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不是那么毒烈了,不过空气也不是多么干爽,此处不是久留之地,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胖子急于找到遮体的衣服,一脚把门踹开了,胖子说道:“老高,我们运气真好,这是一间储物室。”
我跟着进去,果不其然,这是一间正儿八经的储物室,上面的储物架上零零散散的放着一些罐头、包装好的香肠、面包,一旁的冰柜里有鸡蛋、肉类、家禽、海鲜鱼类不过都已经发霉长毛了,水果、蔬菜也都已经烂了,除了保质期久的罐头,没有什么可以拿的,我看了看罐头瓶上的包装,没有品牌,只是在顶盖上写着编号758011,应该是当时的军用罐头。
在并排的橱窗里有很多透明密封袋,里面装着衣服,什么款式的都有。胖子着急忙慌的拆开一个,是70、80年代的水手服,胖子套在身上,问我:“怎么样?”
我瞅了一眼,“不错,挺像老一代革命先烈,不过有点瘦,我再给你找找,看有没有合身的。”我在里面翻了翻,令人喜出望外的是有军大衣,不过这里这么热也穿不着,不过睡觉用挺好。
最后胖子找到一件呢子军装,穿上挺有味道,我也弄了一件套身上,我俩相视一笑,胖子啧啧赞叹:“咱这体型穿身上真他妈帅气!看来还是海军的福利好,现在都买不到料子这么好的衣服。”
我说道:“这算什么,要数福利待遇好,还是空军,看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胖子顾不得搭理我,又继续翻找。
我倒是想尽快找到些医药方面的东西,我的腿划伤的地方时不时疼,我怕感染了,不过一想被老鼠咬了都没事也就释然了,我看没有什么再值得翻找的东西,就和胖子一起把尽可能带走的东西打了个包,胖子背在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装上了,装了一大包。
第二间房间如法炮制,里面有一个单独的办公桌,后面是一排书架,上面的书受潮变黑几乎和架子连为一体了,我翻了翻,已经翻不开,只能从几本书皮上模糊的看清应该是马克思主义选集什么的东西,其他除了角落里有一盆干枯的花,倒是很干净。这间办公室应该是船长办公的地方。胖子不感兴趣,觉得桌子太大也带不走。
我看办公桌右侧有一排抽屉,中间一个大抽屉上着锁,右侧的抽屉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我找了个家伙把锁撬开,看看有什么,里面是一本很厚的日记本,黑色的封皮,也许是在抽屉里,潮湿的不是很严重,我顺手拿了起来,翻看里面有什么。
一张照片从里面掉了出来。
我捡起,随即僵住了!
我感觉到空气突然间凝固了!
我身旁所有的事物静止了,我的血液直充头顶,懵。
胖子正准备出去,扭脸看我神情不对,急忙跑了过来,问我:“你怎么了?”
胖子拿过我手里的照片,随意的一看,接着也呆住了,然后说道:“这……这不是你吗?”接着指着另一个女的,“这是梅小兰?……那……这个孩子是……是你们的孩子?”
我一头雾水,照片中有三个人,我、梅小兰、小女孩。背景是一艘巨轮。一看照片就是拍摄在上世纪80年代,轮船上印着很大的三个字:冲刺号。从背景中看出轮船上的船舷上站着很多挥手告别的人。我穿着白色海军服,V字白色条纹领,戴着白色军帽上面写着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字样,一脸微笑搂着梅小兰,梅小兰身穿长款棕色风衣外套,肩披红色披肩,和我头挨的很近,前面站着一个活泼的小女孩,头顶梳着一个高翘辫,一条腿站立一条腿往后翘着,看容貌和我很相似,尤其是浓眉大眼双眼皮,三个人笑的很甜蜜。
这应该是“我”出海前的照片。
胖子疑惑的看着我,“你……你和梅小兰什么时候结婚的?”
我急忙把日记本放在桌子上,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送给我最可爱的人,一路平安---梅小兰日期:1982年6月16日
我翻开后面的记录:
6月18日上午八点
“冲刺号”扬帆起航,航向正东偏南15°、航速15节、航位青岛港、还有气压、风、天气、湿度等剩下的都是对航行期间的详细记录。字体赫然就是我自己的字体。难道我得了失忆症?
我往后翻大都是如此的记录,最后几页被撕掉了,从留下的碎片中只能看到寥寥几个字:“死人”。
我脑袋发胀,胖子还在问我怎么回事,我大喊:“我哪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是1985年出生的!咱俩一块长大难道有假?这上面的日期你看看是多少!是1982年!82年我哪来的老婆孩子!我连出生还没出生呢!”
胖子说:“会不会是你老爹?”
我脑子里乱七八糟,“我老爹哪当过兵?咱们一起长大,我老爹在工厂做了一辈子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又会和梅小兰在一起!乱了!全他妈乱了!”
胖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拍了拍我:“别想了!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我试着把这间屋翻了个底朝天,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在桌腿处的地上找到一块玉佩吊坠,应该是挂脖子上的,上面刻着一个字:“扬”。我抓起来,就跟着胖子浑浑噩噩的出去。
外面太阳马上要沉入海平面,刮起了风,天开始有些冷。胖子又踢开了几个门,至于他又拿了什么,我看着也不知道了。胖子看我愣神,用手拍了拍我的脸,“天要黑了,我们赶快回去,从这里到小岛还有很远的路程,要是风大了,咱们的筏子拍撑不到。”胖子拽着我,从护栏上往下看寻找Merry。
Merry在下面抬着脸,已经等的很焦急了,看见我俩穿着军装,知道船上有好东西,招呼我们快下去。
胖子不知在哪找了根绳子,一头栓在栏杆上,一头系在我腰上,骂道:“别瞎**想了,快点下去!”我顺着绳子往下滑,手里抱着胳肢窝里夹着那本日记,落到了筏子上。
Merry看我一身呢子大衣,问我:“小马哥,怎么样?有收获不?你们怎么那么久才回来,天都快黑了,你们再不下来,我都准备上去了。”说着摸了摸大衣,“这身行头不错,符合你的气质!”
我一屁股坐在筏子上,点了点头,“还好。”
胖子背着个大包和那身衣服很不匹配,也艰难的滑了下来。
Merry扶住他,卸下包袱,没来得及看,胖子说道:“快走,要变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