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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你认清楚吧!不管你愿不愿意,现在夏飞扬都已经丢下了你。不管你愿不愿意,现在只有我陪在你身边!”子昂拉过愤恨的瞪着他,眼泪却早已泛滥决堤的米嘉厘,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松开。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夏飞扬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连你也要来嘲笑我。”“为什么我连逃避的权利都没有!”米嘉厘放声痛哭,最近太痛苦了,眼泪都快流干了,现在每流下的一滴泪都仿佛混着自己的血液,悲痛至极。

子昂捏紧心脏,现在的自己更加疼痛,他轻轻的安慰着眼前这个悲伤的女人,“没有嘲笑你,没人敢嘲笑你,谁敢嘲笑你我就揍谁。”“不要逃避,有我,夏飞扬欺负你的,我会替你讨回来!”

子昂轻轻拍着米嘉厘的后背,一直等到她哭声渐渐弱了下来。一天的路程,加之现在过度情绪的释放,现在的米嘉厘疲惫不堪,几乎连站着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身子不禁倒在子昂的怀里。子昂腾出手来替她把眼泪擦干,然后扶着她进到卧室,替她脱掉鞋,上床躺着休息。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子昂盖上被子,将她脸上散乱的发丝拂开。米嘉厘疲惫的合上眼睛,现在已无余力做任何事、想任何事情。

子昂看着沉沉睡去的米嘉厘,眼睛里装满了疼惜,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子昂满心心疼,“现在看到你这么痛苦,我更难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海滨小区。

“飞扬。”李达端着一碗粥递到夏飞扬面前,“你多少再吃点吧!你已经连续半个月这样了,再这样下去身体就垮掉了!”

夏飞扬扯掉搭在额头上的毛巾扔在地上,翻过身继续闭上眼睛。李达愤怒的将粥放在桌子上,冲过去一把将夏飞扬翻过身,怒吼道:“你以为你是三岁小孩吗!还玩什么绝食吗!”“夏飞扬,TMD,你要是个男人就不要这样自暴自弃!”

“你推掉所有的公告,我什么都没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外面跑步,我陪你!你现在感冒发高烧,药不吃,饭也不吃?你想干嘛!”子昂提着夏飞扬的衣领咆哮,他真怕自己忍不住给他一拳。

“哥……我累了。”夏飞扬轻轻抬起眼皮,因感冒加重,发出的声音干涩无力,像生锈的水龙头,嘶哑沧桑。“让我一个人休息会吧。”

李达握紧的拳头,突然松开,心里充满了悲伤和不安,原本怒睁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眼泪。

上一次夏飞扬叫自己哥,是在初一的那个夏天。自己找过去的时候,夏飞扬蹲在空荡荡的房间角落,已经不知道连续几天没吃饭了,当自己轻轻叫醒那个卷缩成一团的瘦弱少年时,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弥漫着化不开的水汽。

“哥。妈妈没了,现在奶奶也没了。我什么都没了……”少年睁着双眼盯着天花板,轻声的说道,那张绝望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生机,仿佛空灵的躯壳在喃喃自语。

后来,在那个下午之后,夏飞扬又消失了一周的时间。就在自己惶恐不安,犹豫着是否向老师报告夏飞扬失踪需要报警的时候,教室内一阵骚乱,自己抬头望去的时候,看到一身凌乱的夏飞扬正单挎着书包逆光朝着自己旁边的座位走来。

那个满脸倔强的高冷少年,毫不在意身后老师骂骂咧咧的声音,以及男生们嫉妒的眼神,女生们花痴的低语。

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那时候的夏飞扬是怎样熬过去的,那消失了一周的时间他是怎样度过的。从那以后,夏飞扬变得更加孤僻,不爱讲话。

“飞扬……是我对不住你!你怨我,恨我都可以,是哥对不住你!”李达握紧拳头狠狠的给了自己一拳,“你揍哥一顿吧!”

“哥!你回去吧,让我静下。”夏飞扬疲惫的说道,“我已经不想挣扎了。”

“飞扬……”李达哽咽。

“……”夏飞扬嘴唇微动,过了许久,轻声说道,“明天你过来接我吧,去你家。”“她……,我不能再见了。”最后一句,夏飞扬艰难的说出口,紧闭的眼角漏出温热的湿润。

“好……”李达不忍的回头,事已至此,任何的话已无力挽回。

夏飞扬轻轻侧头,倚在沙发里。沙发上还残留着一丝丝她的气息,自己,能拥有的就这么多了……

……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

夏飞扬闭着眼睛,仿佛回到小的时候,妈妈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抱着自己,嘴里哼着童谣。

“飞扬,以后一定要好好生活!”

“好好的活着!”

“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

“遇见任何的困难,都不能放弃!”

“妈妈会永远陪着你……”

……

……

半夜醒来,整个房间被月光照亮,米嘉厘伸出手,想透过窗户触摸那高高悬挂天穹的月亮。刚才的梦里……也有这样一轮明月,还有一个,和月亮一样漂亮的少年。少年坐在小溪边,挽着裤边,抬起脸笑望过来,“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给你唱首歌吧!……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姐姐!以后我就唤你厘厘。等长大了,我就来娶你!”

“等我……”

……

米嘉厘看着月亮自嘲的笑笑,手指触摸到的只有虚无的空气。

你在思念谁……

……

等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已经大亮,清晨的空气从狭窄的窗户缝隙挤进来,让米嘉厘脑袋逐渐清醒过来。

果然,只是一场梦而已。

房间在响起叮叮当当的撞击声,米嘉厘掀开被子下床,打开房间门,听见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的锅碗瓢盆声音。米嘉厘移步到厨房门口,厨房内的男生毫无知觉,正在一心一意的对付手中的土豆。

子昂一手持着土豆,一手拿着菜刀,小心翼翼的将土豆持平,一刀划过,土豆皮连着肉飞出去了一半。子昂惊呼,“好险!差点削到手指了!”然后,想了半天,又换着把半块土豆按在菜板上,将刀用力砍下去,土豆瞬时分成了两半,子昂一手拿起一个,比了比,都所剩无几,但皮却仍在上面。

米嘉厘没忍住,叫停,“你放下吧!我来。”

子昂侧头,这时才发现米嘉厘不知道已经在门外站了多久了。“你坐会,我马上就好了。”“给你煮了粥,再做道菜!”

米嘉厘打开电饭煲一瞧,米安安静静的躺在锅里沉思。“呃……你洗过吗?”

“洗什么?”子昂迷茫。

“……”米嘉厘扶额。

米嘉厘将子昂赶出厨房,照这样下去,买回来的一袋土豆都快报废完了,还说不准今天一天甭想吃上饭了。米嘉厘麻利的淘好米,加上水,重新放进去熬粥。这边,拿起去皮器,三下五除二的搭理好土豆,将它切成丝。再剥好几瓣大蒜,拍烂,切碎备用。

最后洗好几条青椒,切细,等油温烧热后倒进土豆丝混着青椒丝,加蒜末炒熟,起锅,一气呵成。门口的子昂看得连连称赞。“好香!”

米嘉厘将饭菜盛上桌,子昂早已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尝了尝,“哇!太好吃了!”

“你怎么还没走?”米嘉厘看着手舞足蹈的子昂,问道。

“没良心!”“你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今天早上,晚饭我都没忍心叫你。”子昂一边说,一边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东西。

“这些是你昨天去买的?那你昨晚睡哪?”米嘉厘迟疑道,“不会是这沙发上吧?!”

子昂被这狠心的女人气结,说道:“还好有毛毯和暖气。你不会想让我蹲马路,冻死我吧!”

“……”“不好意思……”米嘉厘愧疚道。

“哼!”子昂闷哼一声,没再搭腔,在这女人面前装傻卖萌,和对着木头撒娇没什么区别。

“那个……”米嘉厘弱弱的开口。

“有事就直说,别婆婆妈妈的!”子昂咬着二荆条直杠杠的说道,仿佛这是他家,而米嘉厘才是那个外来者。

“昨天……的事,对不起!”米嘉厘诚恳的道歉,回想起昨天说的话、做的事,确实太过分了,不该把自己的情绪迁怒于别人,何况还是一直在帮助自己的人。

“哼……本少爷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子昂装着勉为其难屈尊降贵的样子,“就勉强原谅你吧!”但嘴角的笑容却出卖了内心。

不管子昂怎样夸张的样子,但对米嘉厘来说都打心眼的感激,对自己好的人,米嘉厘都会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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