚刚跪下,就被杨真袖袍一拂,又给扶了起来。
等董饮再抬头的时候,杨真却已经离开了书房。
“我也去看看。”
岳梅不甘寂寞,也追了出去。
……
府邸,厨房。
在宽敞明亮的厨房里,杨真看着面前几十个瓶瓶罐罐,熟练的从中取物、往来搭配。
这些瓶瓶罐罐之中,放的全都是名贵药材,每一瓶都堪称是年份久远的珍品。
而杨真,就像是在调剂一副药剂一般。至于刚才所说的美酒,此刻根本不见踪影。
“师父。”
岳梅也跟了过来,见到杨真这幅举动,不禁有些好奇:“您不是要给董饮前辈取酒吗?怎么一来厨房,就在摆弄您的这些药材?”
“呵呵,傻徒儿。杨某平日又不饮酒,府上哪来的什么美酒?”杨真呵呵笑道。
岳梅一听,却是一愣。
“师父,那您不是在骗董饮吗?既然没酒,一会儿如何交代?要不然,我现在就跑出去买吧。附近的烟酒店里,寻常的茅台、五粮液,还是能够买到的。”
杨真听了,却是连连摇头。
“董饮号称当代酒圣,那寻常烟酒店里的普通凡品,岂能入他的眼?”
“那怎么办?”岳梅愕然。
“呵呵,不必焦急。”
杨真微笑道:“酒的种类,并不只有白酒,还有葡萄酒、啤酒、黄酒、药酒在内的总计十八种酒类。我这一次,是打算让他尝一尝‘药酒’。”
“药酒?”
岳梅听了,恍然大悟:“怪不得师父下楼之后,就开始倒腾这些瓶瓶罐罐,原来您是要调配药酒啊。”
说到这里,岳梅却又露出一脸好奇:“可是师父,您房间里连一瓶白酒都没有,又如何调酒?总不能配出来一副药,直接拿上去给他吧?”
“呵呵,所谓的酒,说白了,只是一种发酵物。也就是说,只要利用酒曲进行发酵,无论是桃、杏、葡萄,还是小麦、高粱、大米,乃至于羔羊、牛肉、鸭脯,都可以用来酿酒。只不过,会区分成素酒、荤酒罢了。在明朝以前,蒸馏酒尚未传入我们华夏国的时候,咱们喝的可都是素酒、荤酒,并没有如今市面上的这些个白酒。”杨真微微一笑,对自己的徒弟,进行了不厌其烦的详细解释。
但可惜的是,岳梅对于杨真的这番长篇大论,显然没什么兴趣。
岳梅只好奇,杨真如何做酒。
她心中是不大相信的,杨真能够现场酿酒。
可杨真搭配好药剂之后,竟然得当着她的面,在一个大陶罐子里放入了药材、放入了酒曲,倒入无根露水之后,合上盖子开始发酵。
发酵的方式也极为特殊,一边用内力催动药材的分解、药力的扩散,一边直接将酒坛放置在炉火之上,用小火开始蒸煮。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在咕噜噜作响、雾气蒸腾的陶罐之中,便已经有一股的奇异药酒香气,弥漫开来。
岳梅见到此幕,惊得杏目圆睁,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用蒸煮的方式,居然真的可以酿酒?”
“正常情况下,当然不可以。但杨某此番搭配的药酒,药材都已经经过了九蒸九晒,药力已足。故而,只需要将药力融入酒中,便算是大功告成。”
言毕,杨真在陶罐上方,开了一个小口,引入了一个透明导管。
随后,便举起一只手,激起一股寒冰掌劲,快速冷凝那个导管。只见到,陶罐里面的水蒸气,进入了导管之后,迅速凝结成了水滴,并顺着导管滴入了一旁的琉璃酒壶之中。
见到此幕,岳梅瞪大了美眸,一脸的好奇之色,就如同再看一个复杂的化学实验一般。
就这样,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约有一千毫升的琉璃酒壶,已经全部注满。里面的‘酒液’纯净如水,尚且微热。
而原先的那个陶罐,却只剩下了近乎干涸的药渣,黑乎乎的如同烂泥一般。
唯独一股奇特酒香,飘荡的整个房间都是,令人闻之,顿觉酒香透体、飘然欲醉。
光是受这酒香的熏陶,拥有不俗修为的岳梅,就已经俏脸绯红,几乎站不稳身体了。由此可见,杨真所酿造的这壶药酒,拥有多么霸道的酒力。
若是寻常之人,恐怕粘上个一滴、两滴,便要顷刻醉倒、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