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某远远望着啸月天狼所指之人,正是三年前见过的狗子,突然有些奇诡之感。
黄岩这边倒是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对啸月天狼说道:“啸月,为了避免惊扰百姓,你先化为人形,和我师徒二人前去看个究竟。”
啸月天狼闻言,忙求道:“黄仙师,我的血脉力量被这阵盘锁住了,现在无法化形,还请仙师撤去阵法。”
说完,只见黄岩伸手一招,盘旋于啸月天狼头顶上空的五角阵盘便飞了回来,被黄岩放回怀中。只是啸月周围的虚影并没有马上消失。
黄岩再次出手,一段咒语急速念出后,大叫一声:“锁!”,而后虚影尽数收缩,化作一个项圈,朝着啸天颈部套去。
虚影刚撤出,啸月天狼便感受到了血脉力量的复苏,只是颈部项圈处传开的压迫感让它肯本无法生起什么歪念头。随后,啸月开始催动血脉,进行化形。
林某这边对妖兽的化形很感兴趣,心中潜藏着的某些疑惑正驱使着林某仔细地观察着妖兽化形的过程。
这边,只见啸月天狼催动血脉,将周身流转的妖兽精血全部收回心脏处,心脏中的妖兽晶核开始涌出蓬勃的灵气,顺着血脉贯通全身,而后只见啸月天狼的肉身随着灵气开始虚化,渐渐成为了一个气团,只有气团核心部位还保持着凝实的状态。
一番氤氲的光色过后,一人多高的气团渐渐缩小、凝实,气团中逐渐出现了一个纤细的人的身影。待到气团彻底消散,啸月的‘人身’也彻底显露了出来——一个和林某个头相当的健硕青年出现在眼前。
啸月化形完毕后,站在原地,脸型稍显的有些长,成棕褐色,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那一双锐利的银眸,搭配上修长的眉脸,反而增添了些英武之气。啸月此时周身披带着些狼皮衣衫,颈部一圈黄褐色的项圈,还点缀着些野兽利齿,活生生的一副荒野猎户模样。
只见啸月尝试着拽了拽颈部的项圈,没有动静,只好讪讪一笑,收回手来,走到黄岩跟前,行了一个躬身礼,道:“仙师,我已化形完成,听候您的吩咐。”
这边黄岩也略显好奇地打量着啸月,口中啧啧称奇道:“不愧是高级妖兽,这化形之术已经相当熟练了,如今这‘人身’看上去几乎没有任何瑕疵,不错,不错……”
而林某这边就更加好奇了,刚刚只看到一团五行气团随着内部的灵气流转,结果还没来得及看清运行的轨迹,这气团已经变成了眼前的青年,林某不禁出声问道:
“啸月,你这化形之术是从哪儿学来的?真是神奇,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方法?”
啸月倒是果断,直接答道:“林仙师,至我凝结出晶核之后,便自动明白了这灵气的五行物化之术,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来的。
然后,当时我就模仿着周围人的样子,开始尝试将身体变化为人族的样子,这种事,练习的多了,也就熟练了,倒也没有太大的难度。
只是,化形后,血脉修炼就要停下来了,这点倒是让我很不满意,所以我很少会用人的形态,只是为了方便寻找我的神魂转世,我才化形为人的。”
“那你现在是什么实力?”林某问道。
“我的神魂和血脉被困在这具躯体中,无法施展,现在也就是一个普通人族的力量,可能力气要稍微大一些,别的倒是没有什么。”啸月答道。
“这是为何?师傅,他不是还有晶核灵气吗?哦,对了,妖兽不懂得经脉修炼之法。但是,我体内也有妖兽精血,同样是人形,为什么我却可以修炼血脉?”林某转而向黄岩求教道。
黄岩耐心解释道:“你是人,他是妖,这一点你要记清。不管他怎么化形,他的神魂依然还是妖形,和现在的肉身是不相符的。
妖适应不了人族的血脉路径,也不愿意去尝试,以免导致神识混乱,等到恢复本体,扰乱了自身的血脉路径。毕竟化形只是暂时的过程。”
“暂时的过程?不能一直保持这样吗?”林某再问。
“不能。”啸月抢先回答道:“这具身体表面的形状是我用灵气五行物化之术塑造的,这种灵气的物化并不能持续太长的时间,为了维持这种物化,我需要不断地消耗晶核中的灵气,而现在我又不可以通过修炼血脉来汲取天地灵气,长此以往,终究会维持不下去的。”
“那你本来的身体呢?它不是灵气化成的吧?怎么消失了?”
“他的本体确实不是灵气所化,而是同这天地间的万物一样,是五行元素所化。”黄岩接着解释道:“妖兽化形时,把精血收回心脏,将这肉身外围的五行元素散去,用灵气物化变形代替。变为原形时,重新从这天地间汲取五行元素,塑造真身。”
“那不能用五行元素再造一个人身吗?这样不就可以永远存在了吗?”林某反问道。
黄岩哈哈一笑,道:“你倒是会问。不过,你问问啸月,他能做到吗?”
啸月挠了挠脑袋,憨厚答道:“回仙师,我确实不能。这人族肉体内部的精巧之处颇多,根本无法通过五行元素一一仿制,所以我也只能通过灵气化形来模拟人族的形态和外表,其细节处实质还是我的妖体。等我化为本体时,只需要用神魂催动五行元素,自然就可以形成完整的妖兽之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这便是神魂和肉体契合的原因。”黄岩接着解释道:“徒儿,你要知道,神魂和肉体之道一直都是最诡秘的道,甚至有些脱离天道的样子。
数十万年来,只有佛祖和圣兽朱雀对此道精通,朱雀因此获得了不灭的神魂之印,连天道也无可奈何;佛祖则另辟蹊径,由神魂之道参悟了‘念’,从而到达天心,破界而去,摆脱了天道的制约。
这里面也包含了我和你说过的‘以虚化实’之道,若有朝一日你也能悟透此道,或许也有机会脱离这天道,摆脱这轮回……”
“弟子明白了。”林某答道。
……
“好了,不多说了,啸月,我们去看看你的所谓的神魂转世吧!”黄岩说完,径直向前走去,林某和啸月二人齐齐跟上。
……
片刻后,‘三人’已经到了马车旁边,不知何时,云中雀已经回来了,此刻也端坐在马车前,而狗子则一脸恭敬地侍候在一旁。
见三人到来,静坐中的云中雀突然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化为人形的啸月,显得还有些忌惮,神色多有躲闪,只是为了迎接黄岩师徒二人,还是准备起身。
“不用起来了,云道友还是先行打坐恢复吧,我有些事找一下这边的这个侍从。”黄岩连忙摆手,指了指一旁的狗子,说道。
“找我?”
只见狗子一身干练的装束,此刻听到黄岩的话,有些摸不着脑袋,朝着面前的三人看去,突然,脸色微变,指着林某惊疑问道:
“你是林某林老大?”
“没错,就是我。狗子,好久没见,你的样子倒是没怎么变化嘛!不像我,我又长高了不少,你快认不出来我了吧?”
再遇旧人,林某有些高兴地回道。
“真是林老大啊?!狗子见过林老大,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狗子几乎喜极而泣。
“对了,怎么没见到李强李大哥?你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吗?”林某问道。
刚说完,只见狗子眼圈一红,有些哽咽地回答道:“李老大……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