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乐又点了小薛氏,眉眼柔和:“小薛氏有了身孕该是金贵些,平日里身子若有不妥便同孙氏说,万事该小心谨慎。”薛欢应是。
这玩笑也笑过了,接下来该说正事了,宁乐正了正面容:“昨儿个温氏落水,皆道她是失足落湖,可找了人一查才知是淑妃身边的那个环柳给害得,可这环柳当真敢推身怀皇嗣的淑妃?”
宁乐顿了顿,端起茶盏饮了口,边觑众人神色,又道:“不说皇上信不信,本宫是不信的。平日里那些个小手段,本宫是睁只眼闭只眼,可那些手段若是用来害皇嗣,那休怪本宫不给诸位妹妹留情面。”
众人起身道:“是,妾等多谢大娘娘教诲。”
宁乐眼含满意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本宫也不多留了。”宁乐说完就让慧灵扶着回去歇息了。
这头妃嫔们鱼贯而出,几个姐妹关系不错又顺路的走在一处亦或者跟在自家主位身后,大薛氏薛安就跟在常宁宫主位——李知琼的后边,李知琼乐得提携这个大家闺秀让她记着自己的好,小声提点却面上无波仍端着笑:“高氏不是个好心的人,惯会和稀泥,温氏落水指不定有她做推手。”
薛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小声询她:“可妾看贤妃这面上功夫做得很是得君上的心。”
李知琼哼了一声,瞧着已经到了常宁宫附近便也不再遮着掩着了,停下来冲薛安努努嘴儿,眼波流转生得可爱:“君上可不就是稀罕她那面上功夫。”
李知琼边走边同薛安说:“君上在大娘娘入府前曾有个侧妃,就三两年前的事。这侧妃是温氏旁支的女儿,生得极美,说是京城第一美人怕都是委屈她了,如今也就那个赵氏勉强一比。”
李知琼歇了歇,她进府进得早,是早早被养在府里要给楼慎之做妾的,也得亏因年岁小才能看全了这腌臜事儿:“君上可喜欢她了。那时大娘娘进府都给停了药,没多久温氏便有孕了,就是大皇子,那是君上的头个儿子。君上疼宠,大娘娘也不嫉妒,可大娘娘不嫉妒还有别人嫉妒,那陈良媛陈子仪便是含了祸心。她将温姐姐推入湖,暮冬的湖水得多冷啊,我到的时候看见她嘴唇都紫了,急忙让人下去救她,救上来时才发现她又怀了个,可这一落水自然是小产还因此伤了根。找了太医来看去,却说没几天好活的了,这每天我们都掰着指头的算她还有几天可活,如太医所言不过才五月上旬,她便去了。走的时候可是夏日,我们各室都放冰块纳凉呢,她室里不但放着炭火盆,还裹着个棉被,迷蒙间又是喊冷又是拉着君上的手喊孩子,一会儿又哭着喊爷,喊了几声爷那手就软软的落在榻上。这之后啊君上颓废了一段日子,后来选妃宴上遇见了淑妃跟贤妃。淑妃仅是因同族堂姐妹而面似三五分,贤妃却是将温姐姐的性子仿了个七八分。偏君上宠她二人。好在大娘娘有了怀乐兼着把温姐姐的昭儿给养在她名下,而我膝下也有曜儿陪伴,这日子呀才算不得太难过。”
李知琼跨过宫槛,步入常宁,看着那三字儿,她低低叹一声:“常宁常宁,世事无常,我又如何常宁。”
薛安不解的看她,李知琼摇了摇头:“我这无事,你早些回去吧。”薛安应是,便回她的住处——怡月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