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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情萧意瑟,再动杀机

望着隐约难见的绿洲,高耸的绝壁竖着孤影,在大漠上更显荒凉。两人共乘一马,伴着黄沙,落寞地走着。

雪映月还是想不明白,师父为何会如此狠心,多少寒暑,自己陪伴在师父身边,自打呀呀学语,记忆间,就没听师父说过一句狠话。真希望是一场梦啊。

李梦天坐在雪映月身后,仿佛一夜间,伊人远去。消瘦的背影,飘荡的长发,疲惫的战马,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前路,去往何方。

李梦天想温言劝解,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不忍细看,望着远方叹息。

突然,东北方向,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不时伴着战马的嘶鸣。仔细观看,发现三名部落的护卫,衣衫不整地正往部落驻地飞驰。战马似乎已经疲惫不堪,几人都是皮鞭猛抽,不顾战马的体力,不要命似地赶路。

李梦天揪了揪雪映月的衣角,“映月,你看,他们那是怎么了?”雪映月这才收拾情怀,顺着李梦天手指的方向望去。

“木暮叔叔的人。”雪映月稍作停留,便驱马迎了上去。冲着跑在前面的护卫喊去:“加藤,你不跟着木暮酋长,怎么自己先回来了?”

这名叫加藤的护卫,似乎已经神志不清,只是双手还紧紧抓着缰绳,以防掉下马去。这时前路受阻,自己坐下的战马,猛一收步,险些把加藤甩下。

加藤瞬间回过神来,看眼前之人,正是流主高徒雪映月,忙下马施礼,抱头大哭:“映月小姐,木暮酋长出事了。”言毕,再也支持不住,瘫倒在地。

雪映月再也顾不得神伤,慌得跳下马来,扶起加藤,后面的两名护卫也都惨不忍睹,身上衣着凌乱,有一个还中了枪伤,简单包扎地伤口处,依然有血涌出,但三人显然顾不上这些,只是舍命赶回报信。

雪映月命其中一名没有受伤的护卫,扶起加藤,给他喂了几口水,轻晃几下,加藤渐渐醒转。见雪映月急切地望着自己,赶忙复又跪倒,语带哭腔道:“求映月小姐,快去营救酋长,晚了我怕就来不及了!”

“站起来,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木暮酋长不是外出了吗?”雪映月喝令道。

“是!”加藤这才平静了些许,赶忙站起,告诉雪映月事情经过。

原来,飞猴的队伍跟雪映月她们回到部落后,稍作一天休整,就外出跑货。哪想第二天晚间,队伍刚驻扎休整不久,就遭神秘武装力量劫营。众人死伤惨重,飞猴队长当场毙命。

后来,敌人故意放两人离开报信,待木暮酋长收到消息,引队伍前去营救。

虽步步小心,但敌人手段凶残,竟割下所有尸身的头颅,立在营地示众。队伍抵达后,仿佛走进了阿鼻地狱。

木暮酋长看到后,悲愤交加,热血上涌,立时带队伍追赶,没想到敌人甚是狡猾,竟又在途中设伏,轻重机枪,重型武器,火力全开,纵是一刀流好手众多,也很难突破如此密集的火力网,最后队伍大部分人员都中弹而亡,木暮酋长也不知去向。

听加藤讲完,雪映月心在滴血!飞猴在部落里,是雪映月除师父、木暮酋长外,最敬重的前辈了。

自己很小的时候,每次飞猴外出归来,都会给自己带各种小玩意,好吃的。那时遇到被年纪稍长的大孩子欺负,也都是飞猴带着自己去找他们算账。

而木暮酋长更不必说,师父有时外出很久,就是他带着他们几个师兄妹练功读书,可以说,也称得上自己另一位师父。

如今自己所有的情感似乎都失去了依托,师父赶自己出门,飞猴命丧大漠,木暮酋长生死不知,上苍为何对自己这般残忍?

雪映月已没了泪,只剩下恨!

“敌设伏在什么地点?后来有人看清他们撤退的方向吗?”

“禀告小姐,设伏是在1点钟方向,从这里骑快马过去,要差不多5个多小时。方向没看清,当时完全打乱了,木暮酋长最后关头,让我们冲出报信,我们走的时候,人员还有一小半。”其中一名护卫答话道。

雪映月再问,三人都是一样的说辞,知道没了什么线索,略思片刻,对李梦天说道:“走,我们去追!”

三名护卫一听,都大惊失色,虽然知道身为流主高徒,可对方可是一支军队,连木暮酋长都恐遭毒手,忙劝道:“请小姐稍等,我们马上回到部落,报告掌事,再多带些人一起去也不迟啊!”

雪映月面无表情,面向敌人伏击的方向,“我已被逐出一刀流,终身禁归!”言毕,不等护卫们回神,径直拉着李梦天上马疾驰而去。

两人一马,狂奔了半个时辰,战马就已经鼻孔外翻,粗气不断,显然已经没了体力,即使再打,速度却是越来越慢。

眼见雪映月心急如焚,李梦天从后面拉住了缰绳,“你干什么?”雪映月面带怒容,回头怒道。

李梦天并未生气,而是关切地望着对方,“映月,我知道你此刻恨不得立时飞去,但要先沉住气……”

“哎?你怎么了,这么看着我?”李梦天看雪映月仿佛有什么重大发现,竟突然面露喜色。

“梦天,你提醒我了,快,唤出你的白光,带着咱俩飞过去。”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上次在海上,你也知道,我的白光只能带你到百米左右,还得是目光所及之处。我要是只携我自己,可能还勉强一试,既带你,又带我,恐怕很难!”

“你忘了吗?你现在有两束白光,正好我俩一人一束,不是够了吗?”

“映雪,不瞒你说,自从找得第二束白光,我的意识短期很难准确操控它们了,因为我的大脑没法同时映射两束白光。”

李梦天对两束白光带给自己的感受,只觉得无法形容,特别是意识之上的投射,根本不存在现实世界。

雪映月听得云里雾里,鼓励道:“梦天,我知道你办法多,再试一次吧。”

看着雪映月期待的目光,李梦天已经放弃多费唇舌,“好吧,那我就试试,摔死就认了!”

雪映月大感满意,觉得李梦天天生对自己胃口,忙喜不自禁地跟着跳下马。

凝聚为光体的两束白光,宛若双星伴月,悬浮在李梦天头顶。逃离了黑金字塔的控制范围,白光果然恢复如昔。

新捕获的白光与第一束白光相比,能量近乎相仿。

李梦天深吸口气,稍作平静,集中注意力与两束光球分别建立联系,待意识灌入,跟先前一样,分别投射而来的信息瞬间塞爆了自己的大脑,加上自己双眼获取的信息,完全混在一起,仿佛眼前堆满了数十面屏幕,分别放着不同的电影。

李梦天只觉天旋地转,赶忙蹲下,紧闭上眼。雪映月见状,知是自己操之过急了,李梦天眼下根本无法应付白光的巨变。

心灰意冷之际,打起精神安慰道:“梦天,别再冒险了,是我太着急了,你还需要时间认真修炼。我们还是骑马吧。”说完,便想过来搀扶李梦天。

李梦天没有答言,而是继续努力尝试。

“投射的信息量太大了,自从第一束白光令我突破视觉的限制,我的意识似乎一直在增长。可还是无法承受第二束白光带来的巨变,该如何减少投射进来的信息呢?”

他闭目沉思,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心里想起了雪映月师父交给自己归宗心法里的一段话:

虚华世界,尽是幻象,心无旁骛,守天如一。

“白光传来的影响不正如那虚华幻象吗?我为何不能抛弃其他,只关注我找寻的方向呢?”李梦天到此,终于开始踏入了归宗心法带给自己的全新认知。

雪映月轻轻上前,刚想扶起李梦天,却不想李梦天双目猛睁,一股从未见过的强大自信散发开来,知道李梦天再遇突破。

李梦天化繁为简,将收集起来的信息大多抛到脑后,只凝想着前方的道路,受归宗心法所悟,自己目光所及之处,都感与众不同,似乎可以窥破杂项,只取内因。

再辅以白光巨量的投射,李梦天大脑中,似乎一眼望尽前路,直抵目标所在。但见大漠之上,风起云涌,沙土已经遮蔽了部分尸身,鲜血染红的沙粒格外刺目……

李梦天心中大惊,心神抖动,便又恢复了之前的混乱。“看来我定力差得还远,只是刚才的景象,是我的幻想吗?怎么这么真实?白光不可能探知那么远的距离啊!”

见李梦天出神不语,雪映月狠狠掐了一下。

“啊!你要干吗?”李梦天痛得跳起,对雪映月的忽下毒手,大感不解。

“怕你疯了!”雪映月没好气地回应道。

“我刚才好像看到伏击现场了!”

“什么?”雪映月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忙追问细节。

“我也不太敢确定。只是刚刚记起你师父教的心法,便……”还未说完,见雪映月双目忽暗,自是又想起了伤心事。

李梦天心中一痛,双手扶住雪映月的香肩,“映月,相信我,我一定想办法让你重归师门!”

这次,雪映月没有多言,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记起心法,如愿以偿,收敛了汇聚的信息。之后,便不知怎地,感应到前方的伏击地点,不过我无法确定到底是真,还是幻觉。”见李梦天说得恳切,雪映月相信他所言不虚。

急忙握住他的手,“既然归宗心法有用,赶快试试能否助我们迅移。”

李梦天不敢怠慢,再起心法,心里瞬间清明雪亮,这次不再犹豫,双手操控两束白光,分卷自己和雪映月。排除纷扰,呼啸着往心中所见方向疾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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