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儿在江军的怀里忍住没有让泪水流下来,可蒋丽凤没有还回来的钱让丫儿还是觉得愧对江军。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这点事简直成了丫儿的心病了,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还是告诉他吧。
阳春四月,柳枝抽新,河水翘边,小草也悄然探出尖尖的脑袋,点缀着春的气息,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一切善缘终成正果。
丫儿的喜事就定于阴历的三月初八,还有十多天的时间,所有的东西都是杨百琴这边准备,丫儿这边也没个主事的,单义平时就没有哥哥的风范,此刻也正沉浸在处对象的喜悦中,无心顾及丫儿的任何事情,可能也是丫儿根本用不着他。单充环也不参与任何决定,一切都是丫儿自己独自做主,独自处理,反正是家里不准备拿出一分钱去张罗这个匆匆的婚姻,主要是三姨那钱也没有还回来。
定了日子,江军这一家人就忙开了,杨百琴忙于做几套被褥,挑选花色。通知亲戚朋友喜讯,拾道屋子。
丫儿与江军还有江九祥买家具,电器。看了这家,看那家,还要价格实惠的,还要这一对新人相中的。丫儿什么也没有要,因为他家能接受彩礼钱给哥哥娶亲,这样的家庭她还需要争吗?可老人对儿子的疼爱与她爸爸一样,江久祥对丫儿说:“即使你啥也不要,我儿子结一回婚,人家有啥咱也要有,就是借钱我也要你们都满意。”
白色的三开门衣柜,摆在了半截炕的西南角,挨着的梳妆台很是别致,底座是两个四十公分左右的圆筒,中间掏开一个小抽屉。圆筒架起的梳妆台上边是一个心形的玻璃镜,两侧各有一个小抽屉。离心尖二十公分处各镶嵌一条红色的鲤鱼,鱼头朝上吐着泡泡,在镜子的反衬下,犹如在池水中游玩。
西北角接连一个电视柜,柜子的后边正好就是一个九十度直角,前边两角经过处理,与梳妆台正好完美组合。
北墙又添置了一个沙发床,平时就当沙发坐着,夏日里可以放开,就是一张床,以后孩子睡在这上,绝对舒适。
小小的屋子快要满了,那还不放过一个茶几的载入,摆在了沙发床的前边。
“明天市场有抽奖的,这回可以放松心情去玩了,再买几套像样的衣服。”杨百琴与丫儿说着,就给江军一千元钱。
“这人真多啊!”丫儿刚走过转盘就拽住江军嚷嚷开了。
走在外圈的人群边上,看着有人拿钱买的奖券随手一刮,“又啥也没有,运气真背,再来一张!”一个男人狠狠撕了那没有中奖的方形小卡片,掏钱又买了一张。
江军拉着丫儿的手就想往里挤,离开那个男人的视线后,丫儿无意在另一侧的人群中却看到了蒋丽凤,看样子她们几个人是刚从农村坐车上来的,也是左顾右看的,用力想往里挤,也想穿过人群看车上的礼品都有啥,也不知道是啥样人抓到奖品了。
“三姨!”丫儿大声喊着,反用力拽出江军,直奔蒋丽凤的方向挤去。
江军听到丫儿喊三姨,顺从的就往外挤。
“让一让,让一让。”丫儿并没有松开江军的手,眼睛不离蒋丽凤的身影,也不顾前方的人是在买奖劵,还是在卖奖券,还是在刮奖券,左右一齐扒拉。
来到蒋丽凤跟前时,她正翘着脚,脖子用力往长伸向前探着,眼睛瞪的很大,直盯盯看着那很远处车上,喇叭高声喊着:“三等奖,三等奖啊,三等奖自行车一辆!”
随手拽一下身边人的胳膊,“唉!那人中了一台自行车呀!……”还想说着啥时,回头一看,她拽的竟是丫儿,还以为是一起来的小李呢,当时一脸的惊讶,嘴张了张,“丫儿,也来抓奖了啊?抓到点啥没有啊?”此刻不知道该说啥了。
“三姨,我这月初八结婚,今天初三了,还有好多东西没有买呢,你把钱还了吧。”丫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让她再继续说下去,直接了当的说重点,也是给她个信息,其他几个姨与舅舅,还有姥姥,告诉与不告诉就由她了,丫儿是不会去请的。在丫儿看来,与她无话可说。多说一句都闲累的慌,自从她借了钱就再也没有去过充环家,单义的事也没有在管过,就连过年单义去接王琳,都没去。与这样的人还有必要说其他的吗?
“哦,知道了。”蒋丽凤也没说给,也没说不给,含糊的一句“我知道了。”就没有了下话。
丫儿感觉把话已经说明白了,转身拽住江军的胳膊就走了。
如果不是今天碰到,这钱本没想去要,原计划也是单义结婚前给拿回来就行。既然遇到了,也是天意,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也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
丫儿把江军拉到一旁,很认真的说,“其实那次去你家,告诉你们说钱留着给我哥娶老婆,我是在说谎,钱借给了我三姨。”丫儿满脸的羞愧,也不敢抬头看江军,也不想过多的解释自己的委屈。
江军即使有再多的不高兴,在马上就要结婚的时候,也不会说啥了,何况丫儿提前与他们说过,只不过钱是借出去了,还没还而已,又不是丢了。
江军啥也没说,拉住丫儿的手,“去抓几张奖券吧。”
两个人全然没有了早上来时的那个兴致,随便抓了几张,一双袜子也没中上。
江军没有松开丫儿的手,走出了抓奖现场,也没有说话,就是拉着丫儿去了商业街。
江军知道自己不会说话,怕伤了丫儿,可此刻他真的不高兴,所以更不想说话了。又担心丫儿多想,只有拉着她的手不放,感知她的存在,江军就啥也不怕了。
丫儿也不知道该说啥,本想如果江军不理她,她转身就走,她知道谁也没有错,可也不会太放低自己。江军不说话,丫儿也不说,任由他拉手去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