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都?”
马求道看到这名字,感觉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名字。他皱起了眉头,不由得开始回溯自己的记忆。
然而奇怪的是,他只是觉得这个名字熟悉而已,但在细细回想之下,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这可有点奇怪了。”马求道喃喃自语道。
他的记忆力虽然不算超类拔萃,但也有自己的一套独特的记忆方法。只要他开始回溯自己的记忆,很少会找不到自己想要寻找的记忆。然而,今天他却找不到任何有关“澧都”的记忆。
马求道脸色阴沉,但事到如今,纵然有人百般算计于他,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马求道啊马求道。这一步真算是走错了。”他在内心叹息道。
蓦然,他的心湖深处泛起一丝涟漪。马求道神色一肃,摒弃了其他多余想法,退出了黑白空间,伸手便向城碑摸去。
只是摸向城碑之后,城碑却没有任何反应。马求道不由得尴尬起来,他寻思着:“那本杂谈上也没有写到该如何得到城碑内的记录啊,那我又该怎么办呢?”
正当他冥思苦想的时候,突然天上传来一声尖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啊啊啊!!!救命啊!!!”一道尖锐的女声响彻这地下空间。好巧不巧的是,那道尖锐女声响起的位置正是在城碑的正上方。而马求道此时却是正一边摸着湿漉漉的城碑,一边思索着该如何观看这城碑内的记录,找到脱身之法。
“该死的!”马求道感受着四周蛮兽以及暗影系妖兽被吸引来的目光,不由得愤怒道。
他急忙抬头看向天空中正在下坠的女子,却只看到了一抹淡绿色的身影,还没来得及看到她的身形容貌,那位女子竟在接触城碑的下一瞬消失不见了!
“这、这是何道理?”马求道目瞪口呆。
随即,他感受到了一部分暗影系妖兽不怀好意的目光,那头水蛭状蛮兽虽没有眼睛,身躯却也停顿了一下,有转回它的“爱巢”的趋势。
“如果真的有人算计我,那这人得多大能耐啊。”马求道叹息了一声,随即做小跑状,一头向城碑撞去。
不出马求道所料,他在撞到城碑的时候就被吸纳入城碑内部的空间。
“看来只有以一定的力度冲击城碑,才能进入城碑内的空间,想必当年除了这个条件之外,还有种种限制,但时过境迁,岁月流逝,却也只能部分作罢,只留下识别人族身份的条件和这一个条件了。”马求道想道。
只是,下一瞬,他便被这城碑内部空间惊呆了。
“真的是······没想到在宗门内蛰伏八年,出来却能看到种种惊异景象,纵然有些遭人摆布的嫌疑,却也让我看到了此前未曾看到的风景,见识到了只在书上存在的景象,遭受了种种劫难,这也不是在宗门内纸上谈兵、空想而出所能得到的磨练。果然,还是爷爷说得对,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呆了一会,马求道终于喟然叹道。
而在他眼前所呈现的景象,正是亿万里阴土横陈,诸多鬼神游走。而一条涛涛黄河从阴土中间穿过,其上还有一座桥,旁侧有碑,上书:“奈何桥”。
……
钟毓秀从被撞击所导致的昏迷中清醒过来,也被眼前这幅场景吓了一跳。可是钟毓秀天生就胆大,而且她追随她师傅在红尘中游历的时候,也经历过很多诡异的事情,那就培养出了她现在的粗神经。只见钟毓秀只是略微晃悠了一下脑袋,就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反而叹道:“难道这就是那位鬼灵上人的道域不成?也不知妙真上人能否战胜他,如若不能的话······咦?那我岂不是要永远留在此地?!”
后知后觉的少女这才哀嚎起来,“啊啊啊!我不要啊,老哥快来救我,师傅快来救我啊!!!”
在那里哀嚎了两三声之后,她才又叹息着说道:“早知都就不去检查那个陷阱好了,都是贪心惹得祸,结果被那两位上人的战斗余波所波及到,沦落到如此境地,我真的是好可怜啊,你说是不是?”
说着,少女就拿出了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还摇晃了它几下。
少女撇了撇嘴,正要把它给收回去,却忽然听到周围有人出声道:“你有毛病吗?”
“哇啊啊啊!!!鬼差大人不要来抓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生活很辛苦的,能不能不要抓我,网开一面让我走啊!”只见少女一个突步往后退,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声嚎道。
然而,这位少女一边大声哀嚎,一边脚下的步伐却在慢吞吞地往后退。
“这······”马求道有被这位神经病般的少女震到了。他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修道士存在,简直就像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童一般,让人无语。马求道强忍住心中的凌乱,出声说道:“我不是你口中说的鬼差,而是一位······呃,曾经被你所说的陷阱困住的可怜人。”
说到后来,纵然以马求道的心性也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怨愤的语气。
话说,马求道虽然一进入到这个城碑空间就被空间内的景象所震住,但也没有对眼前的景象感叹多久,因为他知道眼前的景象估计大多为幻象,如果一个区区地下城的城碑内部就有如此广阔的空间,如此多的鬼神,那那时候哪来的妖族吊打人族?人族早就成为了世界霸主了吧。
果然,马求道行动起来的时候发现,阴土荒原上那些游走的鬼神不过是幻象,遵循着一定逻辑规律在游荡,并不是具备智慧的真正鬼神。而那条滔滔黄河,更是只可远观而不可触摸,仿若有一道无形的结界在阻挡着他人研究这条神似天上魁河的黄河。那座桥同样如此,无法进入。
然后,他就朝着阴土荒原的中间位置进发。奇怪的是,那条黄河始终在他的视野范围之内,反倒是阴土荒原之上的景色在时时刻刻变动着。
也就是说,马求道可以接近那条湍流不息的黄河,却无法远离它。
马求道虽然感到奇怪,但并没有多做理会,继续朝着他判断出来的阴土荒原中央方向进发,直到看见那位误入城碑的少女为止。
然后,此刻听到了少女说的话的他想要暴打少女一顿。“原来是你!要不是你布置出来的那个陷阱,我岂会落得如此境地,还要冒险进入城碑?”马求道越想越气,却还是忍住了想要暴打少女一顿的欲望。
原因很简单,少女的修为是练气六层,而他本人仅是练气四层,打不过。
钟毓秀眼睛一睁,发现眼前的生物确实是一个人类,便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又是什么妖灵鬼怪呢?都怪师傅,以前老是吓我,搞得我现在成这样子了。”
马求道不知道她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但看她现在这样子,他也不得不默默地转过头。
没想到这姑娘样貌只是清秀,但胸脯却是不落人后,拍起来蔚为壮观。
这样想着,马求道奇特地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的怒火已经悄然消失了一部分。但是他不以为意,或者说这样才好,因为眼下这个情况,愤怒并不能帮他解决问题。
马求道问道:“不知道道友何人,又为何会落到此处?”
钟毓秀抬头看了他一眼,便跳了起来,道:“我叫钟毓秀,是求仙宗外门弟子,想必你也是求仙宗的吧,不知道你是何年入宗门修道的?”
马求道听着心中惊诧,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我是求仙宗弟子?”
钟毓秀听着这话,反而一皱眉头,说道:“你不是求仙宗弟子?”
只是接着,她便又摇头道:“不对,你就是求仙宗的弟子,不过为什么你会问出这种问题呢?难道你不懂得察看他人功法痕迹吗?”
“察看他人功法痕迹?”马求道疑惑地问道:“这怎么办到?”
钟毓秀差点被他惊出了眼珠。“不会吧,你连如何洞悉他人灵场,察觉其功法痕迹都不会吗?莫非你真的不是求仙宗弟子,而是一个散修?”
“呃······”马求道听着她的话,沉思了一会,才知晓这一切的根由,尴尬地说道:“我确实是求仙宗弟子,但却是一位三灵根弟子,并无师承。”
“不会吧,现在宗门里竟然还有没有师承的弟子!宗门里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钟毓秀又被他说的话惊住了。宗门里竟然还存在这种没有师承的弟子?不应该啊!虽然她自十岁开始就随师傅游历人间,一向不怎么了解宗门弟子的具体情况,但她好歹也是太丘钟家的一员,还是了解到如今的宗门早已不再像战后那样手段温和了,而是回归到战争发生之前的强硬作风,强行分派弟子给各个筑基真人。筑基真人若有不从,便是被分配到各种险地为宗门做苦力的下场。
如此一来,宗门内几乎没有缺乏师承的弟子了,但是,她眼前却活生生地出现了一个这样的神奇人物!
钟毓秀开始摩擦着光滑的下巴,一边眼睛盯着马求道,一边围绕着马求道走来走去。
马求道受不了钟毓秀那怪异的眼神,便说道:“为何······师妹会这样说呢?”
在宗门内,同阶之中并不以修为高低论辈分,而是以进入宗门时间长短论辈分。马求道看着钟毓秀秀丽的脸庞,心里寻思着她恐怕年纪并不大,于是便叫了她师妹。
只是马求道又想起了这位师妹练气六层的修为,不禁又有点悲从中来。
“师妹?”钟毓秀一愣,然后她又笑道:“有意思,不过你倒是搞错了,我可不是师妹呢。”
说着,她竖起了青葱般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他面前晃悠道:“师弟,我可是你的师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