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警官在女经理的带领下来到商会的3楼。
不同于1楼大厅的空旷与奢侈、2楼的浮华与绚丽,金色羊毛3楼的外观给人自己仿佛不是在一家商会办公,而是置身于萨洛马城市政厅一般,庄重。
【庄重?对,就是庄重!】走在打了蜡的木质地板上,好像是在打量着走廊上挂着的一幅幅油画,达德尼昂不由想到。一种荒谬的感觉逐渐浮上心头,他抬头望向前方那道不断发出“咚咚咚”脚步声的倩影,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被他自己咽了下去。
【现在可不是走神的时候,达德尼昂。】警官在自己的内心里稍微地提醒了一下自己,随即,心里又渐渐想起了自己在警察厅中找到的,关于自己此行目标人物的资料。
尤里乌斯-克诺索,赤铜历1391年出生在王国首都萨洛马,克诺索伯爵的唯一继承人,也是现任皇帝安东尼奥-克诺索的外孙。
逐渐回忆起金色羊毛显赫的背景,警官的疑惑似乎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解答。暗暗地收回自己的思绪,达德尼昂已经看到凯特经理停在了走廊尽头的门前,微笑地示意自己上前。
“这间就是尤里乌斯会长的办公室,请稍后。”
说着,凯特扣了扣门。
“进。”
房间里传来的是一声较为低沉的男音,达德尼昂动了动耳朵,听声音这男子的年纪起码也在30岁以上,应该不是尤里乌斯-克诺索本人。
凯特打开门,带着警官走入房间中,这才让达德尼昂有机会观察这个房间,以及房间中的人。
最先引起达德尼昂注意的还是自己面前的两扇大门。双开门的每一扇门扉上都绘上了象征着金色羊毛的金云团,还有其他的图案缀饰,以及差点惊掉年轻警官眼珠子的纯金门把手。很明显,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较小的房间只是商会会长办公室的前站,而自己此行真正的目标,就在这两扇大门的背后。抱着这种想法,达德尼昂将目光移向了房间中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两位男士。
“这位是来自萨洛马警察厅的达德尼昂警官,说是关于泰勒斯的案子现在警察厅发现和商会有关,前来请会长配合调查。”女经理似乎也是感受了男性间目光的交汇,“添油加醋”般向坐在左手边沙发上的中年男子介绍道。
“会长还在处理文件,吩咐我们等一会儿再进去。”达德尼昂右前方站在书橱前的男子缓缓说道,书橱旁的墙壁上挂着一盏新式煤油灯,不是很明亮的光线,显得男子的面容有些阴暗,“你说的是上个月从2号作坊消失的泰勒斯?他做了什么?”
“不管他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做了什么,亚特,都和我们没有关系。”
之前那个低沉的男音再次响起,达德尼昂猛然转头看向自己左前方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完全投入到阅读自己手里书本的中年男子。
年轻的警官现在很确定金色羊毛商会一定知道些什么,因为之前女经理给自己的说辞是辞职,而到了这个名叫亚特的男人嘴里,泰勒斯又变成了消失。
想到这里,达德尼昂不禁回头向女经理报以疑惑的目光。很明显,他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很快他就失望了,凯特毫不躲闪地迎上了他的目光,先是一个职业性的微笑,然后冲他摊了摊手。
“好的叔叔,我明白了。”亚特说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径直来到警官面前,“这位…”
“达德尼昂-加索尔。”
“加索尔警官,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泰勒斯犯下了什么罪行,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认为泰勒斯和商会会有牵扯。”
亚特的语调越说越高,“很遗憾,这位…”
“达德尼昂-加索尔。”
“这位加索尔警官,很遗憾,我们并不能为你们提供帮助,虽然我们真的很想。”
对于亚特这个青年的见鬼发言,达德尼昂直接选择了无视,目前在房间中四个人里,眼前的三个人相信肯定和金色羊毛或多或少都存在联系。甚至从女经理对这位沙发上男子的态度来看,此人很可能是金色羊毛,或者“珊瑚角”的高层。
打定这样的想法,达德尼昂再次观察起眼前的三人。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即便房间中的灯光有些昏暗,但是三人却都是诺斯人中少见的金黄发色。
“这位加索尔警官,请您给予我们一些威斯特公民应有的尊重,而不是像对待犯人一样审视一位长者,一位女性,以及一位积极纳税的良好公民。”
亚特的眼神中仿佛一瞬间放出了亮光,却又转瞬即逝的暗淡下去。
不知是言语警告起了作用,还是被亚特的眼神触碰到了内心,达德尼昂立刻恢复到原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过,一直插在上衣口袋里的左手却不自居的伸向腰间。
也许是自己腰间的工具给了达德尼昂足够的信心,低头组织里一番语言,他便抬头,直视着亚特道,“您说的没错,亚特先生,作为一名警探我确实需要给予威斯特公民尊重以及维护公民的生命安全。但是,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不是吗?我觉得一切的前提就是首先确保这个公民没有侵犯别人的权益,没有威胁到其他人的生命。”
警探的手从新插回了一副口袋里,笑着道,“您觉得我说的对吗,亚特先生?亚特-克里昂先生?”
被交出名字的亚特和其余二人的脸色都变的很差,但接下来达德尼昂的话就让他们的脸色更差了。
“如果不是今天见到二位,我甚至都不知道克诺索先生在’珊瑚角’中扮演了如此重要的角色,警察厅之前甚至一直认为金色羊毛只不过是’珊瑚角’的白手套而已。现在看来,恐怕是黑白互换,贵组织只是一直黑手套而已。”
亚特的表情越发的难看,甚至不由间伸手摸向自己的腰后。
与此同时,凯特也悄悄后退,巧妙的堵住了年轻警探的退路。
“好了,我相信这位警探先生没有恶意。”就在二人蠢蠢欲动的时候,中年男人再次出声了。
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两位子侄稍安勿躁。男子将自己手中的书籍轻轻地房间沙发旁的茶几上,这才抬起头来,缓缓起身向达德尼昂走来。
【33岁上下,黑西装灰色大衣,头顶还带着南方风格的圆礼帽。起身前的坐姿也没有翘腿,袖口与领口棱角分明。】瞬间,严肃、古板、传统等词汇一个接一个的调入达德尼昂的大脑,但是他苦思冥想也没想起来“珊瑚角”中有这样一位高层人物。
“自我介绍一下,逼人格兰特,格兰特-克里昂,我是商会的财务经理,兼任首席会计师。”
说着,名叫格兰特的中年男子友好的伸出右手,“这次达德尼昂警探来访,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说话间,二人的手已经紧紧的握在一起,仿佛是时隔多年的老友重逢一般。
“这……“
达德尼昂的感谢还没来的及说出口,房间里那扇好像没有一丝存在感,却又令人频频侧目的大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达德尼昂扭头望去,越过格兰特的身影,门内正对是一张办公桌后,坐着一个漆黑发色的男子,眉宇之间出乎意料的年轻、情理之中的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