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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工政三河防二(6)

囗下游中飽日久。長且至數百里。挽歸故道而水不行。則下蟄旁潰。事在常有。況現在堰誌既逾二丈。頭壩上下。水面懸殊。必在七八尺以上。糧艘回空。幾同轉石。在事員弁經練有人。或能妥籌不致貽誤。而以一草壩當此巨衝。萬一失守。清淮頓為澤國。又全黃入湖之後。大溜已散。與清水蕩漾平爭湖面。以臆度之。成事四十餘日。黃必擠清於高堰。******前迤北七道引河舊地。皆為黃境。清水退讓南出三河兩壩。霜後源弱。黃躡其尾。度堰誌落水五六尺。則黃影必出智林壩口。湖面落低。黃身乘高下壓。必且跌深出泓起溜。正溜兩旁。各有回溜。停淤至速。則裴家場一帶。必且淤出新灘。是今之患太平河水高頭壩吃重者。數月之後。求黃之北出束清。恐或無幾矣。且開智林壩底。前已有病。難免跌翻掣動。全黃正溜。入白馬汛光各湖。挾清作勢。自走成道。漸且以董石廖三溝為尾閭。黃淮並合於江。則高寶殆為陸地。糧艘何由北達。至於北水盡數匯南。形家無稽之言。姑弗論也。聞之危事不可以為安。則無為貴智。因敗為功。管子所以為天下才也。胎產者。婦人至危事也。然有痼疾難瘳者。常於調治胎產而獲除。古來傑士。當至難而舉之以易。觀成晏如者。誠明其情而握其機也。閣下博綜今古。大司空公忠體國。夙有笙磬之契。桃南北外南北山海六廳。河身受病幾二十年。起痼觀成。其在斯矣。

要之今日形勢。欲大開引河。不惟現被水佔。亦斷無從請此巨帑。欲就囗苟完。則後患莫測。是必先掣口門之溜。約以四分入正河。使新淤不積。導吳城順清新河三口之水。沖跌河身。移昏墊淮揚之具。為盪滌癥瘕之用。測量缺口迤下。直至海口。寬深皆能逾舊。然後并力進占。則夙病可除。後患可弭。但得河歸之水面。與堰誌七八尺相平。則亦必世之利也。然其機全在乘清勢方盛以用我操縱之權。若坐待清弱則躓矣。故用黃率清以北出者為安。為功之勢也。非然。則清必導黃以南下矣。此省括不過微茫之閒。而程功衡能相萬者也。夫水猶馬也。駿馬固能引重致遠。非良御善策。徒苦踶嚙而不囗千里之功。聚水自足攻沙。非善水學者曲為導宣。則見害而不為利。是必環歷周諮。乃能得其要領。非可鑿空妄說。世臣惟即事理之可必者。略引端緒。自比起予。然其要尤在節帑。世臣生平為中外所中傷。在此二字。惟閣下察其愚誠。宥其狂瞽。幸甚慰甚。

答蕭梅江書

包世臣

得手教。敬稔侍奉曼福。又稔賢孟在粵。有歸與之興。涉春可圖良晤。彌用為慰。淮東人士。績學而有心斯世。無能與賢昆玉參者。至篤念鄙人。片言隻字。悉加存錄。質問疑義。觸類引伸。是其成高成大也必矣。而用情過當。得毋為明哲之累。捧緘三復。囗感交并。承示閏月杪在袁浦帥署。見僕雲陽道中與陶宮保論于家灣決口牋。以為論同蓍蔡。又示及初決時。致書王淮揚。勸其急於口門上首。做挑水大壩。以順為蓋。則黃流入湖較少。使禦壩內清水乘高并力。下除河身積淤。此即僕用黃率清以北出之法也。相距千里。識論同符。近日知河事者。惟賢昆玉耳。賢孟遠客羊城。非足下其誰審此機宜耶。承詢鄙說見害而不為利之故。與曲為宣導之方。此固僕所欲言而未盡者也。為足下發此機樞。唯足下榮辱之。夫清水有刷沙之功。其說聞之習矣。然嘉慶十六年。減壩決後。李家樓復決。河流全掣入湖。澄清而下。河身出減壩口。及減工合。清水直達於海。至次年二月。清占河身。已百餘日。黎淮揚招僕同舟打水。自茅家嘴至李工三十餘里。比較引河工冊。曾未加深尺寸。及三月杪。李家樓合後。黃歸故道。經伏秋兩大汛。河身通深丈許。海口深至過倍。乃悟水非作勢翻騰。則舊淤不動也。蓋黃挾沙而行。質重性沈。其流迅駛而善洄洑。但無旁洩。即能跌動底淤。清水質輕性浮。其與黃同行。自可助勢。若獨行。則平流蕩漾。即遇風起浪。力不達底。反將新淤砑壓堅實。此鄙人所為有害之說也。至於導宣而加言曲者。言必迫之使不得浮。怒之使不得平也。故善治于工者。先用足下挑壩外順內蓋之法。不可太長。恐大溜挑回。則口門驟閉。無以藉除積年二百餘里中飽之弊也。一面派員估勘。自口門下至海口。相開川字河。其寬以徑二丈為度。其深以較河心低五七尺為度。或一二道。或三四道。其牆壁立而下稍寬。其土不用挑送。皆搭跳支架縋引。散推岸旁兩河之閒。以能容土山為度。挖土人夫上下。皆由縋引。遇稀淤。探之深至數尺則止工。合計挖引河之工。每人每日可出土方餘。估價稍寬。使在工人員有潤以上浮議。每挖河五七十丈。則開一跌塘。塘深於河四五尺。寬倍之。河與塘皆愈下愈深。兼較水旱兩平。必使節節建瓴。勒限十日集夫。十日畢事。其工將畢。乃進挑壩。以挑過大溜少半為度。開放河頭。使黃清兩水并爭川字河。河窄而水聚。行不半里。又遇塘而跌。跌起又復遇塘。溜以屢跌而激。沙隨激溜而翻。牆塌沙壅。水鬱而怒。管子所謂則後推前者也。仍先集料於三河兩壩減清之處。并力堵閉。使清無旁洩。以厚集其力。接長頭壩外蓋壩。以發其北出之勢。清源二千餘里。匯於湖而專北出。則其力故不減黃。且使入湖之黃。不能起溜南趨。以四面害湖。尤為兩利。計河身寬不及百丈。加兩旁川字河各十數丈。以禦壩順清溝新河三口二百餘丈之清水入之。以導于工挑回之黃溜。有不應心順手者乎。

是委湖之西北一隅受河淤。而藉黃濟清以全力蕩滌河身。鄙說所謂移昏墊淮揚之具。為蕩滌癥瘕之用者。凡以此也。測量全河跌深二三尺。則進挑壩一兩占。及至溜回七分。口門自無勞人力堵築。其經費必較現事大減。故終之以節帑。然必至河面與堰誌七八尺相平。乃可使之閉口。如其未能。即遲至來年桃伏二汛。亦無不可。蓋操縱在我。用清刷黃。漕運固無慮阻滯矣。安得不急功利不惜人言忘私忘家者。聽此議而試此效耶。近聞河壖員弁。皆謂全黃入湖為無淤。正河無溜為伏流刷沙。打攔黃壩開挑二十餘里引河為不易成法。猶幸僕言未盡。不致又滋話柄耳。正作書時。而賢孟書至。備言洋船狡悍之由。料測萬里。如說家常。方知粵事。與江鄉河鹽。殊塗同歸。春秋先治內。其不信矣乎。遠想慨然。情難自已。

覆楊至堂河帥論堵口定壩基書

包世臣

初六日二更。接奉手諭一通。敬悉一切。此閒謠傳百出。汔無定說。大約以沛縣失守東省穿運二事為最重大。初三日。接泇河廳稟云。二十三日晚。昭陽湖陡漲四尺餘寸。韓莊一帶文報斷絕。為有明文。如該廳所稟。則穿運在所不免。但不知是否衡馬兩工舊路。或又在分水之南。合汶沖開戴村壩。下大清河。則東省被災情形。與嘉慶廿四年不相上下。此閒傳說災民渡黃至徐城者。不下十萬。語言慢肆。此亦勢所必至。當此之際。祗有褎如充耳。更無能與校論是非。至上口門相度。既不能以遙度傳聞之言入告。亦不可冒昧前進。總要揀地方官平日不與百姓為仇者一二人。先去安撫。聞有遣武巡戈什哈至口門帶畫手繪圖貼說附摺之說。此似不妥。此閒當事稟白之言。向無確切可靠者。何況官人。平日門下之人。除東省鄉誼之外。無不屈指禱祀閣下升調者。何況此時。若竟據官人復稟入摺。將來星使按臨。水勢圖式不符。真乃授人以柄。閣下生平極慎。無煩世臣贅及也。制府聞有今日抵浦之信。想必星駕北轅。兩府臨工。以定壩基為第一義。從來大工。除河道偪仄如王營減壩之類。不得不就決口進占。此外總要詳擇可以越堵處所。定正壩之基。壩基總須於口門之前。相距二三百丈。相度穩洽。蓋口門出口之水。乘高下跌。常有深至七八丈者。而入袖之勢。尤非人力所可制。聞現在漫口之地。河身寬千數百丈。南北兩岸。各有老淤灘三五百丈。而該處文武。未聞有曾經大工熟手。法宜於口門之前。上下數百丈之大隄。察看土性與形勢便利之處。定立壩基。現在謠傳口門或言二百五六十丈。亦有言三百餘丈者。大約口門寬窄。總與河槽相應。塌至二百數十丈。與河槽不相遠。則水力不能旁攻。目前裹頭想未動手。口門迤下之攔黃壩。想亦無人計及。此兩工都是要緊。裏頭以防塌寬。攔壩以免積淤。此皆在工人之所能為者。唯定壩基一節。極關重大。蓋漫水之時。盛漲平鋪灘面。必掣出引水槽渠。方致成事。聞口門之隄。與平地高下三丈七八尺。建瓴沖跌。口門後深塘。常不可測。而口門前之引水渠。不能過於寬深。故壩基宜定於二三百丈之外。就其淺勢。且逐漸倒跌所不及。先刨土槽深丈許。寬與壩等。稍加丈尺。以好土築土壩。引至將臨水之一二十丈地面。即用捆鑲之法。以固壩本。入水即為壩頭。兩壩做法相同。壩後土壩。長常至數百丈。其近水之數十丈。測灘面高出水面若干。於臨水一面。鑲做防風數十丈。以防口門收窄時。囗水搜後。此亦要緊。徐屬向用楷料。質鬆勁弱。壩身須寬十二丈。上邊埽三丈五尺。夾土壩丈五尺。下邊埽二丈。夾土壩一丈。高深以五丈為率。口門收窄。刷深尚不止此。大約正壩寬深。總不過口門之半。既可必成。又以省費。二壩臨時看情形。或做或否。若必要做。總須於口門後深塘之外。亦去口門二百餘丈可矣。再相度挑壩之基。法宜於新定壩基之上二百餘丈。刨槽做土壩。與正壩同。上下水皆要做防風四五十丈。以備不虞。

再相度引河頭。法宜於口門上游稍遠之老灘。開新引河。寬五十丈。深二丈五六尺不等。於口門上水未轉灣處。引入新河。行十餘里。水既伸腰。乃入正河。其正河內。受淤深淺遠近。不可預知。比引河頭。可以稍窄稍淺。總以不阻河流為度。挑壩要寬八丈。斜挺河心與溜爭最著重。必與引河頭呼吸相通。到口門收至近十餘丈之時。挑開引河攔壩。引大溜直注引河。則合龍自不喫重矣。引河之下。各廳詳勘抽溝切灘事宜。此自有分任之者。該處形勢。既未目擊。又現在口門寬深。亦無準信。以故祗言堵築要工大概。不便懸定估計。估計本是呆事。想在工不乏能者耳。再前月二十七早。世臣與閣下面言。大拆順清溝。展束清壩。引昏墊下河之水。為盪滌河身之用。以免三百里抽切之費。現在黃水清若井泉。堰盱存水一丈八尺九寸。而順清尚未聞有清水外出。禮河此時東信已無可盼。費雖較多。不能不急籌堵合矣。祥符五瑞。本係出清之路。然聞其引河長而淤厚。為費太多。若飭人查看夫工。于工可以犀放。亦可多留河身百餘里。不致病淤。日內看水報。外南仲工以下。中泓有二尺之處。海防有一尺之處。此皆簇新稀淤。見水輒去。世臣明知此等說話。為通工所忌。然生性唯知上有 君國。下有閭閻。不能為人擦鼻涕。唯恃閣下之能垂諒也。再吳城七堡牛舌老灘。趁此時切灘大役。囗去癥段。以復   純廟指示陶莊之舊。則六堡七堡順黃三工皆可閉。併以附聞。

此時言請帑。難已。然到此時。斷不可不請帑。以河北本係危民。當此巨災。若無以維繫其心。恐生他故也。現在以送空運為最要。北岸已成巨浸。難言購料。專依南岸。似尚可辦。集餉集料。大約要到冬杪。先做三處土壩。估計引河。以及是時讓過凌汛併力。以來年桃汛蕆事。工竣後。再將口門補還。將來有能了此役者。非照此數層。難期妥協。世臣再白。

引河頭尺寸。係從水面起算。其灘面高下。不能懸揣。現在口門上游中泓。不過丈許。而口門跌塘倒掣。河身逐日加深。故必預估比現泓加深丈許。使開放攔壩時。新河底較低數尺。則大溜全趨引河。事半功倍。似費實省。土山必在引河兩岸三十五丈之外。用不登木釘樁為界。兩頭土路必要攤平。如縷隄加硪。以免放水出槽漫土山後復土填河之患。蓋引河淺於河身。則口門吸溜。引河繫溜。常至事壞垂成。挑壩不得溜則無用。得溜又恐大溜東趨。折搜東壩之後。宜於引河頭下囗。做兜水壩。偪挑壩溜勢。悉注引河。即作東壩之蓋壩。法雖臆創。實為緊要。世臣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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