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蒲松林居然还在,很是熟络的做起下人才干的活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说因为拿了五两银子,又一时半会儿还不清,就打算用帮工的方式来还账。岳子乔笑着答应下来,又拿出一份合同范本,让他自己抄一份,看清楚了,明天决定签不签。
蒲松林将签字画押的合同恭敬的递过来,这样他就算是神华集团的一员了。不过,岳子乔还是将人打发回去,说好有事情会安排的,让他安心待在家里等消息,做下人的活计,实在是屈才了。
等他走了,岳伶子过来,低声道:“公子,小的昨夜想了想,我们的两张配方可是无价之宝啊,才卖五千两银子太少了点!对了,公子打算买给谁呢?”
“那要看跟二皇子谈的如何,如果没意外,当然是卖给殿下为妙。”
“哎,小的还是觉得太亏了。”伶子惋惜道。
“你啊,还是太贪心了。今天公子给你上上课。免得你这脑子跟生了锈似的,总转不过弯来。”岳子乔点了点小跟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跟皇家做买卖,你要太多,就落下了贪得无厌的念头,哪天他们心情欠佳,说不定记起你赚了他家的银子,那就寻你晦气了。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不能贪心懂不懂。你是不是疑惑为何要跟皇家做生意?实话告诉你吧,只要公子的飞仙攻略开始实施,那以后的摊子就大了去了,在皓云国不跟最大的靠山合作,那能行的通吗?懂了没有?”
见岳伶子直点头,一副受教了的样子,岳子乔才满意的笑了。“二皇子殿下,只是购买了配方的使用权,而不是版权。也就是说,版权是我们独用的,想卖几家算几家。不过,既然皇家知道了,以后就不能乱卖,否则有命赚没命花。除非,在他们有所动作之前赚一笔狠,而且要非常隐秘,尽力做到天衣无缝。”
伶子顿时好奇的探头来问:“公子,那要怎么做呢?”
“老岳家的尿性太重,只有便宜夜家了。”岳子乔腹诽一句,便如此这般的叮嘱了岳伶子一番,岳伶子眼前一亮,明白其中玄妙,兴冲冲赚大钱去了。
夜里,月黑风高时,夜晗夫偷偷摸摸到了柳叶街的蜗居,兹事体大,他不来不放心。找到岳子乔之后,单刀直入问起配方来源。
岳子乔随便编了个由头,搪塞过去。“舅父,你连夜造访寒舍,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要看你的表现了。”夜晗夫,侧过身子,支起双手,望着岳子乔,感慨道:“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个夏天吗?那年你开始修炼功法,那件只有你我知道的秘密,尽管过去十年,舅舅时时还能想起呢。当时你还年幼,不知道你还能否想得起来哦。”
岳子乔顿时明白,他是要试探真伪了。笑了笑:“舅父,应该是九年前才对,那件事外甥当然印象深刻。那年舅父刚刚到皇城任职,知我迟迟无法感应灵气,便带我去城外的名山游玩,开导我。没想到却遇到受重伤的妖族密探,那是外甥第一次见到妖怪,当她蜕出人形时,那一身红色鳞片,还有她的那对红目,现在想想都还心有余悸。若非舅父那次取妖丹为外甥通脉,怕是要错等一两年才能炼气初境呢。谢过舅父再造之恩!”
“哈哈,我有此问是为了试探你,连此等秘密都知晓的,顾虑尽除,我可安心了。”夜晗夫道:“自你从外遭遇一劫,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仅性情大变,就连头脑都聪慧了好多。看来异域神游之说,不是编造的了。”
“当然是真事,其中玄妙实在难以表述,语焉不详之处,请舅父不要责怪才好。”
夜晗夫渍渍称奇,“也是你因祸得福,至于不能尽数其中内容,能理解,能理解的。神游本是通天之术,哪是我等初窥门径之辈所能领会的呢。如此便能解释,你连日的古怪了。今日你家小厮来寻我做买卖,当时差点将他打出去。子乔啊,你将那配方卖给我,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呢?此地没有外人,你可要为舅舅解惑才好。”
“舅舅亲自过问,而不是随便给点银子打发了伶子,外甥已知你所选。那么就明说了吧,机遇与风险就是孪生兄弟,外甥说将要开创一个新的时代,舅父是否觉得外甥信口雌黄呢。”
夜晗夫道:“仅凭两张配方,虽说能引发全域震动,可离开创新的时代,是否有些远了。莫非是要拉着夜家跟你造反不成?这可是跟找死没两样,想都不要想。”
“舅父误会了,造反干什么呢?我说的开创新时代,是因为我构架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而计划的实施是需要朝廷配合的。两张配方,就是实施计划的第一步,也是富国强兵的楔子。”
“你是想借夜家之手,将配方献给陛下?”
“是也不是,时机成熟夜家肯定要将配方献出,而现在不需要。我的计划称为飞仙,实施成功需要一两代人的努力才行,为了以后的延续性,所以最好从皇子中选出一位,经他之手将事情促成,以后他继承大统,就不会破坏飞仙,消除了将来的隐患。同时我会把提纯的配方也一并送上。”岳子乔望着窗外,平静地说道。
“你的计划没告诉我,那就说现在不便透露了。我也不问,到时候自然会知道的。只是,需要一两代人的努力才能实现的计划,一定非常宏大,其中牵涉甚多,而且太子虽然失踪多年,可一日没废除,别的皇子都没有机会,包括二皇子。”
“试试吧,不行再想办法。”、
“看你信心满满,你拉上夜家,不是多此一举?”
“新生也是死亡,新时代的崛起,也是旧时代的灭亡,我只是不想舅舅们掉队而已。当然外甥目前缺钱也是事实。”
本来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平白无故砸到夜晗夫脑袋上,他的挣扎可想而知。最后,怯弱败给了欲望。
夜晗夫道:“说到钱,就事论事,两张配方看似无价之宝,实则操作起来非常棘手。武器的管制在我朝是非常严苛的,炼器坊都是在国师府挂了号,有执照的,售出也都有记录,法宝更是严禁私造。就算能廉价制造材料,可一间间炼器坊联络洽谈,并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而且,你又要将配方献给皇家,为你的大业增添胜算。与朝廷争利,跟与虎谋皮没有二样呢。两张配方,要价一万两一张太贵了点吧!”
“朝廷首先得保证兵部之需,想要推及民坊需要几年时间,而且,第二张配方我不会现在就送上,给你们留了后路,万一追究也有筹码斡旋。所以,舅父这个价格其实是非常便宜的。”
“其中的风险也挺大,如此大事需要族里商讨才能最后定夺,来来回回怎么也得一个月。不过既然我已经看过配方,那就是成了既定的事实,所以我会先支付一万两给你。外甥啊,跟你打个商量,一万两银子数目太大,需要分批支付呢。”
“哈哈,好说,第一次能付多少?”
“三千两吧。如果你要灵石的话,还能多付四五千两。那宝贝疙瘩,怎么样值这个价。本来有些余钱,这不听了你的富甲天下秘籍之后,投入一笔钱购置产品去了。”
岳子乔讪笑道:“灵石当然想要,可如今我更需要资金周转呢。舅父啊,那所谓的富甲天下秘籍,说穿了其实就是骗钱游戏而已,玩一下后最好尽快脱手,对名声不利呢。”
夜晗夫不以为意道:“无需担心,我自有安排。”
“你小子定是跟姐夫谈崩了,才想到舅舅的吧。以你父亲与太子殿下的关系,你要另谋新主,他不动怒才怪,让你分家可是他最大的宽恕了,你也不要埋怨他才好!”
岳子乔道:“选择没有对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我不会埋怨的,放心吧!”
见到目的达到,夜晗夫起身道:“你们老岳家世代官宦,对经商数来不齿,倒是便宜我了,哈哈!”
……
将心满意足的舅父大人送走之后,对于所谓富甲天下秘籍之事,岳子乔也没有多想,他觉得只要细细思考过的,这传销的把戏就会被拆穿的。可是,很显然,他高估了皓云国国民们的智商,一股暗流正在迅速的形成,就像传染性极强的病毒一样,来的突然,辐射面广,非常危险。